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該不會是我那散掉了的魂魄吧?
我趕緊背著紙人,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防盜門。門外什么都沒有,于是我把門給掩了過來,然后繼續(xù)在那里喊自己的名字。
“嘎吱……”
就在這時候,防盜門突然開了。又沒有起風(fēng),門外也沒有人,這防盜門卻自己開了,肯定是有什么東西來了?。?/p>
果然,在門開了之后,那剛才已經(jīng)消失了的腳步聲,再一次傳了出來。
腳步聲是向著我這邊來的,在我感覺到那腳步聲離我已經(jīng)很近了之后,我背上那背著的紙人,突然一下子就變重了好多。
本來,這紙人輕飄飄的,最多有兩三斤??墒乾F(xiàn)在,這玩意兒少說也有十幾斤了。
應(yīng)該是我那一魂兩魄中的魂,或者是魄回來了。看來,施老頭跟我說的這個方法,確實挺管用的。
“易辰!易辰!”
我繼續(xù)在那里喊了起來。
“嘩啦!”
客廳的窗戶被推開了,窗臺上好像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子,可在定了定神之后,那黑影子又不見了。
“咚!”
這聲音是從窗臺那邊傳來的,就好像是有誰,從窗臺上跳進屋子里了一樣。
是我的魂魄嗎?
腳步聲,這腳步聲就是從窗臺那里來的。
這一次的腳步聲,比剛才的要稍微輕那么一點兒,不過依然是向著我這邊來的。
那腳步聲跟之前的腳步聲一樣,在靠近我之后便消失了,同時,我背上的紙人,又變重了一些。
這一次,紙人的重量,直接從十幾斤,變成了差不多五六十斤。
“易辰!易辰!”
就只差一個了,我必須得加把油?。?/p>
施老頭跟我講的這方法確實有用,但是,我就怕在這個時候,那大媽跑出來跟我搗亂。
我在客廳喊了半天,也沒聽到什么動靜,更沒有什么反應(yīng)。
臥室和大媽家的客廳只隔了一道墻,當(dāng)時那棺材就是放在大媽家的客廳里的。我是不是應(yīng)該背著這紙人,去臥室喊喊啊?
這么一想,我立馬就背著紙人,向著臥室去了。
“易辰!易辰!”
我在臥室里喊了起來。
床上發(fā)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從床上坐起來了一樣。難道,一魂兩魄最后剩下的那個,正在這臥室的床上睡覺。
“踢踏!踢踏!”
這是那種硬底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這家伙,居然還去整了雙拖鞋來穿。
沒有出什么意外,最后這穿著拖鞋的,不知道是魂,還是魄,走到了我的背后。然后,我身上背著的那紙人,一下子就變成一百二三十斤重了。
一百二三十斤,這不就是我自己的體重嗎?
集起了一魂兩魄,原本是輕飄飄的紙人,一下子就變得跟我的體重差不多了??磥恚疫@次的招魂,應(yīng)該是成功了。
我趕緊拿出了那道黃符,把它貼到了紙人的嘴上,然后背著它出了門。
瘋大媽家的防盜門是關(guān)著的,并沒有打開。本來我還以為,在我招魂的時候,她會出來搗亂什么的呢!可是,她并沒有。
我背著一百多斤重的紙人下了樓,沒想到剛才那黑車司機并沒走。我剛一走到樓腳,他就喊了我一聲,問我需不需要車。
我當(dāng)然要車啊!這一百多斤重的紙人,要是硬背回去,那不得把我累死??!
這一次,因為我是熟客,加上路程比剛才要近一些,所以那司機只收了我三十塊錢。
把紙人背回家里之后,我把它放到了床腳,然后去找了床單、毯子什么的,把床的四周都給圍了起來。這樣,紙人就被關(guān)在了一片漆黑之中,是絕不可能被陽光照到的。
做完了這些,我本是應(yīng)該大舒一口氣的,可卻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招魂這種事,那可是很難的,而我又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怎么這么輕易的就成功了?。窟€有就是,我一直在屋里喊自己的名字,隔壁那瘋大媽不可能沒聽到?。∷膊豢赡懿恢牢沂窃谡谢臧?!可是,她并沒有出來阻止我,這點讓我很奇怪。
難道,是施老頭弄的這紙人太厲害了,把隔壁那瘋大媽都給鎮(zhèn)住了,讓她不敢出來搗亂?
