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兒似乎沒想到會被直截了當(dāng)?shù)木芙^,當(dāng)即俏臉一黯,眼眶里水波盈盈,好像就要哭出來。
女明星楚楚可憐的樣子,確實媚惑無窮。
可惜我知道她是個稱職的女演員,所以果斷開啟免疫模式,笑嘻嘻的看著她。
“喂!你剛答應(yīng)做我的顧問,現(xiàn)在事到臨頭,怎么能這么不講信用?”阮洛兒見我不吃這一套,無奈的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轉(zhuǎn)換了套路。
“我答應(yīng)的是做你的顧問,可沒答應(yīng)做你的打手。玄門做事講究因果,你種下了因,就必須承擔(dān)果……或者說,要解開這段因果,還需要靠你自己。”我笑著回答。
“你說的輕松!可是她已經(jīng)找了南洋降頭師來對付我,我能怎么辦嘛!”阮洛兒露出一副身不由己的苦惱神情。
“如果京霜霜真是因為她男朋友跟你保持曖昧聯(lián)系,而找的南洋降頭師的話,此事根本難以善了!這個降頭師如今師出有名,出手就不會有太多顧忌,而且就算我能幫你擋掉這一個,也擋不出下面十個百個替他出頭的降頭師,因為降頭師對外是出了名的好斗和團(tuán)結(jié),所以你要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危機。”我不假思索的解釋。
關(guān)于降頭師的信息,破邪雜記里有不少記載。
降頭師,主要分為給人下降頭的黑衣降頭,和幫人解除降頭術(shù)的白衣降頭,手段詭秘多端。
他們最常用的手段,就是降頭術(shù)和儺術(shù),前者跟湘西的蠱術(shù)極為相似,適合詛咒暗算別人;后者則跟請神上身雷同,主要用來除咒救人,必要時也可用來戰(zhàn)斗。
不過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河叔在雜記里對黑衣降頭師的評價——這些生活在東南亞一帶的巫師,最擅長用降頭術(shù),平時兇狠好斗,經(jīng)常因為一言不合,或者為了比試高低而弄得不死不休,但他們在面對外敵之時,卻異常團(tuán)結(jié)!
簡而言之,一旦有降頭師折在其他外部勢力手里,那基本就等于捅了馬蜂窩!
無論這個降頭師平時人緣有多差,都不缺幫他復(fù)仇和找回場子的人!
除非你擁有強大到讓對方感到膽寒和敬畏的實力,否則降頭師們就會像不散的陰魂一樣粘著你,尋找任何一絲下手的機會,只要你稍一松懈,就會付出慘重甚至是性命的代價。
這就是為什么河叔在破邪雜記里對降頭師重點標(biāo)注的原因,也我為什么直截了當(dāng)告訴阮洛兒無法解決這件事的原因。
降頭師這只馬蜂窩,我可不敢亂捅。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只能等死了?”阮洛兒一臉幽怨,似乎又要哭出來。
這一次,她不像在演戲。
女明星確實被嚇到了。
“等死倒未必,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的話,可以到界山酒店先住一段時間,暫時避一避風(fēng)頭。降頭師雖然兇狠好斗,但是起碼的自知之明應(yīng)該有,應(yīng)該不會主動到我們店里惹事……不過解決這事的根源,還在你自己手上。”我苦笑著安慰她。
“去你們酒店住?可是,我還有業(yè)務(wù)……”阮洛兒眼睛一亮,但是隨即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開始猶豫起來。
我不做聲,看著她。
“算了!算了!拍戲的事先不管,我今天就跟小姨一起去你們酒店……先想辦法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吧。”阮洛兒躊躇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見她有了決斷,微笑著點點頭。
讓阮洛兒去界山酒店,其實也是權(quán)宜之計。
雖然我本來不想因為自己私人的原因,讓她這樣的客戶跟整個客棧扯上關(guān)系,但是現(xiàn)在事出突然,無奈只好出此下策。
畢竟在客棧里有一群高手坐鎮(zhèn),只要那個降頭師聽說過引魂客棧的名頭,就應(yīng)該不會亂來,同時還能給他提個醒,讓她知道阮洛兒是引魂客棧的‘客戶’,即便日后他有下手的機會,也會考慮一下輕重。
臨走的時候,我又想起一件事,當(dāng)即提醒阮洛兒。
“對了,這件事你可以私下跟小包商量一下,她擅長下咒解咒,對降頭師的事情了解應(yīng)該不少,可以告訴你平時怎么注意防備降頭術(shù),萬一真遇到什么麻煩,她也可以最快幫你解決。”
阮洛兒應(yīng)了一聲,就和助理一起先行回家。
我回到酒店,把這事先跟喬慕影通了個氣,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少掌柜,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像這種事,我們客棧一年到頭遇到?jīng)]有十次也有八次,有什么好畏畏縮縮的?管他什么降頭師詛咒師!誰找你雇主的碴,就是找我們客棧的碴!我們是一伙的,懂不懂!”喬慕影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霸氣。
她不但沒把這件事歸咎到我頭上,反而怪罪我沒把自己當(dāng)作客棧的一部分。
