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身上的儒氣和樸實,給我留下了不錯的印象,談吐之間溫和有禮,對年輕人語氣關切和善,與我想象中的大學主任完全不同,他更像一個關心年輕人的長輩,而不是笑里藏刀的領導。
其實何主任偶爾會在早晨來咖啡店坐幾分鐘,喝杯花茶,看看報紙,只不過上次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他來的次數也不多,我沒機會和他真正認識。
他坐在方婷對面,一臉關心的安慰焦慮的方婷。
家家都有自己的難心事,原來方婷的失眠和她的母親有關,女孩子面子薄,她不肯告訴別人,我估計小胖和她的室友都不知道。
何主任作為她的主任,當然會了解學生的家里狀況。
方婷始終低著頭,臉色有些尷尬,雙手搓在一起,一提到她的母親,她顯得很焦慮。
我端起花茶送到何主任面前,跟他熱情的聊了幾句,我也是在避免方婷尷尬。
“現在的年輕人,主動去學書法的越來越少了,都喜歡那些新奇的東西,再過一代,我怕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要傳不下去了。”
提起書法,何主任難掩臉上的憂慮,大有古代文人憂國憂民的氣勢。
“主任也不用想得那么悲觀,下一代年輕人可以從小就培養(yǎng)他們重視華夏傳統(tǒng),書法國畫易學不易精,主任你沒想過收幾個徒弟,把手藝傳下去嗎。”
“年輕人對書法不感興趣,我也不能強人所難,怎么,你有興趣嗎,我看你這根基不錯,是個練書法的好苗子。”
他語氣溫和,對我拋出了橄欖枝。
“主任過獎了,我哪有什么根基,天天店里忙不開,要是有機會了,我一定讓主任給我指點一二。”
我和何主任聊了幾句,方婷要去上課,兩人各自離開了。
方婷家里的事,我是無意中聽到,暫時別告訴小胖了,起碼方婷是不希望別人知道。
留言冊上和夏心語的對詩暫時告一段落,她說既然已經認識了,紙上對詩毫無意義,仙女就是這么清高。
她說得也沒錯,紙上的戰(zhàn)役已經轉移到了我和她面對面的接觸,上次是斗琴,那下一次是斗什么?
我覺得應該發(fā)揮我的特長,床上決斗。
下午的時候,我在電視上看到了穆塵風和云川醫(yī)藥合作的廣告,廣告做的古聲古色,很有人文性和公益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電視上經常放的白酒廣告呢。
我直接給他打了電話。
“風哥,轉行做白酒生意了?”
我開頭就調笑他。
“臭小子,你打電話就為了嘲笑我是不。”
穆塵風在電話里爽朗的笑了。
“哪有,我這是意外,沒想到風哥也是文化人,你這個有文化的流氓,是不是拿下小秘書了。”
“跟我你也沒個正經,什么事直說吧。”
“也沒什么事,我這新認識個妹子,周末想請風哥吃個飯,讓你給我把把關,你最好把你的小秘書也帶上,正好兩男兩女。”
我的語氣很不正經。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我秘書了,直說,我可以介紹給你。”
他回答得更不正經。
“別鬧,我哪敢搶總裁的女人,周末能來不。”
“最近有點忙,到時候等我電話吧。”
其實我是想借著吃飯的機會,讓戴安妮和穆塵風見面,如果聊得好可以談談拉贊助的事,雖然我和他是朋友,開口直接讓人掏錢顯得太不仗義,美人計就不一樣了,英雄難過美人關。
呵呵,風哥,你不是說你定力強嗎。
一點鐘的時候,夏心語沒來,她在微信上和我說,最近都不會來店里了,我也樂得清閑,和她接觸有被戴安妮發(fā)現的風險,她也是學校的風云人物,身邊突然出現男人,消息很容易傳到學姐的耳朵里。
只可惜,該來的總會來。
三點鐘我接到了夏心語的電話,她說她在學校附近的一家醫(yī)院里,讓我去看看她。
夏心語生病了?
