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他抬眼看著我,沉聲說。
我的手僵住了,進退不是,他垂眼瞧了一下,我識趣的松開手。
“只有沉得住氣的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意味深長的說,顯然已經(jīng)看出了我的目的。
我裝傻道:“你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我不懂。”
孫書煜半坐了起來,眼神緊鎖在我的臉上:“鏈子我收下了,但我脖子上的符咒,現(xiàn)在可不能給你。”
“不過或許哪天我高興了,會親自帶到你的脖子上。”
我聞言,詫異的看著他,只見他滿眼笑意的看著我,只是那笑,只是浮于表面,往往,暴風雨來襲的前夕,是平靜的。
“不過你找錯了關(guān)注點。”孫書煜挑唇道“我剛剛看到李瀟婷耳朵上有紅印,應(yīng)該是無線耳麥留下來的印記,見面那天,我們一同被設(shè)計了,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給李瀟婷戴耳麥的人,而不是得到我的地址之類的。”
我被拆穿的無所遁形,訝異的看著他,原來他表面上隨性,心思卻十分縝密。
這么說,李瀟婷耳朵上的耳麥并不是他帶的,而是另有其人,不過他那句一同被設(shè)計了,是什么意思。
“你為什么也要找那個人?”
“這你就不用管了。”
“好,既然這樣,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天我和你在禮堂后門見面的時候,你為什么要假裝抱我,然后拿走我的紅繩。”
“紅繩?”他疑惑的說:“我抱你是為了讓李瀟婷看到,然后別再糾纏我,至于紅繩,我不知道。”
“別裝了,你明明就知道。”
孫書煜聽完我的話,突然笑了說:“想知道答案就自己找,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會一字一句告訴你?”
“你說你也被設(shè)計了,是因為,那個人故意讓你看到我手上的紅繩,然后誘使你拿走它。”
“你拿走紅繩是為了阻止我?guī)ё邔O遇玄的魄,然后,你跟孫遇玄認識,或者說,有仇。”
他抬眼,贊許的看著我:“也沒有那么傻。”
也正是這根紅繩,讓他在那天便看出來了我跟孫遇玄是一伙的,既然這樣,他明明聽出了我是誰,為什么還會把酒店的地址發(fā)給我?
我瞪著他:“你這壞人也做的太明顯了吧。”
“世界上沒有壞人,有的只是不擇手段的人,我不隱藏自己,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壞人,你說是嗎?”孫書煜仰著下巴,悠閑的說。
我沒有回答,只是問他:“所以,以后你的地址我也拿不到了。”
他笑了一下,說:“你以為孫遇玄真的是叫你來問地址,拿符咒這么簡單?”
我沒有說話,同時心里確實覺得有些奇怪,像地址這種東西,他完全可以通過跟蹤孫書煜來得到。
靠我,反而更顯眼的把目的擺在了孫書煜的眼前。
“那是什么?”
“你是沒有記性么?”他笑著嘲諷道:“我才說過,我不會親口告訴你,但,有一件事,我想讓你知道。”
“你不理解孫遇玄是個什么樣的人,容易被他的表面迷惑,以為他是個什么正人君子,俗話說,不會叫的狗最兇,等到他利用完你的那天,只怕你哭都來不及。”
“不,或許你那天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因為死人是不會哭的。”
孫書煜笑著說完這一段話,而我卻聽得毛骨悚然,因為我看的出來孫書煜,是個不屑于撒謊的人,那么他,會不會說的是實話?
“好像有一個成語叫鬼話連篇,心甘情愿為鬼辦事的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在經(jīng)歷過劉萌萌的背叛之后,我覺得我那種無條件的信任,是因為自己愚蠢,所以,我并沒有對孫書煜的話嗤之以鼻,甚至聽進了耳朵里。
但我不能在孫書煜的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是個沒有立場的人,所以我嘴硬的說:“不管你怎樣挑撥,然而事實是我跟你,不是一波人,所以比起你,我更會跟孫遇玄站在同一立場上。”
“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你覺得,他會對你手下留情么?”
