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并不能允許我磨嘰。老頭子把我盯得緊,昨天晚上他失手了,今天晚上絕對還會再來。
我找了一個背包,把盒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膲涸诹吮嘲牡撞浚吃诹松砩稀?/p>
這個過程之中,我一直把那口舌尖血含住。
臨出門的時候,我給老爸發(fā)了一條短信,讓他們今天哪兒都別去,就在家里好好呆著。
現(xiàn)在才是早上六七點,趕到了城中心道觀的門口的時候。有穿著道袍的弟子出來掃地了。
我走過去的時候,那人友善的對我說了句:“先生,還未到上香的時辰。”
剛想要說話的時候,舌尖的那口血,卻擋住了我。
我摸了摸背后的包,對著眼前之人搖了搖頭,同時拿出來手機(jī),上面打出來了一串字。
“我想找個人。”
小道士問我找誰,我繼續(xù)打出來了胡彥的名字。
他卻搖了搖頭說:“胡彥祖師很多年不見香客了,先生請回。”
我有些急了,小道士扭頭卻開始掃起了地來。緩慢的退出道觀門口。
胡彥還活著,不見客,一定有問題。
我在周圍轉(zhuǎn)悠了一會兒,等到了十點多的時候再回到道觀門口。
已經(jīng)有不少的香客開始往里進(jìn)出。
我背著背包走了進(jìn)去。這一次我留了一個心眼,重新找到一個道士之后,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
用手機(jī)打字告訴他,我和胡彥約好了見面,請他帶我過去。
那名道士明顯有些疑惑,說了句祖師已經(jīng)很久不見客了,我繼續(xù)打字說是特殊情況。然后拍了拍背后的包。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把血液擠出來了一點到嘴角。
把眼前這個道士嚇得打了個哆嗦。他快速的帶著我從旁邊的過道走了。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這個道士把我?guī)У搅撕笤?,指了指一個房間,然后說祖師就在那個屋子,不過我們不能去敲門,先生您自己過去就可以。
我點了點頭,用手機(jī)問了一句胡彥先生是不是經(jīng)常這么見客。
道士小心翼翼的說:“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不過這么多年來過的客人也沒有幾位。”
他退后離開,我走到了房間門口輕輕的敲門。
沒有人回應(yīng),房門卻打開了一條縫隙。
胡彥……沒有回來,他還在我家的鄉(xiāng)下……我心里面莫名的就出來這么一個念頭。
可是……一個人怎么能夠保持不老?我出生的時候他是二十歲的話,那到了現(xiàn)在,也至少是四十八歲,我在村子里面看見的卻是他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
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是人的,否則鬼也沒辦法在道觀這樣香火鼎沸的正氣充足之地生存。
小心的進(jìn)入了門內(nèi),然后轉(zhuǎn)身把門關(guān)閉。
屋子里面的布置簡單到了極點。
一張床,一張木桌,然后一個柜子……
墻上掛了很多的字帖。
我來道觀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胡彥到底存不存在,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定了他是活人。
那么他到村子上的目的,就只有可能是我背上的尸骨了。
光頭……必然和他拼斗了起來,否則不可能現(xiàn)在不回。
當(dāng)時離開是因為老爸老媽,還有尸骨的原因。
爸媽安全了,我還得回到村子里面。
一來是光頭的安危,我和胡彥有瓜葛,肯定能夠調(diào)和。
二來則是老頭子了……他已經(jīng)盯上了我,如果不趁著白天找到光頭。今天晚上我躲不過去……
只要孫噯姐姐一出馬,我一定掉進(jìn)坑里無疑。
退出房間之前,我因為好奇促使,所以打開了房間里面的那個柜子。
柜子里面的東西,讓我呼吸急促了起來。
一共有三層。
第一層……放置的是一些符纂,黃、紅、黑、紫。第二層則是桃木劍、八卦鏡一類的東西。
第三層是一個袋子,很破舊,感覺像是麻袋那種。
我下意識的把袋子拿了出來,接著把那些符纂裝了三分之一進(jìn)去。
我不會用符纂,電視里面看見的好像就是扔出去就可以了。沒有任何的防身手段,也只能司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到時候和胡彥道歉說清楚就可以了。
出道觀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發(fā)覺自己只要含著血,其實周圍有人走過,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于是我就打了一個野租,多花了幾十塊錢,在正午十二點的時候,到了村口。
村口的那個石塊還在壓著我放下的舊符,糯米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光頭沒出來過。
陽光依舊熾烈,可是我的身上還是感覺不到熱。進(jìn)村之后看見有些村民開著屋門,在門口抽煙,或者是編制什么東西。有一部分房子的門依舊緊緊關(guān)閉。
這是尸體被帶走的緣故,陰煞之氣減少了部分,那些死人的本能就開始發(fā)揮了出來。
懼光……
嘴巴有些麻木了,我朝著后山的墳山快速走去。
到了以后,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打斗跡象。土堆依舊好好的在那里堆著。
猶豫了一下,剩下的地點,就是我家的舊屋。他們兩人最大的可能就在那個地方。
可是光頭告訴我,他的直接說,尸體不能到我家門口,否則一定會出大事。
我必須要過去,它……也不能離身……
艱難掙扎的時候,從后山山腳的位置,晃晃悠悠的走上來了一個村民。他朝著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我面色微變,陽光很大,我的影子還是和最開始一樣,特別的淡。而那個村民卻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他上山,于是我低頭下山。從他身邊走過的瞬間,他卻忽然回過來了頭。
我腳步加快!馬上就走進(jìn)了村路!并且快速的向前走去!
