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溫度哈氣能看見白霧,我又只穿了一件短袖。
本來窩在網(wǎng)吧包房開著空調(diào)吹吹挺舒服的,誰知道老爹一個電話就讓我滾去機場接人,說是他前妻破產(chǎn)了,所以女兒先放咱家寄養(yǎng)一陣子。
我對他前妻沒啥好感,畢竟我才兩歲的時候她就跟老爹鬧別扭挺著大肚子跑國外去了,然后再也沒回來。
老爹忙,工作趕東趕西,一般都是姐在家照顧我,結(jié)果兩年前她給考出了國,開心的飛到美國去了,老爹沒辦法,這才回來照顧我。
兩個月前,老爹跟趕著去搶金坷垃一樣跑到美國去了,起初我還以為是姐出了什么事,不過她還是每個星期打個電話給我所以我猜應(yīng)該是別的問題。
現(xiàn)在知道了,肯定前妻破產(chǎn),跑過去救急了唄。
說到底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每年過年罵一次,到頭來真遇到困難去得比誰都快。
老爹昨天讓我去接的妹子,我打打游戲給忘了,要不是今天接電話他那恨不得把我放血謝罪的語氣,我還真有可能不去。
畢竟沒啥感情,你說突然告訴你,一個讓你兩歲沒媽的女人現(xiàn)在要把女兒讓你照顧,這不是逗我呢嗎?
一路騎著自行車趕到了機場,那個網(wǎng)吧在市外,所以離機場挺近的,如果上高架那就是幾分鐘的事,不過我騎自行車從下面走也只花了半個小時。
聽老爹說那妹子叫曉凡,我姓葉,那這姑娘應(yīng)該也姓葉,比我小兩歲,那就是17歲。
17歲了回到自個兒國家還不知道怎么走,不是蠢就是傻。
騎車的時候運動量大,就算天冷也不怎么感覺,這車一停,風(fēng)一吹,冷的我抖個沒完。
想想待會兒還是道個歉吧,畢竟把她晾那一晚上了,算是我的錯。
可以的話待會兒請她去網(wǎng)吧吹吹空調(diào)應(yīng)該就沒事了。
機場內(nèi)部還是恒溫的,真高大上,我都沒坐過飛機,葉家三個孩子,大姐坐飛機去美國了,小妹坐飛機回中國了,留下個二哥騎著自行車來接小妹了,這情況怎么說都是我活的最累。
廣播里哇啦哇啦一堆我聽不懂的英語之后才是中文,感情外國人比咱還重要?
剛想開始找,我就發(fā)現(xiàn)我除了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其他根本不清楚。
看著路標(biāo)找到了服務(wù)臺,那里的人看我穿著涼鞋短袖的,眉頭皺了皺,但還是露出了微笑。
我倒是不在乎這點,臉皮厚點能成大事。
“我想找一下一個人的信息,我是她哥,帶身份證了,可以用來證明。”
那個小姐依舊微笑著。
“抱歉先生,我們不能提供任何信息給你,這是別人的隱私。”
要是我西裝革履叼根雪茄梳個發(fā)型拿著幾沓鈔票進來,估計你他媽就不在乎這是不是隱私了。
我也懶得管那副嘴臉,大不了我自己找。
剛回頭沒注意,差點和一個妹子撞上,還好她比我矮的多,不然可就尷尬了,畢竟我一米八出頭。
那妹子連忙彎腰道歉搞的我很不好意思,我就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和之前那個空姐一樣的微笑說道:“媽的下次注意點。”
裝完逼就跑真他媽刺激。
我沒有任何頭緒來找她,老爹還給我下了令,他心情更差之前必須找到。
我草我哪知道您老心情什么時候更差?
就在我瞎轉(zhuǎn)悠的時候,廣播里又響起了播音員那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
“余曉凡小姐,請您到服務(wù)中心來……”
后面說了什么我也沒在意,我就聽到了曉凡和服務(wù)中心這幾個字眼。
不就是我剛才去的地方嘛,這不就找到了嗎!
我一邊想著一邊往回走,果然,之前那個女孩還在,而她的旁邊,多了一個穿著黑色短裙的妹子。
“請問一下,你是不是葉曉凡?”因為我不確定是誰,所以只是站在她們身后問,誰回頭誰是,我真機智。
兩個女孩同時回過頭來,草。
但我也確定了那個穿黑色短裙的妹子肯定是葉曉凡。
因為她的臉和我在照片里見過的媽媽的照片很像,很漂亮,但她更加的精致,配上那頭烏黑的長發(fā),就好像是洋娃娃一樣。
兩道淚痕在她雪白的皮膚上很是顯眼,讓我一瞬間愧疚感又增加了不少。
黑色短裙的女孩點了點頭。
“我是曉凡,但我跟媽媽姓,我姓余,你是……”
管你跟媽姓跟爹姓,流著葉家的血那就是葉家的人,說出去我還能多個美國來的妹妹的,這逼不裝白不裝啊。
“我是葉晨,是……”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之前那個女孩打斷了。
“哦!就是你??!我剛剛就覺得你素質(zhì)差,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真是這樣,你就這么把你妹妹丟在這一晚上你好意思嗎你?”
