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盯著棺材看了一會兒之后,啞巴“啊啊”地用手指了指門外,意思是叫我不要再待在這屋子里了,讓我跟他出去。
“叔叔!叔叔!”
我剛跟著啞巴走到門口,便聽到天天在喊我。
天天果然比楊克那孫子靠譜,那孫子在丟下我之后,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而天天見我沒回去,立馬就跑來找我來了。
在這一點上,天天還是讓我很感動的。
“嘻嘻!嘻嘻!”
剛才女鬼都還是安靜著的,怎么天天的聲音一傳出來,這女鬼也開始發(fā)聲了?。?/p>
“死女人,不許欺負我叔叔!”天天露出了他的小獠牙,擋在了我的身前,對著門里吼道。
“嘻嘻!嘻嘻!”
女鬼這笑聲,一丁點兒滲人的感覺都沒有。給我的感覺,她好像是在逗天天玩。
有一縷黑色的長發(fā)從天上掉了下來,落到了天天的面前,然后那頭發(fā),變成了一把小刷子的樣子,在天天的臉上刷了兩下。
天天用手打了那頭發(fā)兩下,女鬼再一次發(fā)出了“嘻嘻”的笑聲。
“死女人!滾開!”天天在那里罵了起來。
那女鬼好像很喜歡逗天天玩,這不,又有一些黑色的長頭發(fā)鉆了出來,一下子就把天天給纏住了。
女鬼用長發(fā)纏我的時候,從來都是直接纏脖子,要把我勒死??墒牵诶p天天的時候,是纏的他的胳膊和腿,只是讓他不能動了。
纏好之后,女鬼又用頭發(fā)在他的臉上掃,一邊掃還一邊嘻嘻的笑。
“哇……”天天哭了。
“我要跟姐姐告狀,說你欺負我。她明明是讓你照顧我的,你卻每天都欺負我。”
天天一哭,那些纏著他的頭發(fā),一下子就松開了。
這時候,啞巴趕緊跑了過去,他用手輕輕地擦了擦天天臉上的眼淚,然后啊啊的說著什么。
啞巴說的話我雖然聽不怎么明白,但大致還是猜得出來,他的意思是那女鬼是跟天天開玩笑的,不是要欺負他。
天天一把推開了啞巴,跑到了我這邊來。
“叔叔,我們走!不跟他們玩,他們老是欺負我!”天天說。
啞巴對著我苦笑了一下。
然后,我就帶著天天走了。
在離開的時候,天天沒有帶我走小路,而是帶著我去了電梯那里。
“嗒……嗒……嗒……”
有拐杖的聲音,是病號服來了。天天帶著我進了電梯,我點了一下那關門鍵,可是電梯門并沒有關上。
“嗒……嗒……嗒……”
病號服從走廊那邊來了,他走到了電梯口,用那對泛白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
病號服剛一走過來,天天立馬就擋在了我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天天露出了他的小獠牙,對著病號服吼道。
病號服直接伸出了他那慘白的手,像擰小雞一樣把天天給擰了起來。
天天張嘴要去咬病號服,可是病號服立馬就用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一點兒都動彈不得了。
“嘻嘻!嘻嘻!”
有黑色的頭發(fā),從電梯的縫隙了鉆了出來,直接纏到了病號服的手上。遭受了女鬼的攻擊,病號服一把就將天天松開了。
“你救了我,我也要跟姐姐告你,說你欺負我。”天天嘟著嘴說了一句,然后跑回了電梯里。
“嘻嘻!嘻嘻!”
那女鬼依舊是笑,不過在天天進到電梯里面之后,電梯門一下子就關上了。
電梯開始往上升了,最后停在了二樓。
電梯門開了,天天帶著我走了出去。
“叔叔,你的事辦完了嗎?”天天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然后說:“不過,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那個編號6015的柜子,應該在那女鬼的手里。她不給我,我也沒辦法拿到。”
“那死女人老欺負我,不過她不像病號服那么壞。”天天很認真地跟我說。
“嗯!”
從長發(fā)女鬼的表現(xiàn)來看,她至少對天天是沒什么惡意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天天姐姐的原因。
“你姐姐跟那女鬼很熟嗎?”我問。
“嗯!”天天點了點頭,說。
“她們是什么關系?。?rdquo;我問。
“不知道。”天天嘟著小嘴,說:“姐姐走的時候,讓那死女人照顧我,可她老是欺負我。”
“你不喜歡她?”我問。
“嗯!”