走了沒有幾步……吱呀吱呀的開門聲音讓我頭皮不斷發(fā)麻,低頭用側(cè)眼看,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我的身后又跟上了一群的村民!
走到了西頭的時候,張婆婆就站在籬笆前面,笑著看著我說:“侄子,你回來看老婆子了?”
我沒理她,她也進(jìn)入了跟隨的大軍。
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除非我又走到村口。
只要在村子里面,這些死人還會跟著我走!
猶豫之間,我又想到了一條計策……雖然危險,卻比我去我家老屋子要好了不止一倍!
低頭之間,我沒有去村口,而是繞著村路,開始在村子里面轉(zhuǎn)圈了。
不斷的有村民加入身后跟隨的隊伍。
我肩膀上的黃符換了一次又一次。
已經(jīng)把村子走了一圈。基本上確定死掉的村民,都已經(jīng)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開始朝著我家老房子的位置走去。
隔著一段距離,能夠看到坍塌的土屋的時候就停下來了腳步。
開始圍著老房子繞圈,我以為這樣能夠把光頭還有胡彥引出來。
可是……一直到了下午三點,我?guī)缀跻淹茸邤嗔?,還是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
難道……他們已經(jīng)不在村子里面了?
萬般無奈之下,我才朝著村口走去。
果然,這些村民就停在了村西頭的位置,不往前走了。
我到了村口之后,面色有了些許的變化。
那塊壓制符纂的石頭下面,舊符不見了。
那些糯米也消失不見。
石頭上面多出來了一個白色的印子。
我低頭去看,是一個小小的箭頭。
指著村外公路的方向……
光頭走了?就在我進(jìn)村的時候和他岔開了路?
我心中微喜,正好有了農(nóng)村巴士過來。抬腿的前一分鐘,整個人都僵硬了下來。
拿走符纂,在石頭上刻下印子的絕對不是光頭。
我留下記號,代表我走了,光頭怎么還會繼續(xù)留記號給我!
差點……就中計了。
太陽忽然被一片烏云遮蔽,天空之中又變得黑壓壓了一片。村子里面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
啪嗒一滴雨水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看著地面的我的影子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腳下的泥土忽然有些怪異的感覺,就像是踩在了什么黏糊的東西上面。
仔細(xì)去看……我驚怒!抬腿就跑!
可是沒有跑掉!一只干柴一樣的手!直接就抓住我的腳脖子!
我厲喝了一聲滾開!然后去摸麻袋里面的符纂!
可是手上卻一陣劇痛!一把扯出來之后,我的手鮮血淋漓!
麻袋里面還有一把匕首!我竟然沒有注意到!
血液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地面抓著我的那只鬼慘叫一瞬間,然后就化作黑煙消失。
我面色驚懼。
陽氣……不能出陽氣!
想要去止血,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聲聲的嬰兒啼哭,在我的意識之中炸響。
我忍不住就張開了嘴巴,劇烈的喘息了起來,口中含著的精血在剛才我吃痛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吞進(jìn)了腹中。
我快速的把衣服包里面的黃符都取了出來,全部裹在了手掌的傷口上面。
血流不止,很快所有符纂都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我聽到咔嚓一聲輕響的聲音。
出大事了……背包里面的鐵盒子被打開!它……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