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也感到了不對勁,他的臉?biāo)⒁幌伦兊煤翢o血色。
“不好,出事了!”
他把棺材放在地上,我們忙不迭的把棺材打開,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之外,項陽居然憑空消失了!
我們眼見著他進(jìn)到棺材里的,而在蓋上蓋在的時候他還在里面,怎么會突然就不見了了?
老于從來沒有這么著急過,汗水從他的臉上不停的流下來。
棺材一直在符篆的范圍之內(nèi),項陽不可能逃跑的。
我仔細(xì)的看了看棺材的周圍,忽然發(fā)現(xiàn)在棺材的底部沾著幾滴血,那血滲透到棺材的里面。
“都怪我!”
老于忽的一拍腦門,
“富貴的血遮蓋住一部分符篆,血粘在了棺材上,并且一直通到法陣的外面,項陽就是靠著血跡離開的。”
這也太神奇了吧,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老于頹然坐在地上,仿佛瞬間老了好幾十歲,多年的籌劃,毀于一旦。
“想要再捉住他可就不容易了。”
老于這才給講起當(dāng)初有關(guān)我娘的事情來。
那年我住的村子附近有很多人死于黑色手印,組織就安排老于過來看看情況,結(jié)果實際情況遠(yuǎn)比老于想象的嚴(yán)重得多。
老于努力了將近一年,還是沒能阻止黑手印的曼延,更多的人因此而死去,實在沒有辦法,他向組織求助。
組織又安排我娘和唐欣娘來幫忙,最令他們頭疼的是冥水,因為普通的符篆和法術(shù)對它們根本就沒用,在與項陽的交手中,他們?nèi)齻€也都受了傷。
最后是我娘想了一個很大膽的計劃,要制住項陽,首先得控制冥水。
這個時候,組織在別的地方也發(fā)現(xiàn)了冥水,冥水能吸人的靈魂,使它們本身強(qiáng)大起來,害的人并不比黑手印少。
而這里黑手印和冥水同時肆虐,更加的恐怖。
這也更加堅定了我娘的決心,他們想方設(shè)法捕捉到幾滴冥水之后用符篆把它們的力量降低,然后我娘狠狠心,把冥水注入到自己的身體里。
同時懷了我,她希望我出生之后能對冥水有免疫力,有他們沒有用的力量。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按著他們的計劃發(fā)展,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惜我娘還是被項陽暗算了。
他控制冥水進(jìn)入了我娘的體內(nèi)。
我娘整整跟冥水抗衡了三天三夜,總算是沒有被控制住,可是體內(nèi)的胚胎卻發(fā)生了變化。
說到這里的時候,老于看著我說,
“你竟然多了個雙胞胎的兄弟,也就是它!”
老于指著我懷里的嬰兒頭說,
“它沒有自己的身體,頭長在你的肚子上,那天你娘生你們的時候情況真的很危急,我之所以讓她在棺材里生產(chǎn),就是為了躲過項陽的耳目。”
聽他這么說,我的心終于放進(jìn)了肚子里,因為我娘一定沒有死。
“當(dāng)初你手臂上的傷疤是怎么出現(xiàn)的?”我不解的問,“還有我娘現(xiàn)在在那里?”
老于嘆了口氣說,“那道傷疤是你抓出來的!”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我的手跟普通人一樣,怎么會弄出那么可怕的傷口來?
老于接著說,
他按照計劃打開棺材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棺材里躺在我娘身邊的是一個雙頭的怪物。
不過他很快就高興起來,因為我的兄弟可以說是冥水孕育出來的,能力一定比我更強(qiáng)。
他按照我娘的指示,把那顆腦袋從我的肚子上弄了下來,因為劇痛,我的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我雖然只是嬰兒,可是力氣很猛,差點把他的手臂弄斷。
他忍著痛,把我肚子上的傷口包扎好,不過他胳膊上的血剛好掩飾住我肚子流出來的血。
那顆腦袋是無法單獨活下來的,老于把棺材連同嬰兒頭埋葬之后,趕緊用秘法把嬰兒的魂魄聚集在一個紙人身上。
同時讓我拜棺材做娘,并把紙棺材和紙人同時放進(jìn)柜子里,讓我每天都要燒香,并且放米飯,實際上是為了養(yǎng)活兄弟的陰魂。
聽他這么講,我全部都明白了,可是娘連同棺材被埋了進(jìn)去,那還能活過來嗎?
