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要在今天之內找到馬程艷,但是當我們到達她家的時候,她和丈夫卻都不在家。
“我就不信了,她今天不回家!”張局將車子停在了一個巷口,一直盯著那個方位,生怕錯過了誰。
就是因為張局的這一句話,我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晚上夜空中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坐在車子里實在悶得慌,就裝作一個路人在這條街上閑逛。
雨雖然小,但是秋末的雨,寒冷得刺骨,有絲絲雨落在了我的脖子上,都感覺透徹心扉的涼,我點起了一根煙倚在了一道圍墻上,環(huán)顧著四周。
“單崇,時間不早了,我們收隊!”我聽到了張局在對講機里的聲音,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晚上十點了,不知道白筱和寧寧她們兩個怎么樣了。
“馬上回來。”我通過對講機回復了他,然后慢步走向了車子停放的地方,我們開車離開了,只留下一個項云龍繼續(xù)蹲點。
“胡明,警察在我們家門口,怎么辦?”馬程艷躲在一個角落觀察著項云龍,她比他熟悉這個地段,所以知道怎么隱藏。
“那你快到我這來,千萬不要被警察發(fā)現(xiàn),記住千萬不要。”電話那頭的胡明說著,將血袋放進了冰箱里。
“我手上還有兩個剛出生的小孩,他們的血應該很干凈,希望能治好小迪。”馬程艷看著前面的兩個小孩說道,她看他們的眼神不是疼愛,而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將他們的血抽干。
“太棒了,你趕快來。”男人正要掛斷電話,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小迪回去了嗎?”
“沒有吧,我沒看到自己家的燈亮起來。”馬程艷此刻慌張地將聲音壓得很低,她從另一條小道饒了過去。
“你不把他接回來,他怎么會回家!”男人在那邊責怪女人的怒吼著。
“我去找小迪的時候,他不在以前常玩的地方,我又不可能抱著兩個孩子在街上晃,最近警察查得那么緊。”女人在電話里哭喪著說道。
“得了得了,你快給我過來吧。”男人不耐煩了。
女人上了出租車,給了司機一個地址后就開車前往了。
整整一個夜,這個男人都坐在車里沒有睡覺,雨水拍打著擋風玻璃很是吵鬧,但是他無可奈何。
胡迪去醫(yī)院找媽媽,卻沒有找到,他在街上閑逛,他身上其實有馬程艷給他的一百塊錢,但是他不會打車,看著燈火通明的餐館,他也只能站在門外看著,明明兜里有錢卻不知道怎么用。
他早上隨媽媽一起來到市中心,而自己的家是在東郊左右,從這里到家完全要走三個小時左右,他憑著自己的記憶在路上走著,路過了一個垃圾桶,慶幸的是,垃圾桶上擺放著一碗他人還沒有吃完的面,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雨,面的湯水里混入了雨水。
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筷子,捧起面就往嘴里吸,他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今天在陳靜家的時候雖然吃得很飽,但是都過了這么久,吃下去的東西早已都消化。
在垃圾桶旁邊坐下,他抓著筷子,不停地挑著面條往嘴里塞,有些路人經(jīng)過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還有的人扔了一塊錢在他的跟前,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人,但是不明事理地又繼續(xù)享受著他的晚餐了。
吃完飯后,他又重新開始尋找回家的路,但是卻又迷了路,終于他找到了一個公園,被雨淋濕的長椅,他沒有多管,就躺了下去,他太累了,現(xiàn)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雨水濕透了他的羽絨服,但是他并不會在意,他想哭,但是沒有人教他怎么哭,或許是因為小時候將眼淚都哭干了。
雖然他的媽媽一直都想要把他的病治好,但是卻沒有教他任何東西。
上天給了他一種奇怪的病,在今天晚上也沒有憐惜他,傾瀉而下的雨,拍打著他的身子,他將羽絨服的帽子戴上,把自己保護起來。
第二天,天空放了晴,胡迪在公園的長椅上被人發(fā)現(xiàn)叫醒,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卻忘了自己怎么來到這里的。
“小伙子,你不能睡在這里,會著涼的。”晨練的老人拍打著胡迪身上的雨水,他已經(jīng)在這里淋雨睡了一夜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著涼了。