既然是朋友關系,我無法推脫。
目前她沒提出過分要求,我表現的太抗拒對我不利,暫時穩(wěn)住她是最好的選擇。
我?guī)系案夂团D谈孑嬲f有外賣要送,就騎車去了醫(yī)院。
外賣這活就是這點最好,想走隨時可以走。
醫(yī)院是一家小型的私人醫(yī)院,不在學校里我就放心了,不會被太多人看見。醫(yī)院開在大學城附近,除了頭疼腦熱的小病以外,我覺得婦科應該是主要業(yè)務。
為什么呢?我想你應該懂得,年輕人嘛,一時激情難以控制,沒注意安全,中標了。
一進醫(yī)院就感覺有點冰冷,我也奇怪,為什么醫(yī)院里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呢。
按照夏心語給的地址,我找到了一間單間的病房,一開門我就看了夏心語躺在病床上,本來就缺少血色的臉上,看起來更加慘白。
“你就是林小暖嗎?”
坐在病床邊的女孩開口問我,我想她應該是夏心語的室友吧。
我點頭默認。
“心語一大早就發(fā)高燒,她不想來醫(yī)院,我們看她燒的太厲害了,幾個人硬拖著她過來的,她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好好照顧她,我先走了。”
女孩簡單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沒想到夏心語這么倔強,病了不看醫(yī)生,作死?室友就一個人留下,我估計她平時太清高,又少言寡語,跟室友的關系比較一般。
“是不是這幾天晚上睡覺著涼了。”
夏心語躺在病床上,只穿了一套純白色的真絲睡裙,柔順光滑的面料凸顯出了她迷人的輪廓,身材纖細修長,豐滿的上圍顯得格格不入,卻異常顯眼。
沒想到仙女的身材很有料啊,怪不得和戴安妮齊名,身材也禁得起考驗。
群眾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
我立刻幫她蓋上被子,畢竟我要和她保持好距離,我們是朋友,而已。
病床下是一雙粉紅色的小拖鞋,還是個可愛的兔子形狀,看來清高的仙女,心里也裝著一個少女。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她無力的躺在床上,一雙杏眼嗔怨的看著我,看得我不敢直視。
她的眼睛泛著柔情,并非是動情,她天生就有一對含情的杏眼。
“你本來身體就弱,這幾天晚上特別涼,怎么不注意呢,我有一個朋友也像你一樣,晚上熬夜著涼了,第二天就發(fā)燒。”
我給她倒了杯熱水,像朋友一樣嘮叨她。
“我從小身體就虛弱,一點小病就撐不住,所以我特別討厭生病。”
“那你也別跟自己身體過不去啊,發(fā)燒一上午也不去醫(yī)院,你真以為你是仙女,會長生不老啊。”
夏心語被我逗得咯咯的笑了,眉眼之間有幾分害羞,她應該不經常笑。
“來,仙女,嘗嘗人間的煙火。”
我把蛋糕遞給她,她對我搖搖頭,皺起細細的柳眉。
“不食人間煙火?”
我挑著眉毛打趣的對她說。
“你喂我。”
她溫柔的說道。
啥?
都是朋友,我可不想越界,男閨蜜這活我不干。
我的表情不太滿意,她卻指了指自己的右手,上面還在打針輸液。
“我一天沒吃東西了,我餓了。”
她又補了一句。
“下不為例!”
我嚴肅的對她說,說完端起蛋糕,喂了她一口,她滿足的笑了,只不過慘白的臉色,沒有了昔日仙女的風采。
“我還要。”
她柔聲的要求道。
“你也喜歡吃甜食?不像啊。”
我又喂了她一口,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吃什么無所謂,心里甜就好。”
呵呵,我不越界,你想越界。
病房里兩人,一個喂一個吃,動作很曖昧,心里卻是一個進攻一個防守。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張熟悉的帥臉,讓我嚇了一跳,手上的動作停在夏心語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