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現(xiàn)在怎么辦?我們的租房被發(fā)現(xiàn)了,這兩天警察肯定會嚴查的,可是小迪的病我們還要治啊。”女人手里抱著一個孩子,不停地給他吃的東西讓他不哭不鬧,男人坐在陽臺上抽起了一支煙,沒有表情,他是在思考。
“本來這兩天正想處理那一堆尸體,沒想到卻因為天氣轉(zhuǎn)暖而且干燥的原因,讓臭氣這么快散發(fā)出來了。”男人從陽臺上抖落了煙灰隨風飄散。
“我早早就告訴你,尸體不能堆積起來,你說沒事,到時候一塊兒解決,現(xiàn)在好了,警察替我們處理了,我們等著蹲大牢吧。”女人焦急地拍打著男人的脊背。
“別吵吵!你個娘們最吵了,老子一直忍你,你還得寸進尺了,我們蹲大牢無所謂,只要警察不要查出來小迪的事情就行了。”男人用煙頭燙著女人手中孩子的胳膊,孩子疼得哇哇大哭但是沒地方躲。
這個一直懦弱的男人,此刻面對這一個嚴峻的問題,他要保護這個家。
女人被男人罵了之后沒有再吵,只是簡單說了一句,“至少我們要在坐牢前,將小迪要用的血都儲存好。”
“恩。”男人點了點頭,抓起了小孩的腳提到了車子里,開向另一個廉價的出租房。
“我的孩子啊,他才出生兩天啊。”羅琴抱著自己孩子的尸體,即使會弄臟衣服,但是她還是抱著,任孩子傷口上的蛆蟲觸碰到自己的身體。
“你們警局的能力難道就只有找到尸體嗎?”第一個失蹤孩子的父親對著警局的大門啐了一口唾沫,張局和我還有項隊站在警局的大門的臺階上,低著頭沒有說話,我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你們靜一靜,我們警察真的是盡全力去找了,這四天的尋找你們也是知道的,我們絕對沒有任何的粗心大意,我知道每個小孩的死,對你們來說都太痛,但是請你們配合我們警局查案,我們需要對孩子的尸體進一步調(diào)查。”張局只能拉下臉來進行道歉,他只能這么做,別無選擇。
“我呸!”孩子再交給你們也搞不出一個什么名堂,我寧可直接把孩子埋了,也不讓你們亂動他。
下面暫時的安靜,在他領(lǐng)頭人的帶領(lǐng)下又陷入了一片喧囂,“什么破規(guī)定,失蹤人口只能在二十四小時后才能立案,我孩子這都死了幾天了!”
孩子丟了第一責任應(yīng)該歸于父母本身,他們身為小孩的監(jiān)護人,應(yīng)當有理由將孩子看好,我們警察只是充當一個援助的角色,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們身上,謾罵聲不斷,而五具孩子的尸體,沒有家長的簽字我們都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調(diào)查。
“我把孩子給你們。”一個奇異的聲音從嘈雜中凸顯出來。我看到羅林站在了防暴隊的前面,抱著自己只剩一個軀殼的孩子。
他將孩子交到我們手中“孩子已經(jīng)死了,我們再這樣吵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我愿意協(xié)助警方的調(diào)查,一定要抓住殺死我孩子的人,別讓其他的小孩再遭到毒手了。”他說著的時候扯出了一抹強硬的笑,然后拍了拍張局的肩膀,然后轉(zhuǎn)身,我看到他偷偷地抹了眼淚,下面還在吵鬧的人看到了這一幕也被驚呆了,沒想到有人居然和他們不是站在同一條戰(zhàn)線。
“我不知道你們是多不信任我們,但是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們一定會找出殺死你們孩子的兇手!”張局說著鼓足了士氣,下面的人也沒有再鬧下去,大家都知道其實鬧下去也沒有什么用,只會妨礙警局工作,剩下的四對父母也將孩子的尸體交給了張局,還簽下了字。
“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我就這么一個孩子。”第一個失蹤的孩子的母親哭著說,馬上抓著張局的手跪在了地上,我和項隊馬上拉她起來“這是我們的責任,你不需要這么做的。”
人群散去之后,警局才恢復了正常工作,張局喝了一口水,然后將五具尸體全部交給了梁濤,他完全認真地進了辦公室“等尸檢報告出來之后,全部負責此案的警員到會議室開會!
