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陰靈界,我當(dāng)時不知道。
夏家是本地的三大家族之一,分為四府十二房,東府、南府、西府、北府。
如今夏家的族長是北府的一個少年的夏正則,因而北府也是號稱中府。每個府中都有兩三哥靈房,靈房之中住著修女,靈房除了修女和侍從,其他人是不能進(jìn)入的,是各大家族的禁地。
妙妙就是西府三靈房里面的一個修女。
聽她口氣,已經(jīng)存在了成百上千年,但容貌卻像是少女一般,飄然出塵,無半點世俗的胭脂氣息,不施粉黛的臉龐,卻勝過許多都市少女。
至于她的穿著,在我面前穿著白色長袍睡衣,倒是將身體裹嚴(yán)實了,只那一雙如玉如雪的小腳垂在床沿,小小的,卻很自然。
她聽了我和夏灰衣的經(jīng)過,默默發(fā)笑。
我緊張著解釋說:“我并不知道夏灰衣的身份,如果知道她是三公主,必然不敢對她動手,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妙妙手掩著嘴,笑得愈發(fā)開心,回頭盯著我眼睛,直視著我內(nèi)心一樣:“此事夏灰衣并沒有告訴老爺,以后應(yīng)該也不會告訴老爺。你不必太擔(dān)心,倒是這靈房禁地,你在這呆的久了,只怕露出馬腳,好在你身上陰氣極重,亦不知是何緣故,尋常察覺不出來。你這體質(zhì),倒是可以學(xué)一些陰靈界的功法了。”
“還請香仙子指點。”我又坐到地下,給妙妙連磕了幾個頭。
妙妙不是那種有怪癖的人,她坐在床邊搖著腿,猶豫了一下,又摸摸我腦袋,就好像是摸寵物一樣。
在她眼里從陽間來的人肯定就好事貓狗一樣的東西。
“讓我教你功法也可以,反正在這里呆了好久,也覺得很無聊。但是你身上不能有陋習(xí),我喜歡清靜,靈房不能太吵。再者,家主必然不想讓我收一個陽間來的人類當(dāng)?shù)茏?,所以要瞞著他,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你肯為我承擔(dān)責(zé)任,說是你勾引我的嗎?”
聽說她打算把我收成弟子,我已經(jīng)驚為天人了!
再聽她之后說的話,都是很正常的,我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以后,她也不想承擔(dān)責(zé)任。這也是正常人的心理,但這么直截了當(dāng)說出來的,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我連忙磕頭說:“當(dāng)然是弟子勾引師父的,我們要行拜師禮嗎?”
她笑一笑說:“什么拜師禮啊,我教你東西你學(xué)好就行,嗯……地上涼,別跪在地上。”
“多謝師父!”我又磕了個頭,然后遵循她的指令,起來了。
從這以后,我就拜了妙妙為師。
妙妙并不像是師父,但是教東西卻格外認(rèn)真,她先跟我說了陰靈界的大概,陰靈界和陽間不同,一些陽間的人,死后也會進(jìn)入陰靈界,但那只是極少數(shù),陰靈界代代相傳,追溯源頭,他們都認(rèn)為是女媧用泥巴把他們捏出來的。
陰靈界大約百年前,進(jìn)入靈力時代,他們找到了一種空間元素靈力,靈力!
