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我的血之后,病號服把針頭對準了他自己的胸口,然后一下子扎了進去。在扎進去之后,他開始一點一點地推起了注射器。
病號服真是在用我的鮮血,養(yǎng)他的尸體。
我得跑,我得離開這里。
趁著病號服正在給自己輸血,沒空搭理我的空當,我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后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這是二樓,只有從一樓我才出得去。可是,我跑到了走廊的盡頭,卻沒有看到樓梯間。難道,我的方向跑反了?
“嗒……嗒……嗒……”
病號服來了,他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拿著注射器,注射器的針頭還在滴血,慢悠悠的向著我走來了。
這是走廊的盡頭,我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在我的左手邊,是一間病房,門是關著的,不知道能不能踹開。我就算是踹開了門,躲了進去,病號服肯定也會跟進來,我是逃不出他的魔爪的。
我的右手邊,是那電梯。這電梯在白天的時候是廢棄的,可現(xiàn)在,電梯的燈是亮著的,還在運行。
幽幽叮囑過我,千萬別再進電梯??墒乾F(xiàn)在的情況是,除了進電梯之外,我好像并沒有別的選擇。
昨晚進了電梯,那病號服拿著注射器抽了我一管血,然后我就暈了過去,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亮了。最主要的是,在我醒來之后,病號服已經(jīng)不見了,電梯門也是打開著的,我還跟著幽幽成功地走出了住院樓的大門。
大不了再把昨天發(fā)生的重復一次,反正都被這病號服抽了我兩管血了,多被他抽一管也沒什么。等明天醒來,我立馬就跑出去,打死也不再來這鬼地方了。
打定了主意,我立馬就在那里點起了電梯的按鈕。
電梯已經(jīng)在四樓了,正在往下降,病號服正在一步一步的向著我逼近。在他離我還有兩三步的時候,電梯發(fā)出了“叮咚”的聲音,門一下子開了。
我一個閃身進了電梯,然后像上次一樣瘋狂的點起了那個關門鍵??墒?,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的時候,一根拐杖伸了進來。
電梯門彈開了,病號服走了進來,我嚇得退到了電梯的角上。
讓我意外的是,病號服沒有用針管來抽我的血,難道他一天只抽一管?
電梯動了,是在往下走,但是不對,那顯示屏上顯示的是負9樓,這住院樓就算有負1樓,負2樓,再怎么也不可能有負9樓這么多???
負14樓,當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定格在這里的時候,電梯門哐當一聲就打開了。然后,整個電梯,一下子就黑了,沒電了。
我以為病號服會對我做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沒做,他居然拄著拐杖,拿著注射器,嗒嗒嗒的走出了電梯,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我在電梯里折騰了一會兒,把能按的鍵全都按了,但是這電梯還是動都不動一下。
就算這真的是負14樓,我爬樓梯爬上去不也就14層嗎?我走出了電梯,開始在走廊里尋找了起來。
走廊里沒有電燈,兩邊的墻上,掛著一些燭臺,燭臺上點著紅蠟燭。走廊里根本就沒有風,但那些紅蠟燭還是一閃一閃的,給人的感覺有些陰森森的,怪滲人的。
走廊兩邊,每隔個四五米,就有一扇小門。這些門全是木頭做的,還給漆成了大紅色,看上去怪嚇人的。
我走了大半個走廊,也沒發(fā)現(xiàn)樓梯間在哪兒?
莫非,樓梯間在某一扇小門里面?
“哐當!”
我身后左邊的那扇門里,突然傳了這么一個聲音出來,就像是有什么東西落到了地上一樣。
門里有東西,也不知道那玩意兒是不是鬼?
反正都找不到樓梯間,也出不去了,我還不如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我大著膽子,向著那大紅門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之后,我伸出了手,試著推了一下。
“嘎吱……”
這門居然給我推開了。
屋里有兩張病床,都是銹跡斑斑的那種。一張床空著,另一張床上坐著一個穿黑襯衣,皮膚黝黑的矮個子男人。
“你是誰?”看這矮個子男人不像是鬼,于是我便問了他這么一句。
“我是先來的,你是后來的,不過我們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矮個子男人說。
“什么結果?”我問。
“進得來,出不去。”矮個子男人一臉沮喪的對著我說道。
說完之后,他走到了門邊,把那門給關上了。
“我叫易辰,你叫什么?”這矮個子男人確實是個人,因此我趕緊做了個自我介紹,想跟他認識一下。畢竟,他是先來的,知道的信息,肯定比我多。
“楊克。”矮個子男人說。
“你也是被那病號服弄進來的?”我問。
楊克對著我苦笑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
“那保安大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rdquo;我又問。
楊克把食指豎在了嘴前,小聲的噓了一聲,意思是隔墻有耳。
我沒有再說話。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此外還有叮叮當當?shù)穆曇?,就像是有人放了個盆子什么的在門口似的。
過了一會兒,那腳步聲遠去了,門口也安靜了下來。
楊克走了過去,打開了門,門口放著一個鐵盆,那盆里有兩個饅頭。
“吃吧!這就是我們的晚飯。”
楊克遞了一個饅頭給我,然后拿著另一個饅頭,在那里啃了起來。
“鬼還給我們送吃的?這玩意兒能吃嗎?”我問。
“要不給我們吃的,我們餓死了,他抽誰的血去啊?”楊克動了一下喉嚨,把嘴里的一大塊饅頭給咽了下去,然后湊到我的耳邊,小聲說:“只有活著,我們才有逃出去的機會。”
“你是怎么被弄到這里來的?”我問。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饅頭吃了,吃飽了才有力氣。”聽楊克這意思,他好像已經(jīng)有計劃了。
餓了兩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這饅頭也就巴掌那么大,我?guī)卓诒惆阉滔铝硕恰?/p>
“睡吧!晚上我們是沒機會的,等到天亮再說。”
說完,楊克便躺在了床上,呼呼的睡著了。
才不過兩三分鐘,楊克那家伙,居然就打起呼嚕來了。這家伙,在這鬼地方都能睡得這么香?
我也困了,想著反正楊克都已經(jīng)計劃好了一切,我明天只需要照著做就可以了。因此,我也躺到了床上,好好的養(yǎng)養(yǎng)精,蓄蓄銳,美美的睡一覺。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楊克已經(jīng)在那里啃起饅頭來了。
“來吃早餐吧!這里是沒有午餐的,只有早餐、晚餐和夜宵,一天三個饅頭,還有一碗看不見菜葉子的湯。”楊克說。
盤子里,除了剩了一個饅頭之外,還有兩大碗湯,不過這湯不僅沒有菜葉子,連油都沒有一滴,就跟清水差不多。
“這伙食是不是太差了一點兒?。?rdquo;
“對于他來說,我們只要活著就行了,一天三個饅頭加一大碗湯,足夠我們活下去了。落到了那東西的手里,你難道還想吃香的喝辣的???”楊克說這番話的時候,是一副很輕松的神態(tài)??磥?,他已經(jīng)習慣了。
“咱們該怎么辦???”我問。
“那家伙在太平間的,電梯的鑰匙就在他那病號服的褲兜里。我們只要能拿到那鑰匙,就能啟動電梯,然后通過電梯逃出去。”楊克說。
“原來那電梯真的能用?可我白天看著,那電梯里面到處都是灰塵??!而且里面都結蜘蛛網(wǎng)了。”我很是疑惑的說。
“住院樓里,不止一部電梯。”楊克用他的小眼睛看著我,很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