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膽!”
這個家伙悄無聲息的,連我都沒有發(fā)覺。
大膽松開手不要讓我出聲。
可能是聽到了這邊的聲響,那人扭頭往這邊看過來。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臉皮干枯,臉色焦黃,就跟一具干尸似的。
我仔細(xì)的看了一會,原來他的臉上戴了一個面具,難怪看起來會那樣的怪異。
他盯著這邊看了好一會,小鬼也扭過頭來,目露兇光的盯著這里。
大膽的手微微顫抖著,看來他也很緊張。
過了好一會,那人才扭過頭去,依舊后退著往林外而去,小鬼一步一挨的緊緊跟著他,直到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膽拉著我往林子外面走,一路都沒有說話,離開林子很遠(yuǎn)了,他才松了一口氣,用有些責(zé)備的語氣跟我說,
“你知道嗎,剛才你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如果當(dāng)時你出去,現(xiàn)在剩下的只是一具尸體!”
他說得一點也不假,我一個人絕對不是小鬼和面具人的對手。
我苦笑著把衣服撩開,把背后的手印給大膽看。
看到那個詭異的手印,大膽臉色煞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那天他也曾經(jīng)見到我衣服上的手印,卻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嚴(yán)重。
大膽很沮喪的蹲在地上,然后喃喃自語著,
“這下真的麻煩了!”
我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問他怎么會在這里。
大膽說,他的父母在他五六歲的時候也是因為手印的事死掉了,他一直想知道害死他父母的人是誰。
那天他也看到了女人身上的手印,他跟我一樣當(dāng)時不動聲色,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那名女子。
他看到女子吊在屋梁上的尸體就知道出事了,然后一直往村外跑,其實他的心情跟我差不多,不過他很害怕面具人,所以阻攔我出去。
我拍拍他的肩膀,讓他站起來,跟他說,
“現(xiàn)在我都這樣了,也沒什么好怕的了,如果把事情調(diào)查明白,或許還能撿一條命!”
大膽站起來,默默的點點頭,并安慰著我,
“老于不是普通人,他會想辦法幫你的。”
“但愿是這樣。”
我的心里浮現(xiàn)出一絲希望,然后跟著大膽往當(dāng)初埋葬著女尸的那條路上走。
女尸都出來了,或許當(dāng)初老于不讓動的那塊地方也被挖開了。
我真的很好奇,那里到底埋了什么東西,或許真的跟老于說的似的,跟我有很很大的關(guān)系。
我估計的果然沒錯,那個墳坑已經(jīng)被挖開了,棺材被從地下拋了出來,棺材蓋子胡亂的扔在一邊,在夜里看來非常的嚇人。
我跟大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卻發(fā)現(xiàn),除了空棺材之外,附近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
“一定是有人故意把棺材挖出來,把女尸放出來的。”
大膽跟我說。
“難道是那名面具人?”
我覺得有這種可能,發(fā)生在女尸身上的事以及另一名女子的吊死都跟他有關(guān)系。
我走到棺材的旁邊,那里就是老于曾警告過不可以動土的地方。
我驚異的發(fā)現(xiàn),泥土被挖開了足有一尺多深,然后在坑里有幾滴血,并且有一根鮮血淋漓的手臂扔在坑里。
手臂血肉模糊,就跟被炸彈炸的似的,從手臂上殘留的血肉能看出來,這是一根人的手臂,絕對不是僵尸的。
看到這一幕,大膽也愣住了,
“真的有人想挖里面的東西,結(jié)果手被斬掉了。”
難怪老于警告大伙不可以動土,可能只有他知道下面埋著什么,如果當(dāng)時那些村民一意孤行,結(jié)果一定很凄慘。
“挖土的一定是面具人的同伙。”
大膽的眼睛一亮,“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抓住他,只要查清楚面具人,你就有救了!”
“好!”
我又看到了一絲希望,這里距離夏家村最近,挖土的人極有可能是夏家村的人。
我們兩個決定從夏家村開始查起,看斷手的樣子,應(yīng)該是今晚才斷掉的,因為上面還有血水。
我們一溜小跑的往夏家村而去,斷手這么大的事絕對是瞞不過別人的,我們就算是一家一家的排查也要把人找到!