老于告訴我,這些都是為了不讓項陽起疑,我娘剛被埋進(jìn)去不久,老于就跟老趙把我娘從棺材里救了出來。
他們埋伏在附近,果然看到項陽鬼鬼祟祟的到了那里,他也不相信我娘會這樣死掉。
老于他們早就設(shè)好了圈套,把項陽困在棺材里面。
并設(shè)了法陣,不許任何人把棺材挖出來,他要等水潭里的怨沉木徹底長成之后再把項陽封印。
“他不過是一個人而已,為什么要費這么大的力氣,用棺材封印他?”我有些不明白。
老于搖搖頭說,
“項陽跟我們普通人不同,它跟冥水來自同一個地方,道術(shù)根本對他沒有多大作用,只能用棺材封印,并且必須得特殊的棺材木才行。”
我默默的點點頭,就問他,我娘去了哪里。
老于說,他們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項陽封在棺材里,我娘受了傷,回到總部去療傷,之后再也沒有消息。
而唐欣的娘也受了傷,并沾染了黑手印,在這種情況下生了唐欣,唐欣跟別的孩子不同,她一生下來就臉色蒼白,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不怕冥水,并能以冥水為食。
封禁項陽之后,他們就把剩下的冥水封禁一個壇子里,給唐欣家看守。
項陽是一個神秘組織的一員,一個項陽就那么麻煩了,如果再有人來,他們恐怕難以抵擋,商議之后,決定他們一家離開村子,躲到山洞里。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可惜,計劃了這么多年的事情,還是落空了。
老于有些沮喪的說,
“不過項陽被封印這么多年,也很虛弱,暫時還掀不起什么大浪來,我們的趕緊想辦法。”
他邊說邊站起來,往回走。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亮了,地面上留下的血跡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刺眼的紅。
嬰兒頭在我的懷里抖動了幾下,很艱難的睜開眼睛,
“哥哥,我要走了,謝謝你這么多年照顧我!”
他的臉上只剩下一層皮,雙頰深陷,我有些后悔,如果不把棺材弄出來,或許他還會跟項陽在里面好好的活著。
轉(zhuǎn)念一想也不太可能,因為項陽很快就要突破棺材的禁制,到時候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
我暗自責(zé)怪自己,如果那天照?;丶?,小東西的魂魄還會在柜子里,這些也就不會發(fā)生了。
到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沒有用了。
老于看了看嬰兒頭,他讓我用衣服把它遮蓋住,因為外面的陽氣很重,他會受不了。
“于叔,您救救他吧。”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 老于想了一會說,
“這顆頭是保不住了,我只能把它的魂魄留下來,讓它一直跟在你的身邊!”
“好。”聽他說有辦法,我驚喜的回應(yīng)著,其實只要小東西跟著我也就足夠了。
回到家里的時候,劉伯他們還被封在棺材里,我們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一個個的把體內(nèi)的冥水弄出來。
他們?nèi)鐗舫跣阉频?,看著同伴鼻青臉腫的樣子,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伯最慘,他的腿已經(jīng)骨折了,幸好他本身是大夫,在大伙的攙扶下回家調(diào)養(yǎng)去了。
我們簡單的把房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回去休息。
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聞到一種非常奇怪的味道傳了過來。
我輕輕的從棺材里爬出來,看到一個人影正蹲在院子里,一股股的煙氣從他的面前升騰起來,而那種古怪的味道正是從他的附近飄過來的。
從背影我就認(rèn)了出來是老于,這么晚了,他不睡覺在外面燒什么?
那種味道很怪,有一股子烤肉味。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他的身后,當(dāng)我看清楚他手里的東西的時候,我就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一個箭步跳過去把東西搶到手里。
“于叔,你要干什么?”
沒想到我會突然出現(xiàn),老于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伸手讓我把東西還給他。
我望著手里的嬰兒頭,雖然它已經(jīng)沒了氣息,可是也不能讓老于把它放在火上烤!
嬰兒頭的下巴被燒糊了,正有一滴滴的油滴落下來。
我瞪大眼睛看著老于,好像從來不認(rèn)識這個人似的。
他的手里拿著一個中空的鐲子一樣的東西,那些油脂把鐲子表面弄得油光發(fā)亮的,而老于正在把油往鐲子里滴!
”難道他想吃掉這個嬰兒頭嗎?”
不管怎么樣,他也是我兄弟的身體,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
老于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跟我說,
“你不是想要讓你兄弟一直跟著你嗎?那就把頭還給我,再過來幫忙!”
老于說得一本正經(jīng)的,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他,慢慢的把嬰兒頭遞給了老于。
老于把鐲子遞給我,讓我在下面接著,然后他繼續(xù)烤頭顱的下巴。
鐲子并不大,卻沉甸甸的,應(yīng)該是用棺材釘?shù)募t銅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