現(xiàn)在靈力已經(jīng)是最重要的能源,而靈房正是靈力的源頭,妙妙守護(hù)的三靈房,就是西府三個靈房之中的一個,這個靈房提供了西府的照明和熱水。另外還有一靈房二靈房,那兩個靈房主要提供食物。
陰靈界的食物,都依靠靈力提供,妙妙的用餐是專用餐。
這一日開始妙妙就讓府里的送飯的丫鬟多送了一份,別人問起,她只說最近增肥,另練功也加緊了些,所以吃的也要多一些。
然后她將吃的擺放到我面前,她給我的食物當(dāng)然和我平常吃的完全不一樣。
食物依靠靈力直接從鍋里面生成。
師父簡單地跟我說過一些做飯的事情,但因為沒法去廚房,所以具體是怎么樣的,我也不太清楚。
一開始吃陰靈界的東西,覺得不好吃,但還是吃得下去。
師父說:“我們吃的東西,陽間的人原本是無法消化的,但你體質(zhì)極陰,能消化,就說明你可以在陰陽二界同時存在,你慢慢吃吧,多吃一點,練功很需要這些營養(yǎng)。”
師父很照顧我,每次她都吃得很少。
幾天之后,我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走路覺得輕飄飄的,能感覺到自己身上自帶了一股寒氣,另外因為一直跟在師父身邊,我身上還留下了她的香氣。
到這時候她才正是決定教我陰靈界的功課。
“我們這里的人,到六歲便開始學(xué)習(xí)功課,功課分為兩類,一類乃是背誦,五絕十二極的經(jīng)文、法決需得記下,另一類便是修煉,為師修煉的是道玄決,也只能傳你這門法決的修煉方法,你現(xiàn)在體質(zhì)已成,我現(xiàn)在便開始傳你法決。背誦的課程,為師就不傳給你了,你有心自己看看即可。”
妙妙傳給我的道玄決說起來就厲害了,是變化最多的氣絕,我入門以后頓時就知道了陰靈界的規(guī)則,他們這些鬼練著這種法決,相當(dāng)于會法術(shù)了,所以真的打架,陽間的人肯定會被陰靈界的人活活整死。
練了道玄決以后,我更加害怕其他陰靈了。
不過道玄決是最強的法決之一,道玄九變,天下萬物,號稱變化最強的法決,師父說,我若練好了,以后說不定能成為陰靈界的一方強者。
輾轉(zhuǎn)過去了些時日,我也不知道過陽間過去了多少天。
這些天呆在三靈房,和師父日夜相處,每日看著如仙如畫的仙子一樣的人,又加上吃著陰靈界的食物,我對這地方已經(jīng)是流連忘返了,甚至想要呆在這里一輩子!
我算是走火入魔了。
我能感覺得出來,師父把我當(dāng)成一頭寵物,所以我修煉得不好她也不怎么責(zé)怪我,仍舊耐心教導(dǎo)我。
道玄九變。
共有九種運氣方法,每種方法,又分成九層。
普通陰靈界的六歲小孩,三個月時間,就能將九種變化方法學(xué)完。
但我已經(jīng)學(xué)了很久,只學(xué)會兩種變化方法,第三種運氣變化之術(shù),怎么也學(xué)不會,這門運氣之術(shù),以腎府為本,運氣經(jīng)過六道大穴位,能產(chǎn)生極強的威力。
學(xué)不會就天天練習(xí)。
這一日,師父將我叫到床邊,輕聲道:“陸飛,今日是靈火清源之日,府上的幾位老爺會來屋中上香,監(jiān)督,我也要出去主持。你好好呆在箱中別動,我會施展禁忌,你可在箱中沉睡一日,切莫鬧出動靜。若是被人察覺,恐有不便。”
府中的情況我已經(jīng)知道得差不多了。
師父說的,我當(dāng)然遵從,所以就爬進(jìn)箱子里躺著睡覺。
我在箱子里睡了幾個小時,然后突然有個人跑我箱子上坐上了。我本來都睡著了,結(jié)果驚醒了過來,就聽見外面說話。
“妙妙師父,你在這里坐著不無聊嗎?為什么不出來跟我們玩???”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聲音我化成灰也認(rèn)識,就是夏家的三公主萌蘿莉,夏灰衣!
這家伙不知道怎么跑到我?guī)煾傅姆块g來了,還在跟我?guī)煾赋妒裁础?/p>
我?guī)煾钢v話還是一副冷清的風(fēng)格,“在這里早已習(xí)慣了,灰衣殿下近來南華決學(xué)得可好?”
“什么南華決啊,無聊死了,反正以后老公會法術(shù)就行了,我只負(fù)責(zé)吃吃吃!”
聽見夏灰衣這么說,我?guī)煾感α恕?/p>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個陰靈界這些思想不會是被我們陽間女人傳過來的吧?
