一看到那些靈牌,我就想起上次在這里的經(jīng)歷,上次光頭像是被一個東西附身了,差點就把我殺了,這些靈牌似乎非常詭異,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時有時無的,只要一出現(xiàn),就有恐怖事情發(fā)生。
一晃身的功夫,那些靈牌就將我包圍了起來,上面的貓頭鷹頭像全都泛著詭異的綠光,格外滲人。
我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想著吹笛子也許有用,舉起笛子就吹了起來。
笛聲一響,那些靈牌果然漸漸消失,我心頭一喜,更加賣力的吹起來,吹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靈牌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碩大的貓頭鷹像,眼睛全沖著我看,隱約中還聽到類似‘咕呱,咕呱’的叫聲,在咕呱的叫聲中,隱約的有風聲在呼嘯。
我趕緊停止吹笛,揉揉眼睛,剛才我明明沒有挪動腳步,卻感覺自己現(xiàn)在在一個屋子里,無法逃脫。
我不知道是否該吹笛子,愣了一下,覺得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朝著身后退了過去。
身后有一個貓頭鷹像,我以為是虛幻的,剛走過去,就感覺兩個人影撲到了我身上,一個抱著的的腦袋,一個抱著我的腿,這兩個人全穿著五六十年代的衣服,一個是年輕后生,一個人三十多歲的婦女,都在拽我,一邊拽一邊說著:“我的,我的!”
他們的身體冰冷,用的力道是那種詭異的勁,我的身子不自覺的跟著他們走,上身被年輕后生拽著,下身被婦女拽著,從里到外要被撕開的感覺。
我發(fā)出一陣呻吟聲,拼盡全力往旁邊撞去,又撞到了另外一個貓頭鷹像上面。
這一次,突然又多出兩個人來,一個小腳老太太,一個兩三歲的女孩,兩人一人拽住我一條胳膊,也開始說:“我的,我的!”
他們?nèi)艘欢?,除了拽我,還抽出一只手互相打著,所以我反而輕松起來,我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辦法,就憋住一口氣,猛地往旁邊的一只貓頭鷹頭像上撞去。
這一次我借了他們的力道,足足撞了兩只貓頭鷹頭像,它們?nèi)翘摶玫挠跋瘢殖鰜砹怂膫€人,他們找不到拽我身子的地方了,就和那幾個人打了起來。
他們一打起來,我更輕松了,知道這種東西不能招惹太多,盤算著怎么離開這里,趁著他們打的時候,滋溜一下子就跑到了北邊,那邊的貓頭鷹都被我撞開了,我想試試能不能從這里出去。
此時,別人都打得亂成一團了,我跑了兩步,覺得右腿很沉,低頭一看,剛才那個兩三歲的女孩竟然一直抱著我的右腿,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我,嘴里一直在嘟囔:“走...走...”
我本想一腳把她踹開,可看到她眼神就有點不忍心,拖著沉重的右腿往前面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這里雖說黑,但是和剛才的黑不同,剛才的黑特別壓抑,在這里能看到旁邊的墻壁,我知道自己回到了那個小院中,離開了那個滿是靈牌的地方,伸手一摸兜,手機已經(jīng)不見了,可不敢回去撿,抹黑往前走。
剛走兩步,腿上傳來一陣稚嫩的聲音:“走...走...”
小女孩穿著花褂子,梳著朝天辮,粉嘟嘟的小臉特別可愛,胖嘟嘟的小手抓著我的腿,剛才在里面的時候覺得她渾身冰涼,出來后覺得不到她的溫度,甚至覺察不到她的重量,只是能看到她抱著自己的腿。
“你是...要跟我走?”
我隨口問了一句,眼睛一直在盯著四周看,找出口,沒想到她猛地點頭,嘴里一直發(fā)出“恩,恩,恩”的聲音。
我長嘆一聲,知道這是個臟東西,如果帶回去是個麻煩,可她這么小,如果丟在這里,我又于心不忍,所以心里一軟,就點了點頭。
黑夜里,我的點頭她竟然看到了,裂開小嘴笑了起來,咯咯的笑著,非??蓯?。
我沒工夫跟她細說,扭頭繼續(xù)找出口,這里好像到了后院,黑洞洞的看不清出口在哪兒,小女孩竟然順著我的身子爬到我肩膀上,我等到她發(fā)出聲音后才注意到。
“那,那...”
她騎在我脖子上,我一點都沒有知覺,指著前面一直跟我說著,我按照她指的方向走了兩步,覺得很安全,就快速的走了起來。
走了一會兒,終于走到前院,前院稍微亮堂一些,我一進前院就發(fā)現(xiàn)前面站著一個人。
那人渾身顫抖著,身子似乎被一種力量舉了起來,慢慢的漂浮到空中,接近到頂棚的位置,然后伸出手,猛地就往自己的喉嚨處戳去。
我一把就拽住那人的腿,一下子就把他給拽了下來,他似乎從某種力量中脫離出來,摔在地上,哎呦的叫了一聲,爬起來,傻呵呵的看著我。
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個人竟然是假大哥!
他一看是我,竟然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來。
我最受不了人這個,趕緊扶他起來,他眼淚嘩嘩的往下流,不停的說:“你救我,你救我,你不救我我不起來...”
