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這兩位小姐什么關(guān)系?”老板差人帶我去后院的閣樓找夏灰衣和夏歆禾,路上,帶我去見她們的媽媽就問我。
我也不怕露了信息,直接告訴她,我是夏歆禾老公,和夏歆禾拜了天地,陰陽司戶部有我們的檔案。
那人便開心著說,這樣最好了,我正愁這樁事,她兩個是大家小姐,這下人的活做不了,要接客,又嫌輕薄,我這店小利薄,總不能長久養(yǎng)著兩個閑人,再著說來,這兩個小姐這些天也沒少浪費靈力,說得一兩句,就哭哭啼啼,惹人心煩。
這媽媽讓我當(dāng)天就帶兩個小姐離開。
我本來也是這個意思,但聽那媽媽說得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想夏家當(dāng)年也是一洲之中的大家族,現(xiàn)在卻被人嫌棄到這種地步。
我也不便多說什么。當(dāng)下走過一條廊房,來到陰暗的后院,這地方潮濕悶熱,是嚇人住的地方。
我一路走過來,直皺眉頭。
那媽媽偷偷瞄我,就尖酸刻薄地說:“官人啊,你可別嫌我們這地兒差,外面的好房都是給客人留著的,照上面的意識,你家二位小姐來借宿,能有個落腳地就不錯了,還是老板念著夏家當(dāng)年家大,只怕你們小姐住不慣,才在這地方,挑了兩間干凈的房,你要是去看看我們真正下人住的地方,才知道什么叫做條件差。”
“媽媽別怪,我并沒有嫌這里差。”我只得和顏悅色應(yīng)道。
畢竟這是別人的地方。
只要今天帶夏歆禾她們出去了就是好事。
吱呀一聲,推開房門以后,果然看見兩個妙齡少女,坐在床邊,正自學(xué)著刺繡。
兩人聽到響動,都驚得朝門口看過來。
媽媽笑了一番,轉(zhuǎn)身到一旁去。
夏灰衣這天身上穿著粗長青布衣服,脫下了她的華服,矮矮小小,身上卻更多了一番小家碧玉的靈動氣息。
當(dāng)即跳過來,伸手就扭我耳朵。
“你這負(fù)心漢,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我沒錯過約定啊,快放手,快放手。”
……
夏歆禾看了我一陣,則低下頭去,眼淚脈脈流出,她穿了一件綢緞的旗袍,舉手投足之間仍舊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只是腳上的一雙布鞋,顯得陳舊,和她的穿著并不匹配。
流落民間,她們即便有好衣服也不能太招搖地穿出來。都準(zhǔn)備好了過一段苦日子。
我兩個箭步?jīng)_過去,到她面前。
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雖然名為夫妻,但相見次數(shù)并不多,要說對她的感情,還沒有夏灰衣深厚,只是看她這哭哭啼啼的淑女樣子,看了讓人心疼。
便將她摟進(jìn)懷里。
“相公…嗚嗚嗚…”一倒進(jìn)我懷里,她就大聲哭出來。
我伸手去摸她的腿,果然還和以前的感覺一樣,我就摸著她的腿說:“長公主,別哭,我在呢……”
這時候夏灰衣在外面,沖著雙雙嚷:“你是誰?。?rdquo;
夏歆禾才察覺還有外人,連忙抽搐綾羅手絹,把眼角淚水擦拭干凈,強顏歡笑看著雙雙。
雙雙這會兒第一次和陰靈界的正常陰靈打交道,因此有點不適應(yīng),悶悶的。
我便把雙雙拉過來,跟夏灰衣,夏歆禾介紹道:“雙雙是我徒弟。雙雙,這位是我娘子,夏家的長公主殿下,夏歆禾,這是三公主,灰衣殿下。”
夏灰衣就不依了,憤憤不平道:“是你的小情人就是情人,什么徒弟。你們陽間的男子,果然講話都是無賴。”
雙雙頓時跺腳。“我不是。”
幾乎要吵起來。
還是夏歆禾大方得體,忙隔開她們,拉著雙雙的手,細(xì)細(xì)說:“妹妹長得好生標(biāo)志,不論是什么,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這地方是不能久呆了,相公,你帶我回家吧。”
雙雙被夏歆禾說得云里霧里的,顯然沒聽懂夏歆禾話里的真正含義。
只是我在陰靈界呆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知道陰靈界講話的習(xí)慣。
我說雙雙是我徒弟,按照陰靈界的稱呼,那我就是雙雙的師父,夏歆禾認(rèn)我當(dāng)相公,她就是雙雙的師娘。
所以她應(yīng)該喊雙雙的小名。
但她卻稱呼雙雙為妹妹,又說了一番客氣話。
這就是說,她心里也認(rèn)定雙雙是我找的小老婆,要把雙雙當(dāng)我的小妾。
我心里一直打鼓,只是不方便挑明了,當(dāng)下也沒有多說,領(lǐng)了她們出來,跟老板知會了一聲,要走的時候,夏歆禾又悄悄跟我說了一句,應(yīng)該給老板一個紅包。
問我身上有錢沒有?