就在我們剛剛從山坡上下來的時候,大膽忽的停住了腳步,然后指著不遠(yuǎn)處跟我說,
“你看那里!”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我看到在一個斜著伸出來的樹杈上,一道人影像是一件衣服似的掛在那里。
“快過去看看!”
我催促著大膽,并當(dāng)先往那邊跑了過去。
還沒到跟前,我就看到那人的一個手臂齊肘而斷,他的身上和臉上都滿是血跡。
一個繩套套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表情卻很安詳,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之色,看模樣很可能跟那名女子一樣,在死之后才被吊上來的。
“是女尸的丈夫!”
大膽邊說邊伸手要把他從樹上放下來。
我趕緊把他拉到一邊,因為我看到一個凸起正在死者的斷臂上滾動著。
一定有水球在他的身上,當(dāng)初男人被水球占據(jù)身體時的恐怖樣子,我不會忘記的。
沒想到,他還是沒有逃過一劫,很可能他是被水球控制才來挖墳的,在手臂被炸斷之后,被水球弄死,又被吊在這里。
這個人真夠可憐的,先遭受了喪妻之痛,又糊里糊涂的死在這里。
我更加的怨恨那名面具人,他這么做一定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他不能這樣殘害無辜的生命!
看到那個滾動的水球,大膽也被嚇了一跳。
我小心翼翼的把棺材釘拿出來,按照那晚老于教我的樣子,把自己的手指刺破,棺材釘上沾了我的血之后再用它刺進(jìn)男人的皮膚里面。
這次我有了經(jīng)驗,一下子就把水球刺破了,細(xì)細(xì)的粘稠水流從對方的皮膚里流出來,驚慌失措的往地上落去。
我手里沒有棺材板,又不敢用手去接觸怪異的水流,眼看著它就要落地逃走了。
還是大膽有辦法,他把打火機(jī)打著,火苗向著水流上燎去。
水流跟一條蟲子似的,沿著死者的手臂往上滾去。
一旦讓它逃進(jìn)死者的衣服里面再想找就不容易了。
我趕緊撿起一把枯草來,用打火機(jī)把枯草點著,火焰升騰而出,水流翻滾了幾下,終于消失了,而死者的胳膊也被我們燎出了一片黑。
“它怕火!”
大膽好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興奮的說。
如果再遇到詭異的水球用火就能夠解決它們,只是這種東西來去如風(fēng),不可能停在那里等著被燒的。
“快點離開這里吧!”
男人已經(jīng)沒救了,留在這里也沒用,萬一被別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就要百口莫辯了。
我們兩個也不用再進(jìn)村了,急急忙忙的往相反的方向跑。
老于家的房子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我問大膽要不要去歇歇腳。
大膽說,我們一起回去目標(biāo)太大,被老于發(fā)現(xiàn)不好解釋,他讓我先回去,并且要多加小心。
我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就跟他道了別,一個人往回走,經(jīng)過一個小岔路就可以回家了,我也放松了警惕。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站在不遠(yuǎn)處,看到我走過來,她沖著我招了招手。
夜色很黑,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不過看樣子很像是女尸。
“原來她在這里等著我!我倒要看看她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拿定主意,大步的走了過去。
在距離她一丈多遠(yuǎn)的地方,我看清楚了她的模樣,果然是那具女尸!
我壯著膽子走過去,看我跟過來,女尸又不慌不忙的往前走,奇怪的是,無論我怎么加快速度,跟她總是保持著一丈多遠(yuǎn)的距離。
我覺得有些不對頭,站在那里邊擦汗,邊猶豫著。
看到我停下來,女尸也停住了腳步,身體僵硬的回過頭來,黑洞洞的眼眶沖著我。
當(dāng)再往前走的時候,女尸也往前走,我們又一個在前一個在后的,我使出全身的力氣也追不上她。
就在我剛想放棄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座小橋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女尸毫不猶豫的上橋了。
這附近的路我很熟悉,根本就沒有橋,難道我走得太遠(yuǎn)了嗎?
女尸走到橋的另一側(cè),停住腳步,然后沖著我揮手。
“別以為老子會怕你!”
我覺得熱血上涌,腦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逃掉!
橋是用一種很古老的黑色巖石建成的,是一座很普通的石拱橋,只是剛剛走到跟前就覺得一股涼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