“我是怕給客棧惹來麻煩嘛。”我尷尬的撓頭解釋。
“麻煩個屁!你以為我們酒店的這些土豪客人是怎么來的?還不都是大家的客戶!我們酒店的收入可都是指望著這些土豪呢,只要不是什么心懷不軌之輩,你盡管都拉到酒店來,姐給你發(fā)獎金!”喬慕影翻個白眼,鄙視的搖搖頭。
見她這么說,我頓時大喜,道謝一番之后就溜回了房間。
……
當(dāng)天下午,阮洛兒就搬到了界山酒店,隨行的還有林董和她助理保鏢等人,以及一個準(zhǔn)備蹭吃蹭喝的荷小包。
看到女明星阮洛兒拖家?guī)Э诘淖∵M(jìn)店里,最激動的自然非雷無妄莫屬,這家伙一聽到消息,就興奮不已的湊到人家身邊去套近乎,可惜被老李兩人誤認(rèn)為是酒店的普通保安,毫不留情的驅(qū)趕出來。
好在有點知他根底的林董也在酒店,她不知道跟阮洛兒說了些什么,女明星竟然客客氣氣的把雷無妄給請了過去,又是簽名拍照又是吃飯喝茶,兩人很快就混熟了。
看到這個情形,我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雷無妄的舉動,倒是正中我的下懷。
經(jīng)過上一次西山老宅的危機,他差點丟失魂魄,如今大傷剛愈,在酒店里閑著也是無聊,現(xiàn)在有個美女明星送上門來讓他膩乎,確實是件提神醒腦有利健康的好事。
而對病急亂投醫(yī)的阮洛兒來說,有個來自引魂客棧的古怪‘保安’主動親近,也算是個不錯的慰藉。
既然他們相互有需求,那就隨他們?nèi)チ耍?/p>
但是作為酒店的少掌柜,地主之誼還是必須盡的,所以當(dāng)天晚上我就安排了一桌酒宴,算是迎接阮洛兒這位女明星成為界山酒店‘新客戶’的接風(fēng)宴。
女明星開始有些疑惑,但是有林董的提點,她馬上就明白自己這是找到了一座靠山。
所以她不但在晚宴上表現(xiàn)的開朗熱情,跟雷無妄喬慕影等人聊得火熱,而且在酒宴結(jié)束之后,還主動提出跟大伙一起在酒店的娛樂室里唱歌喝酒,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大家都知道阮洛兒這么做有點做作的成分,但是既然女明星愿意放下身段結(jié)交,肯定比成天扮高冷要好,所以也都玩的很開心,猜拳搶麥喝酒,根本無所顧忌。
不過就在活動漸入高潮的時候,還是發(fā)生了一件讓我措手不及的事。
荷小包在玩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借口上廁所溜了出去,片刻之后,她就帶了一個人進(jìn)來。
“這么熱鬧,怎么能少了我呢!”身穿一套運動裝的喬羽,忽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表情揶揄的打趣。
“哈!你怎么來了!”我又驚又喜,立刻跳起來,給了她一個擁抱。
“難道你不想我來嗎?”喬羽伸手在我腰上掐了一把,俏臉微紅的推開我嗔道。
“不是不想你來,而是不想你走。”我嘿嘿一笑,抓著她的小手,厚著臉皮回答。
喬羽聞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立刻白了我一眼,還踩了一腳。
“喂喂!大庭廣眾的,能不能別秀恩愛!”旁邊的荷小包見我們膩在一起玩曖昧,嫌棄的撇撇小嘴。
喬羽瞪了她一眼,然后轉(zhuǎn)頭一本正經(jīng)的對我說道:“我是來給你和小姑送請?zhí)?!三天后的拜師宴,你一定要出席?rdquo;
“請?zhí)啃枰@么正式嗎?”我疑惑。
“你和小姑的請?zhí)?,是師傅親自吩咐的,別的人可沒這個待遇……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喬羽眼睛閃亮亮的看著我,似乎想從我這里找到答案。
邪道士親自吩咐她給我和喬慕影送請?zhí)?/p>
這又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因為我身上的什么肉身冥道,以及喬慕影是瘋和尚的徒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不出什么符合邏輯的答案,我只好搖頭表示不知。
喬羽見我有所思慮的樣子也不多說,當(dāng)即笑嘻嘻的跑到旁邊找喬慕影,而喬慕影竟然也一反最初那次的態(tài)度,對她笑臉相迎。
看著她們的舉止,我覺得有些好奇。
那次我剛到界山酒店,偶然遭遇喬羽和喬媽,那時候喬慕影的態(tài)度可謂冷淡至極,所以我一直以為她跟喬羽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怎么好,但是現(xiàn)在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并不像我想的那樣冷淡!
現(xiàn)在看來,喬慕影厭惡的應(yīng)該只是喬媽,而不是喬羽!
不過看著兩人親熱的坐在一起竊竊私語,我突然又想到一件極為古怪的事!
那就是所謂的妖靈血脈!
既然喬羽因為身負(fù)妖靈血脈,被無數(shù)玄門世家覬覦,如今又成了邪道士的弟子,更是成了天下玄門眼中的香餑餑,那為什么喬慕影卻沒人追求?
她雖然是喬羽的小姑,但實際年齡只比我們大三歲,如今也只不過二十六歲,正值青春成熟的年齡,而且喬慕影身材臉蛋氣質(zhì)全都上佳,再加上她的師傅瘋和尚,也是和邪道士齊名的四散人之一,根本不應(yīng)該無人問津才對!
莫非,是因為她是個女和尚?
一個古怪的念頭,突然躍上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