夏灰衣這時候正盤腿大大咧咧坐在我箱子上,小手拍了拍箱子蓋子。
我只覺得腦袋震得發(fā)暈,沒忍住動了一下。
夏灰衣立刻吸了一口氣,從箱子上跳起來,“妙妙師父,你這箱子里,好…好像有動靜。”
箱子上面有一條小縫隙,我看見夏灰衣這個惡魔正把腦袋湊來過,貼著箱子像是聞氣味。
我?guī)煾赣悬c慌了,掩飾道:“怎么會有動靜?也許是靈力波動吧,灰衣殿下,我?guī)闳タ纯挫`力之源吧。”
“什么靈力之源,有什么好看的。”夏灰衣在箱子周圍繞來繞去,沒多久,我感覺到一股涼氣傳來,夏灰衣竟然在使用力量測探箱子,我?guī)煾赶胍柚沟臅r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夏灰衣的力量流經(jīng)我身體,流入我穴道之中,氣息交融,我頓時明白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
這個夏灰衣!
我聽見師父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夏灰衣很快就收走了她的氣息,然后聽見她咯咯咯地笑著往外走,還以為她要出去,沒想到她走到門口后,把房門死死關(guān)上后,大笑起來,跟我?guī)煾刚f:“哈哈哈,妙妙師父,你偷偷在房間里藏男人,被我發(fā)現(xiàn)了吧!”
“我沒有!”師父聽見她如此說,頓時急了。
夏灰衣講的話也的確難聽,她還不依不饒說:“妙妙師父,你不用狡辯,我又不會說出去,這個很正常啊,我也是女人,我也有需求,你在屋子里藏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還用手機(jī)看過看過那種片子呢!”
我在箱子里都暈菜了,萬萬沒想到夏灰衣講話是這種類型。
我?guī)煾腹烙嬕矡o語,沒說話。
就聽見夏灰衣咯咯咯又笑起來,問師父養(yǎng)的男人帥不帥?。?/p>
我?guī)煾刚f:“灰衣殿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你別說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真的不會告訴我別人的啊,我都把我的秘密也告訴你了,你還怕什么?”
“唉,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箱子里的確有人。陸飛,你出來吧。”師父手輕輕一會,箱子的蓋子抬起來了,我揉揉眼睛,從箱子里坐起來,望向師父,只見師父穿著白色長裙,短襪和白色鞋子,仍舊還是只能遠(yuǎn)觀不能褻玩超然物外的樣子。
只是粉嫩的臉頰,卻被夏灰衣說得羞紅起來,像是盛夏的荷花。
可惡的夏灰衣的!
夏灰衣一看見是我卻是臉色發(fā)白,少見地正經(jīng)起來,愣了一下后,她沖過來就給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聲,打得我臉上五個手指印。
師父心疼我,連忙飛到我面前:“夏灰衣,你住手!不許傷她。”
夏灰衣眼睛都瞪遠(yuǎn)了,然后抓狂起來。“妙妙師父,你和哪個男人好,我都不會管你,可是…可是…可是為什么是這個男人?”
“我說過,不是你說的那樣子。”
夏灰衣一連嘆氣,好像我們無可救藥似的,她搖頭說:“你不用解釋,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唉,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偷哪個男人不好,為什么…為什么,偏偏要和歆禾姐姐的駙馬爺亂搞上了,哎呀呀,連妙妙師父都這樣了,府上是爛到根了。嘖嘖嘖!”
看見夏灰衣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無比正經(jīng)地說出這么一番話來,我也是醉了。
師父不擅長爭吵,被夏灰衣說了一通,默然低頭,也不辯解了,只是臉上嬌羞神色更加深,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你騙我?你是歆禾的相公?”
和夏歆禾的婚禮,我雖然很在意,但知道那個就是走過形式,頂多是夏灰衣覺得我和夏歆禾是夫妻,所以我也沒跟師父說過結(jié)婚的事情。
如今聽見她這樣問我,有點害怕,我連忙說:“弟子死也不敢騙師父,此事我稍后跟師父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