我心里有點不耐煩,敷衍著說:“好,你起來我就救你。”
他還是不肯站起來,不停的磕頭:“我求你,讓我在你身邊呆著吧,讓我做牛做馬都行,就是千萬不要趕我走...”
我很納悶,不過知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就隨口說可以,他見我答應(yīng),高興得樂開花,站起來拽著我說:“走,我?guī)汶x開這里。”
我抬頭看了看那小女孩,小女孩點點頭,我就跟著他往前走,推開院門,來到了外面胡同里。
到了胡同里,他沒有往出胡同的方向跑,而是往胡同更深處跑,我看小女孩也指著那邊,就跟了過去。
胡同深處有個門口,凹進去,我們剛跑到那兒,就聽到身后一陣腳步聲,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呻吟聲。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說到:“盼盼,你好點沒?撐住啊,到了里面就好了。”
那女人真的是盼盼的聲音,吃力的說:“我沒事,爸,你小心點,里面恐怕更危險,今天怕是群鬼集合了。”
男人恩了一聲,他們旁邊還圍著好幾個人,攙扶著盼盼,走進了那個院子,我注意看,沒有發(fā)現(xiàn)嫣兒的身影。
我們一直做在門檻兒里,他們也沒開手電,所以沒看到我們,等他們進去后,假大哥長出一口氣,看著我說:“二哥,你收服了個小鬼?恭喜你啊。”
他是我大哥的模樣,突然喊我二哥,叫得我特別自在,不過我也知道他不是我大哥,所以就沒說什么,見他能看得到我頭上的小女孩,就問他:“小鬼是什么意思?”
他笑著說:“你這個小鬼可是真不錯,怨氣很深,但是對你感激之心很強,不會弒主,你把她從鬼坑里面救出來,她真心感激你,以后有她幫助,你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多了。而且,一般人看不到她,所以你晚上你可以讓她趴在你肩膀上。”
我一愣,假大哥說一般人看不到她,是什么意思?他見我吃驚,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到:“我,我,我不是人。”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我不是人,而沒有笑。因為我知道,他真的不是人。
我伸手掐了他一下,他哎呦了一聲,說:“別,別掐我,我雖說不是人,可也不是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金老板把我制造了出來,我如果沒有金老板的幫助,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我此時才想起金老板,他和我的通信突然就斷了,剛才我看到盼盼他們似乎受傷了,該不會是和金老板遭遇上了吧。
我隨口哦了一聲,說:那金老板是壞人哦。
一提金老板,假大哥的臉色突然就正經(jīng)起來,正色說:“不,不不,千萬不要說金老板的壞話,如果沒有他,我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我現(xiàn)在沒用了,他沒把我弄死已經(jīng)是非常好的了。如果要說是壞人,那只能說是你狗爺。”
我一愣,狗爺是壞人?剛想發(fā)怒,假大哥又噗通一下子跪了下來,一臉可憐的說:“您先別急啊二哥,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地方,等方便了我再跟您說,其實我也是猜測,到底是不是,我也說不準。”
我點點頭,他現(xiàn)在沒必要騙我,正想跟他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又捂住了我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呼吸。
我往巷子口一看,那里悄不聲的走來了一批人,領(lǐng)頭的,赫然是那天給我鐲子的那個老太太!
一看到這個老太太我心里氣就不打一處來,她身后那個胡子長的應(yīng)該是山羊胡,他們走路沒有聲音,排著隊進入了院子,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
等他們?nèi)窟M去后,假大哥才把手松開,他自己也長出了一口氣,拍著自己胸脯說:“亂葬崗上的鬼都來了,看來這次事情鬧大了。”
我看現(xiàn)在比較安全,就問他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神情一下子落寞下來,說,金老板告訴他這里曾經(jīng)有個和他是一樣的人,活了下來,他就過來了,沒想到剛一進院子就進了鬼坑。
我聽他說了兩次鬼坑,就問他鬼坑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他一愣,說:“你剛才不是進去過嗎?這個小鬼不就是從鬼坑里救出來的。”
我這才明白,我剛才進去的地方都是我的幻覺,在別人看來,我就站在原地,那戴著狼牙的人也是進入到鬼坑里面才死去的。
就在這時,院子里面突然傳來了一身慘叫,那聲音是盼盼的。
我就有點急,盼盼怎樣我不管,如果他們?nèi)姼矝]了,誰告訴我嫣兒在哪里?現(xiàn)在我手機掉了,沒辦法報警,不行,我不能讓盼盼死。
想到這里,我就站了起來,假大哥拽了我一下,沖我搖搖頭:“不行啊二哥,里面太危險了,你去了就是送死!”
我心里急,咬著牙發(fā)出了嗚嗚的聲音,也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這時,我頭上的小女孩沖我招招手,說道:“我,我。”
我一愣,假大哥笑著說:“對,讓她去,她已經(jīng)從鬼坑里面出來了,身上又沾上了你的味道,是你的專屬小鬼了,應(yīng)該會安全。盼盼她們是看不到她的,唯一需要小心的是亂葬崗上的那些鬼,不過井水不犯河水,她身上怨氣也夠深,應(yīng)該不會有麻煩。”
聽假大哥這么說,我才同意讓她去,小女孩從我脖子上爬了下來,晃晃悠悠的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