但是誰都不知道,又有三個孩子落到了他們的手中,女人前面抱著一個孩子,后面背著一個孩子從醫(yī)院出來躲進了一輛出租車里,男人在出租房里將小孩放到了桌子上,孩子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男人拿著西瓜刀直接將他的腦袋剁了下來,嬰兒的小腦袋像一個皮球滾到了地上,然后樹立在那里,血如開閘的大壩一般的水涌了出來,男人立馬用容器接住,不放過一滴血液,然后他又在孩子的胳膊和腿上開了四道口子抽血注入血袋中。
“這個字念ren,一撇一捺一個人。”陳靜一邊念著,一邊在自己的本子上寫,讓胡迪看著自己的動作,然后學著寫。
“人...一撇一捺。”胡迪拿著筆小心翼翼地寫著,可是筆卻一直不聽話地歪歪扭扭。
“不要緊張,你握筆太重了,放松一點,就這樣子。”陳靜說著又在紙上快速地寫下了一個人。
“我...我。”胡迪讓自己放松然后學著陳靜說的話,他終于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人字,像了模樣。
“你看,就這樣,然后你寫小一點不是很好嗎?”陳靜笑著說,她其實很奇怪這個十八歲的男孩,為什么智商這么低,明明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小伙。
“嘿...嘿。”他連笑起來都有些斷氣,陳靜不知道喉嚨有什么問題。
“胡迪,我問你一件事,你能老實地回答我嗎?”陳靜放下了手中筆,對正在認真描摹的他說。
“什么?”胡迪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回去把注意力全部注意到寫字上了。
“你為什么不痛,當時明明那個人用這么粗的棍子打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像是一點事都沒有?”陳靜給胡迪拿了一瓶奶遞給他。
“我...我...媽媽從小我得病開始就一直...打我...最痛的就是泡鹽水...所以這點痛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他不知道怎么喝盒裝的奶,在那里找了好久的開口,最后陳靜用吸管幫他弄好,還教了他半天。
“你媽媽怎么這樣,就因為你有病就一直打你?”陳靜心疼他的身世。
“不...不是媽媽的錯,因為...我的病...治不好,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他像個孩子一般說著,但是又很懂事。
“你得的是什么???”陳靜問道。
“媽媽,說...不能把我的病...告訴別人...他們會...討厭我的。”胡迪放下了手中的筆,看著陳靜的臉說,“我不想你....討厭...胡迪。”
“你就告訴我唄,我不會討厭你的。”陳靜懇求著,但是胡迪還是不答應(yīng)。
“等以后我病....好了,我就告訴你...”胡迪笑著對她說,陳靜也就沒有繼續(xù)再問。
其實不是怕你討厭而不告訴你,只是因為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會議室里坐滿了警員,大家桌上的茶雖然都被倒?jié)M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動,因為局長都扯著嗓子在說話。
尸檢報告出來,五具尸體,第一個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五天前,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失蹤的那天就遇害了,其余的孩子也都一樣,基本上他們失蹤的時間和被殺害的時間屬于同一天,也就是說犯人根本沒有販賣他們的想法,他們偷走孩子后就直接殺害掉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樣一來,所有之前調(diào)查的方向就全錯了,我們在這條路上走了一大截,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個懸崖又要回過頭來朝另一條路走,而現(xiàn)在連個路都沒有給我們走。
而且五個孩子的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有多處傷,而且體內(nèi)的血似乎已經(jīng)被抽光殆盡了。
“這一個案子,罪犯的行為相當惡劣,他們偷走兒童,將其直接殺害,這威脅到了我們?nèi)腥嗣竦陌踩绻虑樵谶@樣發(fā)展下去,勢必會造成全市的恐慌,幼兒園全部都要關(guān)停,這個影響可不小。”張局長大力地拍著熒幕上的尸檢報告怒吼道。
的確這一件案子就如同五年前的筆仙殺人案,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似乎是經(jīng)過專業(yè)訓練了一般地來無影去無蹤,隱藏在黑暗之下,我們警方用肉眼看不到。
“尸體在那間房子里找到,據(jù)知情人提供,罪犯很有可能就是那一對夫婦,兇手從醫(yī)院還有中心公園這兩個監(jiān)控密集的地方偷走孩子,顯然是等于將自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但是即使這樣我們都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所以兩人一定十分熟悉那里的地理環(huán)境,他們才能做到順利的偷到孩子之后,不留痕跡的離開。”張局長將醫(yī)院門口和中心廣場的監(jiān)控錄像放到了大熒幕上。
那天晚上根本沒有人抱著孩子離開,錄像足足看到了第二天早上,但是人流量較多,足足有七個人抱著孩子進進出出,根本無法辨別,而中心公園我們看到一個男人抱著孩子將他送到女人的嬰兒車里,像是剛陪孩子玩完回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疑點。
這些地方都人口密集,父母抱著孩子出現(xiàn)再正常不過了,兇手就是巧妙地運用了這樣的條件才能完美地偽裝自己,這么說來他們一定經(jīng)常出沒于這兩個地方。
“有必要再去中心公園和中心醫(yī)院調(diào)查一番了。”我和項隊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