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路燈漸漸亮起 ,吃飯的人們都各自散去,最后只剩下黃建國和陳金海依舊還在露天位置上喝酒。
“如果剛才那個人真敢來找你麻煩的話,你告訴我,我肯定讓他知道錯了。”黃建國說著喝下了一杯酒,這是他晚上喝的第二瓶白酒了。
“黃叔我知道了,你別再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陳金海試圖去搶他手中的酒瓶,卻被一把推開。
“就這點酒我怎么會醉,你開玩笑。”黃建國醉醺醺地笑著。
“你真的醉了,不信你看這是幾。”陳金海伸出三個手指頭,黃建國突然站了起來“你別鬧,這是三,你當(dāng)我不知道啊,算了,不跟你玩了。”說完扔下了一沓錢就搖搖晃晃地走開了。
酒瓶掉落在走廊里的聲音回蕩了很久很久,似乎停留在這里一般地不愿意散去,黃建國扶著墻壁找到了樓梯“呵呵...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他邁上樓梯,對著自己被燈光凸顯的影子說。
他整個人靠在了門上,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串鑰匙,卻把車鑰匙插進來門鎖中,足足試了三把,門才打開了,他趴在門框上貼著墻壁用手去摸燈的開關(guān)。
卻不料在燈光照亮房間的瞬間,一個人從門后沖了出來,直接錘子就往他的腦袋上砸,怎么說他也是曾經(jīng)刑警大隊比武獲得過第二名的,但是由于身體老化還有喝了酒,全身的力氣完全使不上,他用手臂格擋了第一下攻擊,但是第二下攻擊直接錘在了他的太陽穴上,順勢倒下,漸漸失去了知覺,他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等他趴在地上后,那個人把門關(guān)上,然后騎在了黃建國的身上。
一下、兩下、三下...血濺出來模糊了他的臉,而他卻在笑,瞬間房間里充滿了血腥味。 不知道他錘了多久,黃建國的腦袋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他滿意地站起身來去浴室洗了一把臉然后換了一套衣服就離開了。
血從門縫里里流出來,順著樓梯一階一階地流了下去,形成了一個小瀑布。
次日陽光打碎了人們的夢,大家都紛紛起床去上班,住在黃建國隔壁的趙姨也正打算去上班,出門鎖好門,卻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當(dāng)她轉(zhuǎn)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尖叫了起來,叫聲驚到了鄰里睡覺的人,他們都開門出來一探究竟,卻發(fā)現(xiàn)了這一條從黃建國家里流出來的血河。
“老警察家里怎么會流出那么多血?”一個年輕人順著血的流向一直找上去,最后站在了黃建國家的門口使勁敲門卻都沒有人回應(yīng),他盡量避開不讓自己踩到血。
“讓開一下。”陳金海聽聞立馬穿衣服從家房里走了出來從人群的最外圍擠了進來,“不會是黃叔出事了吧?”他說著撥通了黃建國的電話,但是無人接聽,他直接打電話給了警局。
“昨晚他還和我一起吃飯呢。”陳金海用手指去試了一下血,從血的黏稠程度來說死亡至少有一晚上,肯定不是早上出事的,難道是昨晚喝完酒后回來,黃叔不小心摔倒了,陳金海這樣想,但是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讓大家都不去踩血,保持現(xiàn)場沒有被破壞。
我剛到警局準備坐下整理資料,就接到了李榮的電話。
“怎么了,我剛到局里。”我把劉松的尸檢報告拿起來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抽屜里。
“半島小區(qū)有人報案,說那里發(fā)生了命案,你帶人過去調(diào)查一下,我陪局長出去開會了。”電話那頭有很大的風(fēng)聲,似乎是在開車,我猛然想起半島小區(qū)不是黃建國老警官住的地方,當(dāng)年他對我有恩。
“項隊呢?”我其實想調(diào)查徐莫的案子,卻又被多加了一件案子在身上。
“項隊在處理昨晚掃黃抓捕的人,一早上大概都騰不出時間,你和單陵在帶幾名手下去現(xiàn)場看一下,報案人說可能是意外,死者在昨晚和他喝過酒。”我才想起昨晚原本應(yīng)該是由我?guī)ш牭膾唿S行動,因為我的推辭而交給了項隊,聽說項隊斷了三個賣淫窩點,那可要花好長時間處理。
“我知道了。”說完我掛斷了電話,轉(zhuǎn)念一想,半島小區(qū)出事的話為什么不叫黃老警官處理一下,而且有他在的話事情會變得明了很多,我很多查案的方法都是他教的。
兩輛警車一共六個人,沒有鳴警笛,因為那是只有緊急情況下才用的,況且現(xiàn)在才是早上六點半,這時候車輛并不算多。
到達了半島小區(qū),有個男人似乎已經(jīng)在等候我們,當(dāng)我正把車停到車位上,他就走上前來“警官,我?guī)銈冞^去。”
