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商議定了后,三個人就散了伙,我在學校附近給少祺找了個酒店,這姑娘好像也不差錢,自己付了房費后就一個人上去住了,我則灰溜溜地又跑到三虎的店里把門叫開,和他湊合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就給張老師打電話,問他今天能否讓少祺過去面試了,張老師說你別著急,等會兒上班了我問問李教授,他昨天出完喪,今天應該就來上班了,果然又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張老師就回了電話,讓我下午1點左右?guī)凫鬟^去面試,還說他已經(jīng)打了招呼,只要少祺歷史知識豐富,以她的為人處世面試成功應該不是難事。
可是我心里又打起了鼓,這李教授看樣子已經(jīng)準備賣房子私奔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思認真招人,不過萬事總是要試一試,我趕緊給少祺打了個電話,約她中午一起吃飯,然后就去面試。
好一陣子沒怎么在宿舍待,課更是沒上幾節(jié),我就想著正好趁這點時間回宿舍瞅瞅,結(jié)果一進宿舍就發(fā)現(xiàn)餓殍遍野,哥幾個全部癱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不用說,這哥仨又斷糧了,高總一看我回來了,一骨碌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我們?nèi)杖张?,夜夜盼,總算盼來了紅軍,賀豐同志,你終于又回根據(jù)地了,村里的糧食都被鬼子搶走了,我們可就盼著你回來解救我們這些勞苦大眾呢!”
我呸了一口說:“好家伙,你好歹也是掙工資的人,怎么窮成這樣了?”
高總還沒開口,東哥就氣喘吁吁地說:“賀豐同志,剝削高總的資本家已經(jīng)把他給開除了,據(jù)說是老板的小舅子來了,所以高總這個長工就被趕出了家門,這不新工作還沒著落,舊工資就已經(jīng)被我們給消滅了。”
我一聽,好家伙,我這才幾天沒回來,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剛想坐下來喝口水歇會兒,霍比特又開口了,說道:“我說小豐,你這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們哥仨餓的都快見馬克思了,你還有心思喝水,還不趕緊接濟我們點糧食。”
我一聽這災情還挺嚴重,就問他們你們多久沒吃飯了?就聽東哥哭喪著臉說:“自打早上吃了兩個雞蛋灌餅,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
我一聽就罵道:“臥槽,你們真是不要臉啊,我自己個兒都沒顧上吃早餐呢,你們這才吃了多久就喊餓。”
就聽高總笑著說:“這不是最后的瘋狂嗎?霍比特也是想讓你趕緊給我們留點資金,別回頭不知道又上哪泡妞去了,我們幾天都見不上你。”
于是我就從兜里掏出100塊錢,遞給高總說:“你們別老憋著共產(chǎn)我,有錢了記得還我,這地主家也沒有余糧,何況哥們我也是工農(nóng)階級。”
高總笑著說:“咱們兄弟之間不要老是這么斤斤計較,不要讓金錢腐蝕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我一聽就說:“那我不借行嗎?”
高總趕緊把錢揣進兜里又說:“最近耳朵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幻聽……”邊說邊往自己的炕上爬,似乎已經(jīng)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實在懶得搭理這三個活寶,只好給自己倒了杯熱水,然后就問霍比特最近老師點名的事,霍比特是我們宿舍里還算比較好學的一位,因此平時的點到工作我只要不在,都是分配給他,他說老師最近也不怎么點名,都幫我忽悠過去了。
很快就差不多12點了,少祺的電話就來了,說她就在我們宿舍樓下,讓我出去一起吃飯,結(jié)果我電話聽筒聲音太大,這三個餓狼也聽見了,非嚷著也要去,我不禁有些來氣,但是又拗不過他們,只好帶著他們仨一塊出去,少祺一看居然來了四個人也樂了,就說她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來了,咱們就中午一起吃吧。
東哥小聲問我:“行啊,怪不得你小子最近不著家,原來是這么回事,有本事,我起碼打9分。”
我一聽就小聲罵道:“打你妹的9分,我倆可是純粹的朋友關(guān)系,你不要瞎說,讓人家聽見多不好。”
東哥一聽說:“那太好了,趕緊給我介紹介紹,哥們我打了20多年光棍了,光在高中就被10幾個女生拒絕……”
我一聽怎么著,還想和我競爭,就又罵道:“介紹你妹!”東哥一聽心里就明白了,沖我一陣冷笑。