孫書煜的眼底沒了笑意,周身陰冷至極,而我卻被他的話,給狠狠地怔住了。
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
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孫遇玄跟何若寧已經(jīng)有了孩子?可是孫書煜為什么會這么氣憤,以至于他都沒能掩飾住自己的表情。
“你們兩是什么關(guān)系?”他似乎對孫遇玄太了解。
孫書煜嘴唇微掀,淡淡的說了兩個字:“仇人。”
“我勸你,不要對他抱有什么美好的幻想,否則幻想破滅的那天,你會很難看。”
孫書煜幫我整理了一下外套,整個人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
我抖了抖,匆匆的跟孫書煜告別,坐在回學(xué)校的公交車上,腦海里一直盤旋著他說的話,他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或許,全部都是假的,又或許,全部都是真的……
我周身開始發(fā)冷,因為孫書煜的一席話,我對一直以來信任的孫遇玄產(chǎn)生了懷疑。
因為我對他的信任產(chǎn)生的太快,以至于輕易就可被動搖,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忍心害死的人,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孫遇玄,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孫書煜真的是個聰明的人,通過短短的幾句話,就把所有的矛頭指向了別人,既然他也在找那個指使李瀟婷的人,那我完全可以和他合作。
算了,我還是不要和他摻和在一起了,跟他比起來,我太嫩了。
我回了學(xué)校,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因為有太多的迷纏繞著我,待我去解開。
其實我不是不想主動探索其中的秘密,而是不敢,人說沒有那個金剛鉆,就別去攬那個瓷器活,我只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
太多太多的疑點,缺的只是能將它們連在一起的線。
這時候,面前的壇子突然亮了一下,我大喜,喊了一聲壇子精。
沒想到那壇子語氣不悅的說:“土死了,我才不是什么壇子精。”
“那你是什么呀。”我上手抱住了他,沒想到他往旁邊蹦了一下,說:“走開,別碰我。”
“為什么?”
“我受傷了。”說完,他又抱怨道:“都是因為你這個死女人,本少爺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早知道不救你了,反正你現(xiàn)在跟白癡也沒什么區(qū)別。”
呃……這個小破壇子嘴太損了吧。
“謝謝你啊,壇子精,多虧你那天救了我。”
“說了我不是壇子精。”他蹦跶了一下。
“那你是什么?”
“我是鬼,靈界第一帥鬼。”
我無語的說:“既然你這么帥,怎么跑到我壇子里了。”
“是你招的我。”壇子不樂意的說:“那天在火葬場,你叫的我名字,都怪受了你這個死女人的誘惑,現(xiàn)在被你裝到壇子里去了!”
“我那有叫你?”我明明叫的是何若寧。
“你說,呵,駱凝,呵,駱凝,我就叫駱凝。”
我聽完他的話,滿臉黑線:“那我把壇子摔了放你出去?”
“不行!”他嚴聲拒絕道:“我從壇子里出去會有人來抓我,你蠢不蠢,本少爺要想出去早出去了,還輪的著你在這放馬后炮。”
我再度無語的問:“你今年多大。”
“十三。”
“怪不得,蛋蛋后啊。”
“怎么了?”
“跟你聊天有代溝。”
“是嗎?”壇子里的駱凝呵呵笑了一聲:“既然這樣,下次本少爺就不救你這個老女人了。”
他說完這句話之后,任憑我怎么道歉怎么威脅都不理我了,最后實在被我煩的不行,才勉強理我,對我說了句:你這個老女人給我死開,本少爺要睡覺!
我把壇子放在了一邊,準備給孫遇玄打通電話,匯報一下今天的失敗,電話響了好久,終于被接通,孫遇玄沉聲道:“我在別墅,孫書煜派來了一個道士來抓我,我只能拖住一會兒。”
“我怎么才能幫你?”我語氣不由得焦急起來。
“你過來,胡鬧一場,破壞他的陣法。”
“有用嗎?”
“在他做法的時候,打斷他,會讓他元氣大傷。”
孫遇玄說完這句話后,啪的掛斷了電話,我有些不解,這么緊急的情況下,他為什么還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