我忙取出兩千塊靈籌私下塞給老板,這才了結(jié)了這里面的事情。
當(dāng)下,按著地圖又離開陰靈界,回到陽間。
仍就是那個山洞,出來的時候,正好是晚上。
鳳凰鎮(zhèn)子里面也沒有好去處,來的時候,住的洗頭店,現(xiàn)在帶著三個姑娘,更加沒法去了,夏灰衣和夏歆禾在陽間,只覺得新奇,也沒有挑剔,就在半山腰找了快地,生了火把。
我們圍著火坐下。
寒暄了一次。
有雙雙在,夏歆禾也就不哭了,依偎在我身邊,跟我說起她家里遭受的慘變,看她對我的神情,就知道,她現(xiàn)在對我十分依賴。
這也難怪,夏歆禾從小的教育里面,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是我的人了,以后就要事事都聽從于我。
夏家遭受慘變,夏歆禾好不容易逃出來,夏家的家長原本十分不喜歡,他們理想中的女婿是個門當(dāng)戶對的陰靈貴族。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在陽間,反而成為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們把夏歆禾救出來的時候就是希望夏歆禾來找我,只要能活著就好,另外夏灰衣因為和我認(rèn)識,也跟了過來。
至于其他還有些逃出來的兄弟姐妹,現(xiàn)在都是去投靠別人。
但結(jié)局也只能聽天由命。
碰到一個好人,那或許能安穩(wěn)過下半生,如果遇見一個壞蛋,那就凄慘了。但都比被打散魂魄,誅殺九族強。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夏歆禾傷心著說。
夏灰衣這時候則安穩(wěn)著犯困。
我左擁右抱著,雙雙坐在對面,抱著膝蓋,目光幽幽地盯著我們。
“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歆禾,你先靠在我懷里睡會兒吧。”
“嗯。”
夏歆禾在我懷里睡著。
我計算了一番口袋里的錢。
又拿出陰靈界、陽間對照的地圖打開。
以前我孤身一人,沒錢沒勢,所以一直浪蕩,租房子住。
現(xiàn)在身邊跟著雙雙,又有了,夏歆禾姐妹,在慕容玄隱的道場又還有妹妹童小顏母女。
人一多,就要開始安排住宿。
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個地方安身立命。
我打開手機(jī),看了一下群里的各種消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現(xiàn)在各大道士群都在瘋傳西狼王在萬靈大會上被刺殺的事情。
西狼王被刺殺,陰靈界之中的一幫頑固分子,借機(jī)打算和人類道士聯(lián)盟公開宣戰(zhàn),幸運的是,頑固分子畢竟是少數(shù)。
陰靈界真正的實權(quán)者,在其中周旋著,并沒有讓動亂擴(kuò)大,但頑固分子畢竟不死心,召喚了大量的兇靈惡靈在那邊,如果現(xiàn)在我和雙雙回去,肯定連慕容玄隱也沒辦法保護(hù)我們。
這座城市不能回去,太危險!
到了后半夜,我找了一些舊棉在地上鋪著,招呼三個女生睡好。
我打通了童小顏的電話。
這才知道童小顏已經(jīng)被慕容玄隱帶到山里保護(hù)了起來,并沒有什么事,但慕容玄隱也不希望我現(xiàn)在回去,讓我等風(fēng)聲松了,再看。
我原先住的地方呢,又得罪了賈仁、蕭龍等等人,帶著夏歆禾夏灰衣,萬一有個閃失,她們倆就掛了,也不能回去。
琢磨了一晚上,終于是想通了,以后就帶著她們住在鳳凰小鎮(zhèn)好了。
鳳凰小鎮(zhèn),屬于陰靈界和陽間的混合區(qū),夏灰衣和夏歆禾在這里居住,也能夠盡快適應(yīng)。
……
“我要噓噓……”
雙雙面容尷尬地跟我說。
日出時分,東方,紅霞接著大山,太陽光照在兩個陰靈的臉上,皮膚白嫩如同深山未經(jīng)人事的白雪。
我看看四周,都是山,雙雙被尿逼醒。
這地方也沒有廁所,就只有在一個小溝旁邊解決。
可憐了她一個空中小姐跟我在這里受苦。
所以搞一棟好房子迫不及待了。
我清點了賬戶里的存款,三十多萬,在鳳凰小鎮(zhèn),能購買一棟不錯的房子了。
等她們?nèi)妓蚜恕?/p>
我就要帶她們?nèi)ユ?zhèn)上。
不過陽光出來以后,夏灰衣和夏歆禾可不能直接在陽光下行走。
這時候夏歆禾就給了我一個繡花的荷包。
她將荷包放在我手里:“相公,這是祖?zhèn)鞯暮砂?,也是出來的時候,太爺囑托我戴上的,太爺最疼我,有了這個荷包,在陽間就不用害怕。你可以把我和灰衣都裝在荷包里。”
我忙問操作方法,夏歆禾就掂起腳,附在我耳朵邊,輕輕地吹了許多氣,我腦中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仿佛鴻蒙之中的神音。
我當(dāng)即學(xué)會了口訣,心念口訣,將她們兩個裝進(jìn)荷包里面。
荷包仍舊很輕的樣子。
這就是陰靈界有名的法寶“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