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趴在我懷里,嗚嗚的哭了一會兒。
哭完之后,他用自己的小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然后說:“叔叔,你一定要幫我找到姐姐,好不好?”
“嗯!一定!這次叔叔絕對不騙你。”
我這一次,是認真的。
天天雖然是只小鬼,但他小孩子的天性并沒有泯滅,還保留著那份單純。還有就是,剛才要不是天天及時趕到,我這條小命,恐怕早已經(jīng)沒了。
“跟著我走!”
說完之后,天天便在前面帶起了路。
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女人的腦袋是耷拉著的,那一頭黑色的長頭發(fā)垂了下來,把她的臉全都擋完了。
從身段上來看,這女人跟在歪脖子柳樹上吊死的那位,好像有點兒像??!
天天停下了,他露出了他的小獠牙,對著那女人哇哇亂叫了起來。
那女人的雙腳并沒有踩在地面上,離地有十幾公分。雖然她的腳根本沒有動,但她卻慢悠悠的,向著我們這邊飄了過來。在飄的過程中,她的腦袋,一直是向下垂著的。
“再不讓開,我對你可不客氣了啊!”天天是個講禮貌的好孩子,每次在動手之前,他都會先跟對方說一聲。
“你們都得死!都得死!”
那女人的頭發(fā)突然一下子飛了起來,不過,我還是沒辦法看到她的臉。
天天沖了過去,一下子撲到了那女人的身上,然后張開了嘴,對著那女人的胳膊咬了一口。
“?。?rdquo;
女人發(fā)出了一聲慘叫,掙開了天天,然后向著后面飄去了。
天天還真是厲害,一口就把那女人給咬退了。
擊退了那女人,天天繼續(xù)帶著我往前面走了起來。在此期間,不時會有鬼影子在我們的眼前出現(xiàn),不過天天一張嘴,一露出他的獠牙。那些家伙,一個個的,便全都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天天帶著我走出了那個無人村。
一走出來,那個村子便消失了。我回到了牛角堡,站在了一片廢墟里。
“天天,天天你怎么了?”天天本是站在我身邊的,可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了,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趕緊把天天扶了起來,此時的他,臉色蒼白,看上去是一副及其虛弱的樣子。
“叔叔,能讓我在你的身上待一會兒嗎?”天天用祈求的語氣對著我說道。
“你是要上我的身嗎?”我明白天天的意思,因此跟他確認了這么一句。
“嗯!”天天說。
反正我身上都已經(jīng)有三個鬼東西了,再多一個也無所謂。最主要的是,我相信天天,他肯定不會害我。
“行!你上來吧!”我說。
在我說完之后,天天伸出了兩只小手,死死地勾住了我的脖子。然后,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就變得冰涼冰涼的了。再然后,天天不見了。
冷!好冷!我的牙齒,都給凍得咯咯直響了。這鬼上身的感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好啊!
“叔叔,帶我回家吧!”是天天的聲音,不過他的聲音,是從我的身體里發(fā)出來的。
“你是要回104醫(yī)院嗎?”我問。
天天的家,就在104醫(yī)院里。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有些不太愿意去。
“我回不去那里了,我打不過他們。姐姐沒在,他們都欺負我。”天天說。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我家吧?”我說。
天天畢竟是只小鬼,我租的那兩套房子,都是有問題的。說不定,天天在進去之后,能看出些什么來呢?
反正我現(xiàn)在都沒人可信了,就只有天天,是值得信賴的。
天天同意了我的這個提議。
在緩了一會兒之后,天天主動從我的身體里跑了出來。他一出來,我頓時就感覺舒服了好多。
我?guī)е焯旎亓思?,在走到樓腳便利店那里的時候,天天用他的小眼睛,往里面瞅了一眼。
“你在看什么?”我小聲地問。
“這店子不對。”天天說。
“怎么不對?”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不對。”
天天用他的小手撓了撓腦袋,表示他確實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感覺那店子不對。
我?guī)е焯焐狭藰?,剛一打開4-3的門,天天就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大腿。
“怎么了?”我問天天。
“這屋子不對。”
“怎么不對?”