“你...好,我想...知道,羅橋街怎么走?”他看著這個和藹的老人。
“你要去羅橋街啊,離這里挺遠的。”老人的話使得他變得沮喪了,他想回到昨天來的地方,平時他媽媽都是去那里接他的,但是昨天因為他去了陳靜家,出來的時候就忘記了哪條路。
“我要....往哪走..”胡迪站起身來,抖落了身上的水。
“我可以送你,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哈孩子。”老人說完就往回跑,胡迪停了他的話呆呆地站在原地等著,五分鐘后,老人換了一件衣服還開了一輛電動車,他將手里的干毛巾丟給了胡迪,“擦一擦身子,這么濕,我的車可不讓你坐。”
但是胡迪卻不知道他的用意,傻傻地拿著毛巾什么都沒做。
“哎,居然還是一個傻子。”老人下了車,拿過胡迪的毛巾,幫他整個人都擦了一遍后才讓他上了車。
“伯...伯...謝謝。”胡迪不太會坐電動車,然后就不斷地往后仰,很多次都差點摔倒,后來老人干脆直接抱住了自己。
“好了,到了。”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胡迪終于認識了周圍的環(huán)境,這條路的對面是媽媽所在的醫(yī)院,這里附近有一個小賣鋪,老板娘經(jīng)常騙他的錢,但是對他很好,會做中飯給他吃,所以他一直不懂錢的用處,每天都將媽媽給他的錢給了老板娘。
“謝...”,胡迪下了車,就朝小賣鋪的方向跑去。
“小心一點。”老人離開前還不忘叮囑他一句,然后看著他奇怪的背影遠去了。
他跑到了小賣鋪卻看到了門口緊閉,門上貼著一張紙:全家旅游,兩天后開業(yè)。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就不斷地使勁敲門,但是沒有回應,他就只好走開了,一個人又在陌生的小路上晃晃悠悠。
“好小子,終于等到你了。”胡迪感覺到后面有人推了他一把,差點摔倒。
“你...你是誰?”胡迪忘記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喲,夠狂的啊,昨天打了我的人,今天就忘記我了。”亮哥招呼著他的旁邊的人上去。
“亮哥,這小子看上去跟傻子似的,他把阿仔打了啊?”他直接給了胡迪一拳,胡迪被打得身體砸在了旁邊的墻上。
“豹哥,好好教訓這小子,他壞了老子的好事。”亮哥在一旁喊著。
“你小子哪路的,拽成這樣。”豹哥揪著胡迪的頭發(fā)拍著他的臉“別他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是找死。”
他一腳踢在了胡迪的腹部上,小迪摔出去好遠,但是他感覺不到痛,馬上就站了起來。
“喲,有骨氣。”豹哥跑上去又給他來了一拳,但是這次他的手被抓住了,小迪頭上的血慢慢地流了下來,粘住了本來就耷拉著的頭發(fā)。
小迪看著他傻傻地說:“你是...不...是在欺負胡迪?”
“老子要殺了你!”豹哥抽出了自己的手,又想反擊,但是沒想到手腕直接被他抓住了,小迪看著他的眼睛越來越用了,豹哥的手整個都發(fā)白,沒有血液補充。
“媽媽...說...欺負小迪的人...都要死。”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這句話,豹哥聽著膽都下掉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的力氣居然那么大。
“你還在看什么?快來幫我啊!”豹哥對著亮哥喊道,他眼睜睜地看著胡迪的指甲嵌到了自己的肉里,焦急地想逃。
“我...我。”亮哥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得人,他想要逃,但是又想上去幫忙。
卻不料就在這個時候,胡迪的臉慢慢靠近了豹哥的臉,他張開了嘴,直接將豹哥脖子上的肉咬了下來,鮮血從他的喉嚨里灑了出來,濺在了墻上。
“啊!”慘叫聲就回蕩在潮濕的空氣中一會兒,然后就飄散不見了,留下一具翻著驚恐大眼的尸體,和一個看呆了的人。
亮哥看到了這一幕,立馬跪在了地上“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小弟我不時抬舉,你別殺我。”
他一直哆嗦,想要跑,可是腿像不屬于自己一般地依舊癱軟在地上,小迪慢慢向他靠近,他害怕地快要尿出來了,他以為自己死定了,但小迪說出的話,出乎了他的意料“我...想起...你是...誰了。”
聽到這一句話,本來抱有僥幸心理的他,更加害怕了。
“你是...欠我...一支筆的人。”小迪伸出手向他要筆。
“對對,我立刻去買。”他立馬拔腿就跑,應該是為自己慶祝,還是該為豹哥哀悼,他也管不了了,現(xiàn)在的他就只知道跑,還買什么筆啊,回去可能命都沒了。
跑出了好遠的路他才想起自己應該報警,剛才是被嚇得真的魂都掉了,他撥通了公安局的電話,警察馬上就來了。
是單崇出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