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心理準(zhǔn)備,我依然嚇了一跳,不下十一波?那整個B市現(xiàn)在已經(jīng)充斥著危險了。
不過我還是強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這個女孩子心眼太多,她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
她說完這句話后,我一直沒吭聲,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她停了一會兒,瞪著大眼睛說:“第二個問題是什么?”
我知道她在裝傻,輕輕動了一下我的針,說:“我不想說第二遍。”
她馬上嘿嘿的笑了一下:“哦,你說那些人的身份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聽家里的長輩們說了一聲,有至少十一波人在這里,至于那些人的身份,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從小在外面上學(xué),對江湖上的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懂呢...”
她一邊說一邊扭動著身軀,我死死的盯著她的那雙眼睛,沒吭聲,輕輕的用銀針敲打著桌子。
過了一會兒,她見我始終盯著她,無奈的攤攤手:“我好想聽他們說過,好像有什么二...什么什么皮匠,東北的和陜西的都有,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她說完就看著我,擺出一副我就知道這些的樣子,我不吭聲,繼續(xù)用銀針敲著桌子,一下,一下,一下的瞧著。
她見我這個樣子,知道蒙不過去,咳嗽了兩聲,又說:“好像,好像那幾個老手藝人都來了,不過,聽說沒有扎紙匠。”
“恩...除了這些以外...養(yǎng)尸的,趕尸的,也來了不少,所以我說,至少是十一個。我估計啊,比十一個都要多不少呢。”
她說完這些后,我還在死死的盯著她看,她癱軟在椅子上:“我這次真的都說完了啊,我就知道這些,畢竟人家只是家里的一個小輩,一直在外面上學(xué)啊。”
從我見到她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即便是家里的小輩,也絕對被重點培養(yǎng)了,所以她知道的信息一定不止這些,所以我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手里握著銀針。
“喂喂,你干嘛?我要喊了啊,你們當(dāng)警察的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告你...”
她狀若瘋癲,兇狠的站起來要跟我拼命,手上力氣很大,可她抓住我手的一瞬間,就不動了。
因為我已經(jīng)用手上的銀針扎準(zhǔn)了她的穴道,讓她渾身發(fā)麻,不能再動彈。我雖說沒有接觸過趕尸的,可接觸過伊寧這個養(yǎng)尸的,知道她們都很厲害,即便是沒有尸體,自身的實力也在我之上,所以我就先發(fā)制人了。
她哆哆嗦嗦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流露出殺氣,聲音顫抖著說:“你...你...放開我...我會讓你...后悔的...”
我笑著把椅子挪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輕輕用手玩弄著手里的銀針,時不時的在她身上扎一下,她穿得十分暴露,行針特別的方便,幾下功夫,她的幾處穴位都被我封住了,一時半會兒根本動彈不了,別說打我了。
辦完這一切后,我把她的麻穴松開了一些,她終于能說話了,沖著我叫嚷著:“把姑奶奶松開!或者把姑奶奶殺了!否則姑奶奶只要有一口氣在,一定吃你肉,喝你的血,最后還要把你的干尸變成姑奶奶的寵物!?。?rdquo;
我知道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這個女孩子一定是趕尸世家培養(yǎng)出來的精英,和伊寧在養(yǎng)尸世家的地位一樣,而且她比伊寧看起來還要兇殘。
我一直樂呵呵的看著她,等她鬧夠了,安靜下來后,我才開口說:“不要逼我用最后那一招,我是在為你考慮,如果我為你行針,是有本事讓你聽從我的命令的。我不想這么做,是因為這么做的后果是,你很容易變成植物人。”
我說得很平靜,說完后,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
“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們仵作世家的實力也是不小的,不要想著你的家人來救你,我告訴你,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被我的人團(tuán)團(tuán)保護(hù)著,誰來也沒用。我數(shù)十下,如果你再這么不配合,那我只能不管你的死活了。”
說完,我就開始擦拭我的銀針,一邊擦,一邊輕聲數(shù)著:10,9,8,7,6...
數(shù)到三的時候,她猛地喊了出來:“停,我說!”
我停止擦拭銀針,冷冷的看著她,她就是一只小野貓,只有比她還兇殘,才能降得住她,如果一味的求她,她才不會多看你一眼。
“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一個條件。”
她此時也平靜下來,我能看得出來,她是想通了,知道自己再掙扎下去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說。”
“我剛才買糖葫蘆,其實是傳信給他們,讓他們趕緊離開,這里危險。他們離開后,不管去了哪里,不許找他們麻煩。”
我笑著說可以,只要他們離開B市,并且不犯罪,我絕對不找他們麻煩。
她長出一口氣,給我要了一根煙,自己嘴里叼著,跟我把她知道的是所有事情都說了。
我聽完她的講述,心里一陣冰涼,我從來沒意識到,這些隱藏在地下,一直不見光的人們勢力竟然如此之大,而且他們還彼此聯(lián)系著,那些趕尸,養(yǎng)尸,二皮匠,劊子手之類的老藝人之中,只有我代表的河南仵作沒有發(fā)展起來,一個山西的仵作世家現(xiàn)在發(fā)展得非常好,也已經(jīng)來到了B市。
我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她給我揭開了一片天空,如果之前我看到的天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話,那么我現(xiàn)在看到的天才是真正的天。
盡管心里無比震驚,我還是沒敢表露在臉上,她跟我說完這些后,坦然的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B市都住在哪里,每個世家的家長之間都有聯(lián)系,要想把所有世家一網(wǎng)打盡,抓住一個家長就可以了。不過...”