我坐在沙發(fā)上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后,我實在是太困了,便倒在沙發(fā)上睡了。
第二天醒來,我去床那里看了一眼,還把臥室的窗簾給拉上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掛了一床八斤重的棉絮在窗戶上。如此,這太陽就算是再大,都照不進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就楊克那孫子給我打了個電話,簡單問了我?guī)拙?。至于別的,就沒什么了。
七天之后,施老頭說的時間到了,我便從床腳把那紙人給拖了出來。
當(dāng)時我把紙人放進去的時候,這玩意兒還惟妙惟肖的,很像我??墒乾F(xiàn)在,這紙人不知道怎么的,已經(jīng)變得黑乎乎的了,只是勉強留了個人形。
紙人嘴里的那張黃符,還真跟施老頭說的一樣,已經(jīng)變成黑色的了。
我趕緊取了個碗來,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老白干倒了進去,接著把這已經(jīng)變黑了的符丟進了碗里。
老白干點燃了,那火焰照說應(yīng)該是淡藍色的??涩F(xiàn)在這碗里燃著的火,居然是血紅血紅的。
火焰的顏色不對,大概是酒碗里放著的符的原因吧!
這一小碗酒,足足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熄滅。在滅掉之后,碗里剩下了一些黑糊糊的,聞起來有一股子腥臭味,樣子有些像芝麻糊的東西。
這玩意兒能喝進嘴里嗎?我端起來聞了聞,那腥味兒,差點兒把我給熏暈了過去。
就為了這么一小碗這臭烘烘的東西,我可是花了足足10000個大洋啊!這玩意兒,那可是比魚翅鮑魚什么的貴多了啊!
10000塊錢這么一小半碗,就算是含著淚,我也得把它吃下去??!
我一手捏住了鼻子,一手端起了那小碗,把碗里的液體,全都倒進了嘴里。
雖然我沒吃過屎,但這玩意兒,絕對比屎難吃。不過,看在10000塊錢的份上,我喝了一整瓶礦泉水,終于是把那一小碗黑乎乎的粘稠狀的東西給吞進了肚子里。
那東西剛一進肚子,我就感覺肚子有些痛,然后直接奔向了廁所。
整個后半夜,我至少去了十幾趟廁所。我的肚子都給拉空了,就連水都拉不出來了。最后,我口干舌燥,渾身無力,就像要死了一樣,躺在了沙發(fā)上。
冷!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冷。
人在虛弱的時候,是最容易被臟東西上身的。
我這屋子里,本來就不干凈。剛才我拉了足足十幾次,身子已經(jīng)是極度虛弱了,要是有鬼東西想上我的身,這可是最佳的時機。
我是不是給施老頭算計了,他讓我喝那玩意兒,就是為了讓我身體變虛弱,然后給鬼東西上我的身提供條件?
施老頭扎的那紙人,跟棺材里躺著的那個一樣,都是惟妙惟肖的,看上去十分逼真。該不會,瘋大媽和施老頭是一伙的,棺材里的那紙人,也是出自瘋老頭之手。
可是,是楊克那孫子讓我去那條街找扎紙人的人的?。慷?,當(dāng)時我在找到了施老頭之后,也給楊克那孫子打了電話,跟他說了情況的。當(dāng)時,他并沒有多說什么??!
莫非,楊克那孫子也在害我?他和瘋大媽,還有施老頭,都是一伙的?
我的全身都在流汗,可身子卻像在冰箱里一樣,冷得我都發(fā)起抖來了。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易辰,在家嗎?”是老張的聲音,敲我門的是老張。
我趕緊強撐著站了起來,一搖一晃的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就在我腦袋即將變成一片空白的時候,我的手抓住了門鎖,用最后的一點兒力氣,擰了一下。
“你怎么了?”
門開了,老張進來了。
他把我扶到了沙發(fā)上,接下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我醒來的時候,我是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的,老張就坐在病床邊上。
“是你送我來醫(yī)院的?”我問。
“嗯!”老張點了點頭,說:“醫(yī)生說你食物中毒了,給你洗了胃,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兒了。”
食物中毒?老張居然說我是食物中毒?
雖然在暈倒之后發(fā)生了些什么,我沒有任何的記憶。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絕對不是食物中毒這么簡單。
老張跟我說我只是食物中毒了,洗個胃就沒事了,肯定是故意在隱瞞什么。
不過,要不是老張及時趕到,可能我的這條小命都已經(jīng)沒了。
老張對我是有所隱瞞,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坑過我,更沒有害過我。而且,就算在我都已經(jīng)對他起了疑心之后,他都還在出手幫我。
我之前一直都是相信老張的,后來為什么會突然懷疑他呢?楊克!正是楊克那孫子有的沒的,沒的有的跟我說了些屁話,讓我開始懷疑老張的。
“沒事就好,不要想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穿了我的心思,老張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