我上下大量了她一番,她比余曉凡高一些,單馬尾很好的表現(xiàn)了這貨的性格。
“你是……曉凡她監(jiān)護人?”媽的要你管那么多,老子打個游戲睡著了而已又不是沒來,只是遲到了。
那個女孩很自豪似的摸著自己一貧如洗的胸膛。
“我是之前和曉凡一個班的交換生,這學(xué)期正好回國了。”
哦,學(xué)霸啊,難怪這么叼唯恐別人不知道我的家事。
我也不想再搭理這貨,而且我看余曉凡那昏昏欲睡的樣子,估計是時差還沒倒過來,再加上應(yīng)該哭過一陣子,我想她現(xiàn)在很想睡覺。
“先回家吧。”我說著便去幫她提東西。
余曉凡將行李箱往身后一藏:“不用,我自己來。”她說完,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得,你給我甩臉色,要是平常我準(zhǔn)罵,但今天的確是我不好,所以我也就笑笑。
單馬尾女孩湊到她耳邊說著什么,她一邊聽一邊點頭,說完之后才跟上了我。
“記得保持聯(lián)系!”單馬尾女孩一邊揮手一邊叫。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正好和她對上視線。
“傻屌你要是敢欺負(fù)曉凡我就弄死你。”
哎喲臥槽這是給我放條幅啊,要不是我看我家妹妹一臉陰沉不開心那樣老子今天準(zhǔn)把你抓回去給兄弟們上節(jié)生物課。
因為有行李的緣故,所以我是帶她坐的士回去的,自行車放在了車頂上所以沒什么問題,一路上她就半瞇著眼睛不說話。
倒是襠部一陣騷動,根據(jù)我的直覺應(yīng)該是老爹來電話視察了。
“阿瑪吉祥,您家格格我接到了。”
“個狗崽子,你他媽少給我耍貧嘴,今天算你運氣好,要是曉凡丟了我肯定把你賣到非洲黑鬼那里當(dāng)狗使喚。”老爹就愛開些不著調(diào)的玩笑,呵呵呵……
老爹在給我安排完任務(wù)之后大概工作上有事,很快掛斷了電話。
我理了理思路,這姑娘今年高一,老爹是把她放到了我高中的,也是,這邊好高中雖然很多,但離我家近的高中就這么一家。
老爹說讓她休息一天,今天我放學(xué)了再帶她去學(xué)校,老師那邊他晚點會聯(lián)系。
不知道又花了多少錢,我家又不是土豪,零花錢又要少了。
到家的時候,余曉凡已經(jīng)在車上睡著了,臉上的淚痕也消下去了,只是眼睛還有些紅腫。
我推醒了她,說要幫她拿行李,她依舊撅著個嘴搖頭。
“不需要。”冷冰冰的說完,便自己下車跑到后備箱去般行李箱了。
大爺我不伺候了你愛咋咋地,這脾氣真是的,雖然我還沒道歉是吧……
本來我就要拿自行車,我要是幫你拿了行李你就得給我抬自行車,算你機靈。
因為之前一直是三個人住的,所以我家不小,雖然有點亂,畢竟那個有潔癖的老姐飛美國去了家里就很少打掃了。
她先住在老姐房間里,那里也是唯一一塊凈土,要是把姐的房間搞臟了我就死定了,所以那里一直很干凈。
余曉凡的確很累,剛放下行李似乎就想去睡覺,我一下子擋在了門口。
“今天你不跟我說清楚我不讓你進去了,我不就遲到了一點嗎,有必要那么生氣嗎?我又不是故意的……”其實我已經(jīng)在道歉了。
余曉凡抬起頭,嘴角囁嚅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把臉側(cè)向了一邊。
“知道難為你了,不過你媽不破產(chǎn)也不會……”
“啪——”清脆的一耳光打的我左臉生疼。
“最差勁了……你。”我看見余曉凡的眼角又開始冒眼淚了。
媽的她打我?我一下愣住了,怎么辦?這時候我該講個笑話緩解一下氣氛嗎?
“尼瑪?shù)?,我爸都不打我臉?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