他做了自我介紹,他叫陳金海是金海拍檔的老板,一聽到這個名字單陵就馬上反應(yīng)過來,說他家的糖醋里脊相當(dāng)好吃,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重視這個毛病,出警時候端正態(tài)度。
剛來到四棟的時候,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四棟是黃建國住的地方,而且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他,在人群中也沒有看見他熟悉的身影。
“死者名字叫什么。”我還是試著去得知死者的身份,而答案也不出我所料,黃建國老警官,他曾經(jīng)帶了我四個月,待我如孫子,而且他是黃成義的爺爺,怎么說我對他也有感情,得到死者是他的消息,我有點不知所措。
樓道上圍滿了人,血從三樓留下來一直到底層的地面上,這么多的血就算他是昏迷狀態(tài)也會失血過多身亡。
我試著去推那扇緊閉著的門,但是門似乎從里面被鎖了,完全無法打開,門牌號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三零二,曾經(jīng)我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現(xiàn)在卻成了現(xiàn)場。
技術(shù)部的羅明走上前去,在門鎖上搗鼓,很多看熱鬧的人都忘了上班的時間,一個個伸長脖子想看看里面的情況,將近用了一分鐘門開了。
而所有卻都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輕,有些老人看到直接坐在了地上眼神顯得十分地呆滯,年輕都不再好奇地去看第二遍,感覺看一眼就足以吃不下中午飯。
我傻站在門口,單陵直接是木訥在了一旁。
尸體橫在門口,血染紅了一塊區(qū)域的地板,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進去,死者的腦袋的頭骨碎片散落在屋內(nèi)的四面八方,一塊腦漿還有一些漿水?dāng)傇诘厣希钊俗鲊I,沙發(fā)、柜子還有茶幾都被濺上了血,而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穿的警服的背面卻沒有沾染任何穢物,干凈得就如同剛洗過一般,警帽內(nèi)盛著兩個眼睛,不知道兇手這么做有何用意。
“我昨晚和黃叔喝酒的時候還好好地,怎么今天就這樣了。”陳金海跪倒在地上,一個老年人踩著血就直接沖了上來“老黃啊,你怎么了?”當(dāng)他看到現(xiàn)場的時候,他直接后退地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還好陳金海把他扶住了“爸,你冷靜一下,警察正在處理案子。
單陵拿出相機去拍照,他盡量控制自己不吐出來,劉松戴上口罩和手套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去檢查尸體了。
“陳金海,你說昨晚和黃建國在喝酒對嗎?”我轉(zhuǎn)過身去不再去看,雖然說警察不應(yīng)該內(nèi)心脆弱,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感覺要哭。
“對,我爸和黃叔是朋友,所以黃叔從我開排檔以來每天沒事都會來我這里吃飯,昨晚也是照常我陪他喝酒,只是他昨晚喝得有點多,喝醉了,他沒有讓我送就自己回家了,我也因為要關(guān)店沒有多說,誰知道他就出事。”陳金海說著,他爸站起來指著他罵“你昨晚要是多留意一點,把黃叔送回來,那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我制止了他的辱罵,因為兇手殺人手法如此殘忍,如果說真的兩個人一起回來,可能今天躺在這里的就不是一具尸體了。
“那你還記得當(dāng)時黃建國走的時候是幾點嗎?”
“大概是八點半左右,昨晚生意比較好,而且黃叔喝了很多酒,我關(guān)門的時候看了一下店里的鐘,上面就是八點半。”陳金海回想了一下說道。
我看到尸體手里還握著鑰匙,大概他也就是開門進來后不久就被兇手殺害了。
“你知道黃建國平時有什么仇人嗎?”我把問題轉(zhuǎn)向了陳金海的爸爸。
“他平時都和周邊的人一起跑步喝茶關(guān)系都不錯,應(yīng)該沒有什么仇人,要說仇人也就是他以前做警察時候那些得罪的人吧。”老陳吃了一顆藥,使得自己沒有當(dāng)場昏迷過去,他說的沒錯警察的仇人一般只有那些犯罪的人,而黃叔從警多年,得罪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要從中找到兇手范圍實在太廣,何況還不能確認兇手的殺人動機。
我在房里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浴室的水槽里扔了一條全是血的毛巾,在衣籃里也有沾滿血的衣服,應(yīng)該就是兇手留下來的,而在客廳的垃圾桶里找到兇手丟棄的死者的衣服,這個陳金海已經(jīng)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