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一說,王林臉色刷的一下子就變了,不過他沒有回頭看,我小聲繼續(xù)說:咱們肯定看不到他們,他們隱藏起來,就是為了看我們是怎么破案的,說白了,他們早都預(yù)料到我會想到是他們做的,而且,他們把這個案件當(dāng)做對我的警告!
王林的眼里都要噴出火了,憤怒的說:“他們竟然為了警告,就這么草菅人命?這群畜生,這群畜生...”
我沒吭聲,王林無法理解老輩手藝人對于比試有多看中,尤其是這些走偏門的老手藝人,他們在舊社會的社會地位極為低下,被很多人看不起,為了證明自己比別人強(qiáng),他們經(jīng)常會進(jìn)行這樣的比試。
他們的比試類似于俠客比武,不過他們的比試內(nèi)容可比俠客比武要殘忍很多,他們的比試內(nèi)容是:殺人和救人。
這對于他們來說應(yīng)該是非常正常的,因為他們的工作就是這個?,F(xiàn)代人無法理解這些人的瘋狂,我也無法理解,可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王林帶我離開了這里,緊急的調(diào)查在進(jìn)行著,很快,各種線索全都出現(xiàn)了。
有人在西三旗發(fā)現(xiàn)了一個獨臂女孩,那手臂像是剛剛被砍斷的,還有血冒出來,領(lǐng)著那個女孩的是一個高瘦的年輕人,他左手拽著女孩,右手拎著一個皮箱,走得非???。
玄九以最快的速度把那段視頻發(fā)給了我,我一眼就看出來,那皮箱的大小,正好可以裝下劊子手的那把鬼頭刀!
我和王林沒有任何溝通,馬上上車往那邊趕去,一路上,我心里格外的激動,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緊張,更或者,是馬上要遇到勁敵的興奮。
路上,王林緊張的做了部署,看得出來,他也很緊張,我跟著他破了這么多起案件,從來沒有見他這么緊張過,我問他還好吧,他說還好,明天就是十五了,今天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我心里一聲長嘆,是啊,明天就是十五了,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在十五的時候把女尸的怨氣去除掉就沒事了,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所謂那個女尸,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犧牲品,她只不過是那些民間老手藝人比試的工具罷了。
到了西三旗,王林告訴我,這里已經(jīng)來了幾百個便衣警察,因為我一直跟他說,千萬不要讓一般的警察去抓那個人所以他安排所有的警察和武警全都換上了便衣。
玄九一直在跟我通過語音聯(lián)系,他通過電腦已經(jīng)侵入我的手機(jī),在我手機(jī)的地圖里面標(biāo)記著那個人的蹤跡。
那個人在一個大市場里買了點吃的東西后,又鉆進(jìn)了一個非常大的超市里面。
王林一聽說他進(jìn)了超市,挺著急,他怕傷及無辜,我讓他不要著急,那個人既然敢暴露出來,就肯定有把握對付咱們,現(xiàn)在咱們是處于劣勢,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著急,要慢慢的等待著。
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這家家樂福超市,王林通過電話安排了上百個便衣混進(jìn)了人群中,我和王林下車后也鉆了進(jìn)去。
罪犯真的很會挑地方,這家超市的人非常多,到處都是滿滿的人,我們兩個擠了好半天才擠了進(jìn)去,超市里的信號不好,一進(jìn)去,玄九給我的導(dǎo)航就開始延遲了。
不過玄九已經(jīng)進(jìn)入到這家超市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里面,他通過耳機(jī)跟我描述著:這個人很好辨認(rèn),一米九的個子,身材很瘦,一看跟一個麻桿一樣。而他身邊的女孩子左臂已經(jīng)被一塊紅布包住了,女孩子似乎被嚇壞了,眼神呆滯,一聲不吭。
而他們的位置,在售賣熟食的冰柜周圍。
我和王林商量著,熟食區(qū)域的人是最多的,如果到時候開槍,肯定會傷到無辜群眾,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可如果不開槍,那也要做到一次性的把那人控制住,如果讓那個人狗急跳墻,往人群里一鉆,到時候的損失就無法估量了。
尤其是那人手里的一把鬼頭刀怨氣特別深,砍起人來,會把人的心神都震懾住,即便是我和王林都不例外。
我思量了一下,說:“這樣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去,我覺得,這個人是專門要引我過來的。”
王林聽完我的話就是一愣,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應(yīng)該是真的,那人下了這么大的功夫,其實無非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讓我知道,他比我厲害。
剛開始王林說什么也不讓我過去,后來見我堅持,他也實在沒辦法了,才點點頭,然后拍拍我肩膀沉聲說:“小心點兒。”
我點頭,說:“女尸的怨氣已經(jīng)被我驅(qū)除得七七八八了,不管我這次去了以后會怎樣,明天晚上你都要保證讓咱們的計劃正常記性,具體的方法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了,這不是我一個人想的方法,也是曾鐵牛想的方法。他被假的所替代,生死未卜,他的愿望需要我們來實現(xiàn)了。”
我說著,王林的眼圈都有點紅了,說什么也不讓我去了,我說你放心,這次我必須要去,不但是因為這次案件,更是為了身為一個仵作傳人的驕傲。
有句話我沒跟王林說,我這次去,不但代表我自己,更是代表了我祖爺爺,祖爺爺在一百多年前的那場比試中摘得了頭籌,我身為他的子孫,也不能給他跌份兒!