“我也不知道,就感覺不對。”
天天對我這屋子的描述,居然跟他對老張那便利店的描述,是一模一樣的。
“叔叔也知道這屋子不對,不過沒事兒,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我對著天天說道。
天天猶豫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跟著我進了屋。
進屋之后,我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后便躺在床上睡了。至于天天,我讓他就睡在我的旁邊。
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只小手在推我。
我睜開眼睛一看,推我的不是天天還能是誰。
他把食指豎在了嘴前,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后又指了指耳朵,意思是讓我仔細聽。我在那里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什么聲音都沒聽到。
就在我正疑惑的時候,天天用他的小手,指了指窗戶外面。
難道窗戶外面有東西?我盯著窗戶玻璃看了一會兒,那里并沒有什么動靜。
手,窗沿上出現(xiàn)了一只血淋淋的大手。
天天露出了他的小獠牙,向著窗口撲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受到了天天的威脅,那只血淋淋的大手消失了。
“那是個什么東西?”我問。
“不知道。”天天搖了搖頭,說。
“哐當!”
突然,窗戶玻璃掉了下去,樓下還傳來了一聲慘叫。
我趕緊跑到了窗臺那里,正準備把腦袋伸出去,看掉下去的玻璃是不是砸到人了?結(jié)果,天天拉住了我,沒讓我的腦袋伸出去。
有一塊什么東西,從天而降,剛好從窗口邊上滑了下去。
“哐當!”
又有玻璃掉下來了?還好剛才天天拉了我一把,要不然,樓上掉下來的這塊玻璃,準得砸到我的腦袋上。
這下,就算天天讓我把腦袋伸出去,我都不敢伸出去了。
小命只有一條,我必須得珍惜。
過了一會兒,見樓上沒有再掉玻璃什么的下來,我便問天天,現(xiàn)在可不可以把腦袋伸出去了。天天爬到窗臺上,往外看了看,跟我說可以了。
我把腦袋伸了出去,發(fā)現(xiàn)樓下有一些摔碎了的玻璃,但并沒有人受傷,地上也沒有血跡什么的。
墻角有人,是老張,他在那里干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他,反正我剛一看到老張,他便小跑著到墻的另一邊去了。
老張的便利店,離玻璃落地的地方,不僅轉(zhuǎn)了個角,而且還有一段距離。照說,他在店子里,應該是聽不到玻璃落地的聲音的?。克趺磿霈F(xiàn)在這里呢?
上一次,我家的玻璃掉下去,砸死了那家伙。就在我被那家伙迷住了,差點兒被車撞了的時候,老張也出現(xiàn)了。
一次可以說是巧合,兩次要都說是巧合的話,這巧合也太多了一點兒吧!
“你看到剛才那人了嗎?”我問天天。
天天對著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正常情況下,天天是不會說謊的。不過這一次,他絕對是在說謊。他肯定看到老張了,可他為什么不承認啊?難道,他是怕我追問他什么嗎?
“剛才那里出現(xiàn)了一個人,他就是之前你說的有問題的那便利店的老板。”我指了指剛才老張出現(xiàn)的位置,說。
“我們要不搬走吧!離他遠點兒。”天天突然跟我來了這么一句,搞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這是個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離他遠點兒?”我問。
“不知道!就是不想離他太近!”幽幽又跟我說了一句廢話。
“你是不方便跟我說嗎?”跟天天,我覺得沒必要彎彎繞,因此便直截了當?shù)貙χ麊柫艘痪洹?/p>
“不是!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覺得他有問題,然后覺得他會害你,因此想讓你離他遠點兒。”天天說。
“現(xiàn)在這么晚了,出去也不好找住的地方。搬家的事兒,明天再說吧!”我說。
天天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跑到了我的床上,縮在角落里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醒來,便發(fā)現(xiàn)天天不見了。
“天天!天天!”我喊了兩聲。
“叔叔,我在這兒!”這聲音是從那關著的柜子里發(fā)出來的。
“你怎么跑柜子里去了?”
“我不能見光,白天只能躲在柜子里。”天天說。
“那行吧!我出去找找房子,要是找到了,咱們就搬走。”說完,我便出門了。
在走到便利店的時候,老張叫住了我。
“你這臉色有些不對。”老張說。
“怎么不對?”我問。
老張對著我笑了笑,然后說:“你的身子很虛,最好離那東西遠點兒。那東西,強留在世上,靠的就是吸食人的生氣。人的生氣被那東西吸了,身子自然就會變虛。身子一虛,就會有更多的那東西趁虛而入?,F(xiàn)在你這情況,不容樂觀?。∫悄阍敢獾脑?,晚上還是幫我守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