“你知道她長什么樣嗎?”我問。
“不知道,她每次都嘻嘻的笑,另外就是把她那破頭發(fā)弄出來。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長什么樣?”天天說。
連天天都沒見過那長發(fā)女鬼長什么樣,這個倒是讓我挺意外的。
“不敢讓人看她的臉,她肯定長得很丑。”我說。
“嗯!”天天笑了,然后說:“那我以后就不喊她死女人了,就叫她丑女人。”
我和天天一邊說笑,一邊從住院樓的大門口走了出來。
“易辰!易辰!”
剛走到外面那條大馬路上,我便聽到背后有個聲音在喊我。一轉過頭,我便發(fā)現(xiàn)喊我的那孫子,居然是楊克。
“你還活著?。?rdquo;我瞪了楊克一眼,很不客氣地說了他一句。
“那一百塊的鞭炮錢你都還沒給我報,我怎么舍得死?。?rdquo;楊克這孫子,嬉皮笑臉地跟我扯起了淡。
在楊克這孫子出現(xiàn)之后,我一直在觀察他。這孫子都來了好幾分鐘了,他的眼睛,一直沒有往天天那里看。難道,這孫子看不到天天?
“怎么這兒冷颼颼的啊?”楊克用手在他自己的胳膊上搓了搓,然后問我。
“我怎么知道?”我說。
“我請你吃宵夜,咱們好好聊聊。”
“吃完后,你又說要上廁所,然后撒丫子開溜是嗎?”我問。
“我跟你聊牛角堡和那紙房子的事兒,你要是不想聽,就當我沒說。”楊克這孫子,在說完這話之后,居然還擺出了一副我不愿意他立馬就走人的樣子。
“你孫子不就是想蹭我一頓夜宵嗎?行,我請你。”我也不知道楊克這孫子手里到底掌握了些什么信息,不過一頓夜宵也就一兩百塊錢的事兒,我還是請得起的。
自從楊克來了之后,天天刻意跟我保持了一段距離。不過這段距離并不遠,也就四五米的樣子。
天天畢竟是鬼,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
因此,我找了一個背街小巷,沒什么生意的燒烤攤,隨便烤了點兒燒烤。
“這夜宵是不是太寒磣了一點兒???”楊克這孫子,又不買單,又不付賬,還居然跟我挑這挑那的。
“要你給錢,咱們這就換地方。”我說。
“算了,湊合吃點兒吧!這地方人少,說事兒也方便。”楊克說。
在我們吃燒烤的時候,天天站在了墻角的陰暗處。
楊克這孫子,一邊大塊地往嘴里夾肉,一邊大口的喝著啤酒。他的眼睛,一眼都沒有往天天那邊看。
“這燒烤也吃了,啤酒也喝了,咱們是不是應該說說正事了???”我問。
“你還記得那紙房子長什么樣子嗎?”楊克問我。
“記得,不就是一棟托斯卡納風格的別墅嗎?”我說。
“我知道那房子在哪兒。”楊克把嘴湊了過來,很小聲地對著我說道。在說這話的時候,他那小眼睛還東張西望的,就像是在做賊一樣。
“在哪兒???”我問。
“就在牛角堡,你要是想去,我明天晚上帶你去。不過,這一次的鞭炮錢,可得你自己出。”楊克說。
“是一百塊嗎?”我問。
“你要給我一百塊也行,大不了我又去那家店買假貨。”楊克說。
“那你想要多少?”
楊克比出了三個手指頭,然后說:“三百塊。”
我還以為楊克要跟我獅子大開口呢,原來搞了半天,他就要三百塊??!
“你明天帶我去看了那房子之后,我給你報。”
“賣鞭炮的不給賒賬,你要今天不給我錢,明天咱們就去不了了。”楊克笑嘻嘻地看著我,說:“不就三百塊錢嗎?對你來說又不是什么大數(shù)字。要知道,說不定在進到那房子里之后,咱們能把謎底全部解開。”
雖然明知道楊克這孫子很可能是在坑我,不過我還是從兜里摸了三百塊錢出來,遞給了他。
吃完夜宵之后,楊克那孫子便走了,我則帶著天天一起回了出租屋。
“剛才那男的應該看到我了,可是他卻表現(xiàn)出了一幅沒有看到我的樣子。”天天說。
“你是說他有問題嗎?”我問。
“不知道,不過他看上去,比那便利店的老板要好。他是明著壞,便利店的老板是在暗地里壞。”
“他怎么明著壞的?”我問。
“騙你吃,騙你喝,還坑你錢。其實他說的那房子,我找得到。去那房子那里,根本就不需要放鞭炮。放鞭炮反而還不好,會把他引來。”天天說。
他?上次天天就跟我提起過那個他,而且還說他不喜歡鞭炮聲什么的。
“你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我問。
“我不能告訴你。”天天說。
“那房子是他的嗎?”我問。
“那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天天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里露出了一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