我獨自一個人走了過去,穿過人群,我一眼就看到那個站在熟食和海鮮攤位中間的高個子男子。
經(jīng)過那個男子身邊的人都不免會多看他幾眼,因為這個男子實在太過古怪了,自己身子是個麻桿兒不說,他的右手手格外的大,尤其是骨節(jié)特別的突出,頂一個成年人兩只手那么大,整個手像是個蒲扇一樣。
而且,他身邊的那個女孩子也讓人覺得怪異,那女孩渾身瑟瑟發(fā)抖,眼中無神,臉色蒼白,像是經(jīng)歷了特別可怕的事情一樣,左臂被紅布包裹著,兩個人都顯得格外的異類,尤其是那個男子,總讓人覺得不舒服,所以人們走到他們身邊就自然的躲開。
我站在距離他們不遠(yuǎn)的水果攤位上,靜靜的看著他們,那高個男子在我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盯上了我,大眼珠子猛地就盯著我,死死的看著。
我挺奇怪,他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來我呢,我身上沒有什么仵作的痕跡吧,這個人眼倒是很尖。
不過他盯著我看我也不怕,也死死的盯著他,我們兩個就這么看著,他的兩只手也順其自然的放著,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沒有拿皮箱,也就是說,他沒有把那把鬼頭刀帶進(jìn)來。
對啊,這里是超市,這里是不允許帶東西進(jìn)來的。
我突然覺得特別詫異,這個人不對勁啊,他應(yīng)該知道超市不允許帶東西進(jìn)來,而對于他來說,失去了鬼頭刀就相當(dāng)于一個警察失去了一把槍,那把鬼頭刀甚至比槍還要重要和厲害。
在沒有鬧明白事情真相之前,我決定先看看,暫時不動手。
這會兒,耳機(jī)里傳來了王林的聲音:“老三,我們的狙擊手已經(jīng)就位,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事情是盡量想辦法疏散旁邊的人群,狙擊手安插在樓梯口處,很安全,只要你把附近的人疏散就好。”
我沒有吭聲,王林想得非常好,可我總覺得這個高個子似乎信心滿滿的樣子,他既然敢來這里,并且以這個面目示人,就肯定已經(jīng)考慮到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也會考慮到我們會用各種手段來對付他。
他連祖?zhèn)鞯墓眍^刀都沒有帶,他的底氣在哪兒呢?
這會兒,一個三歲多的小女孩突然跑到那人身邊,指著他高喊到:“媽媽媽媽,你快看啊,這個叔叔好高好瘦啊...”
我心里一涼,頓時緊張起來,生怕他對這個小女孩下手,這會兒,旁邊跑來了一個婦女,一邊抱起來女孩一邊說:“哎呀,這個人好丑啊,咱們離他遠(yuǎn)一點,遠(yuǎn)一點。”
我聽完心里更涼了,不由自主的往前面挪動,我知道,如果這個人真多是劊子手世家的人,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劊子手的職業(yè)就是殺人,在他們看來,殺一個人和吃飯睡覺都屬于特別正常的事情,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劊子手這個職業(yè),可他們骨子里還流淌著老祖宗的血,他們還接受著傳統(tǒng)的劊子手教育,這樣的人極為可怕。
出乎我的意料,高個子并沒有吭聲,反而沖著那個女人笑了一下,那女方白了高個子一眼,抱著孩子離開了。
隨即,她又回來了。
因為孩子的一只鞋被高個子踩在腳下。
我此時終于明白高個子沒有動手了,他料定那女人肯定還會回來,這時,女人把孩子放下,蹲下身子,一邊蹲一邊喊:“哎,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啊,你踩到孩子的鞋子了。”
那人笑著說:“哦,對不起啊。”
然后他的腳往后退了一步,把那鞋子讓了出來。
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么,看了那人一眼又不說了,然后低下頭要撿那雙鞋。
就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不好,猛地往那邊跑去,一邊跑一邊喊:“別,別撿!”
然而,一切都晚了,我剛跑了兩步,那人的右手猛地伸進(jìn)了旁邊放魚的冰柜里,嘎吱一下子就拽出來一把寒氣森森的刀,此時那女人正蹲在他面前,腦袋正好伸到他手邊,他手起刀落,那女人的腦袋咕嚕咕嚕的滾在地上。
女人身子晃悠了一下,剛想倒下的時候,那人猛地就把女人的尸體舉了起來,擋住了自己的腦袋。
不管是女人的身體還是腦袋,都沒有流出一滴血。
我愣在他面前,剛才我距離那女人只有一步之遙,如果我走得快一點,就能把那女人拽開。
與此同時,小女孩出現(xiàn)在我腳邊,呆呆的看著被舉起來的母親的尸體,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我的心幾乎都要碎了,讓一個孩子親眼看到自己的母親死亡,尤其是以這種方式慘死,這么殘忍的方法他都能做得出來,簡直是我不能忍耐的!
耳機(jī)里傳來了王林的聲音:“狗日的東西!??!他把狙擊槍擋住了,老三,你等我,我親手去干掉那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