說實話這段時間以來,我對少祺也挺有好感的,不過我這個人對自己的定位比較準,那就是標準屌絲一枚,自從被女鬼睡過之后,連最寶貴的處男身都沒了,拿什么去跟人家少祺比,于是就也一直沒敢張口,好在她馬上要來學校當助教,要是她能拿到這個工作,那我豈不是天天可以和她見面了,想到這里,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大家在學校附近找了家清真館子,點了些烤肉串之類的東西就吃了起來,少祺非說要她請客,因此那哥仨極不要臉的點了許多,看那樣子是打算連宵夜也一塊吃了,我們宿舍有吃飯不說話的光榮傳統(tǒng),因為誰一說話,碟子里新上的菜就注定被搶光,所以大家吃起飯來都很認真,低著頭默默不語。
這下倒是把少祺難為壞了,她想說話吧,又怕沒人接她茬,于是我就給她解釋了下,她笑了笑說:“你們宿舍還真挺有意思。”
直到快到面試時間了,這哥仨點的菜還有一半沒動,而且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一看他們不要臉到這種境界了,就跟他們說:“我們還有事,先結(jié)了賬走了,你們慢慢吃。”那三個點了點頭又把頭埋進了盤子里。
一出飯館,少祺就問我昨晚的事是怎么打算的,我說不知道老爺子托了夢沒有,不過也不要緊,咱們先去面試,等過了李教授這關(guān),這事就算勝利了一半了。
少祺又說:“我總覺得這事沒有那么簡單,這李老爺子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是死無對證,就算要讓李長善給李老爺子報仇,我看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他恐怕也沒什么辦法,再說他老婆還和李教授不清不楚,里面還夾著一個小保姆,這么一來這事就更亂了。”
我說:“沒辦法,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既然李老爺子死的這么不明不白,咱們身為行里人還不能拔刀相助可就太說不過去了,再說,李老爺子也沒打算把李教授怎么著,無非就是把他霸占的遺產(chǎn)拿出來給李長善而已,這也算是李教授自作孽。”
說話間,我們就到了歷史系的大樓,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把少祺領(lǐng)導了2樓的辦公室,李教授正好在,一看是我們,就招呼我們進去,我見他臉上陰晴不定,心中不知道為什么也有點緊張,就聽他說道:“請坐請坐,莫少祺是吧?你的事副院長和張老師都跟我說過了,首先我要感謝你們?nèi)⒓游腋赣H的告別儀式,沒想到你們這么有心……”
只聽莫少祺說:“那都是應該的,我們也是恰好得知這件事,還請李教授節(jié)哀順變。”我看莫少祺面不改色,心中就也踏實了幾分。
那李教授看了看我說道:“還有賀豐,也謝謝你,不過這個面試不光是我一個人,你們稍等我打個電話……”原來這面試官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學院的人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們學校里還有人事部門,另一個就是李教授了。
很快那個人事就來了,是個40多歲戴眼鏡的女人,長得慈眉善目的,于是李教授就和她一道帶著莫少祺去隔壁的小會議室面試了,我自覺沒趣,站在樓道里等又不是那么回事,就鉆進張老師的辦公室給他聊了會天。
不一會兒,就聽莫少祺出來了,看那樣子,差不多是成了,那個人事笑呵呵地送她出來,我就把她叫進了張老師的辦公室,問她怎么樣?
莫少祺說:“我覺得我發(fā)揮還行,就問了我?guī)讉€問題,好在我以前實習過,有一定的工作經(jīng)驗,我覺得應該不成問題,就是不知道競爭對手都是什么樣的?搞不好比我優(yōu)秀的大有人在。”
我一聽就對張老師說:“您能不能再去幫我們打聽打聽。”
張老師笑著說:“舉手之勞,不過要是你被錄取了,可一定要請我們吃頓飯。”等了不大一會兒,張老師就笑著回來了,說基本上可以確定就是少祺了,只是他們也要上會討論,但是人事、李教授和副院長都傾向于少祺,因此問題不大。
我倆一聽都挺高興,連聲稱謝,說回頭正式通知了一定請大家吃飯,可是等我們一走出歷史系的大門,就覺得肩上的擔子又很重,雖說來上班應該是差不多了,但接下來,我們又該從哪下手呢。
正愁眉苦臉的時候,莫少祺突然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前面看,只見前面的人群中有個格外惹眼的女人,打扮的非常摩登,走起路來也是風姿萬千,正是昨晚和李教授偷親那個弟媳婦,再看她身后不遠處,還緊緊墜著個女孩,看樣子像是在跟蹤她,看那女孩的舉止打扮,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小保姆梁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