她說著,流下淚來。
“不過,大部分手藝人世家是從來不違法亂紀(jì)的,我們發(fā)展壯大的目的是為了一雪百年前的那場恥辱。你知道你祖爺爺當(dāng)年是多么狂妄嗎?那場十三連環(huán)殺人案,就是你祖爺爺挑起來的,人,也間接是因為他而死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要一網(wǎng)打盡所有的老手藝人!”
她的這句話是我始料未及的,之前伊寧就跟我說過,我祖爺爺不是好人,她還跟我說,那個女尸就是我祖爺爺害死的,我當(dāng)時不信,可現(xiàn)在葉瀾鐵竟然也這么說,我就不得不嘀咕了。
不過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我故意把劊子手的事情跟她說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哼...這個圈子里的人都非常煩劊子手,這幫人都是窮兇極惡的歹徒,把老手藝人的臉都快丟盡了!”
我又問了她一些細(xì)節(jié),見她哭得實在太厲害了,我就離開了。
我讓人把她從審訊室里帶了出來,關(guān)在羈押室里,然后找了個專人盯著那個羈押室的視頻,看看她的表現(xiàn)。
雖說她剛才跟我說的話應(yīng)該是真的,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讓人觀察著點好。
王林此時正忙得不可開交,他用他的套路,已經(jīng)把整個B市的很多區(qū)域盯死了,不過因為B市情況比較特殊,是ZZ中心,所以他不可能做到無死角的盯死。
見我過來,王林紅著眼睛說:“怎么樣,問出點什么來沒?”
我點頭,把我記錄的那一份筆錄遞給他,王林看了一眼,就看進(jìn)去了。
半晌,他才看完,然后轉(zhuǎn)身帶著我就離開了這里。
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他現(xiàn)在想去找那個吳一仙。
我們來到吳一仙住的那個地方的時候,看守這里的武警已經(jīng)都昏迷了。
我趕緊把這些武警全部救醒,王林進(jìn)去一看,這里的人全都走光了。
我和王林面面相窺,我們兩個都失算了,從來沒想過吳一仙這批人有問題。不過也有可能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有問題,其他人已經(jīng)被殺了。
此時已經(jīng)是下午時分,明天就是十五了,可我們現(xiàn)在的局面無比糟糕,我和王林在車?yán)镩_著空調(diào),面面相窺,心里都特別的沒底。
“老三,你說,明天咱們能贏嗎。”
我不坑聲,其實他自己知道,按照現(xiàn)在的這個局面,我們贏的概率幾乎是沒有的。
見我不吭聲,王林自己嘿嘿的笑起來,點上一根煙,自言自語的說:“老三,你說,我是不是史上最無能的大隊長?這么長時間以來,不但一個案子都沒有破,還把局面攪合得這么爛,如果,如果我是我的上司,我現(xiàn)在都恨不得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dāng)球踢!”
我理解他的苦悶,一個大隊長當(dāng)成他這樣也挺慘的,我這個法醫(yī)混成這樣也算是狗可憐的。我們兩個在車上相對苦笑,我們都知道,局面已經(jīng)無法掌控。
苦笑了半天后,王林說:“那,咱們真的一點機(jī)會都沒有了?”
我搖頭,通過剛才跟葉瀾鐵的交流,我已經(jīng)逐漸的摸清了這些世家的行動規(guī)律和目的,他們這次一起來到B市,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雪恥,他們既然要雪恥,就一定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比如,那個劊子手。
我讓王林把車開到警局附近的一個賣糖葫蘆的地方,然后找了個復(fù)印店,打印了一份關(guān)于懸賞捉拿劊子手的公告,當(dāng)然我在公告上沒有寫明他是劊子手,只是把他在超市里的照片放了上去。
我在上面留的是王林的手機(jī)號,并且注明是公安局刑警隊大隊長王林,我們剛貼完不久,王林的手機(jī)號就響了。
王林要接,我把他的手按住,等電話響了三下以后才讓他接通。
“我知道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里面的聲音很沉悶,帶著一絲狡黠。
王林剛想說話,那邊人就說:“條件是,把我的人放了。并且,不再找我們的麻煩。”
王林和我對視了一眼,跟他們說:“如果你能幫我們找到那個人,并且你不做違法的事情,我可以答應(yīng)你的條件。”
那邊人有點激動:“我們從來都沒有做過違法的事情!就因為我們的職業(yè),所以自古以來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們是壞人!好,我一定幫你們找到那個人,不過我要你先放人!”
王林聽到這個條件后有點猶豫,看了看我,我沖他點點頭。
時間緊迫,我們現(xiàn)在沒有別的選擇。另外,我們也需要和這些世家里面真正不錯的人搞好關(guān)系,如果全部都當(dāng)成敵人的話,我們會被玩兒死的。
王林答應(yīng)了對方的條件,跟對方約定好,現(xiàn)在就放人,放人后,對方會把劊子手的具體位置發(fā)到王林手機(jī)上。
掛掉電話,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現(xiàn)在就是在賭,而且必須要賭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