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養(yǎng)尸世家的標志是蟾蜍?
我和王林都是一愣,本來以為找到了個蝎子,就把這個世家的底細摸清了呢,沒想到我們找到的那個蝎子竟然和曾鐵牛是兩回事。
吳一仙人老成精,見我們愣神,眼珠子一轉,說:“怎么,兩位首長發(fā)現(xiàn)了點兒不一樣的東西?”
王林沖我點點頭,我就把那個玉牌遞給了他。
吳一仙接過玉牌后反復看了幾遍,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兩位首長,這個東西,不是那幫子湘西人的嗎?怎么會在您二位手上?”
我和王林聽了都是一愣,趕尸?那個劉一手不是養(yǎng)尸的,是趕尸的?
吳一仙見我們發(fā)愣,更得意了,搖頭晃腦的說:“養(yǎng)尸和趕尸的區(qū)別可大了,二位首長沒接觸過這些旁門左道,不了解也是應該的。其實,不管是趕尸還是養(yǎng)尸,都有很多家。您給我的,應該是湘西鳳凰鎮(zhèn)劉家的人,我說的對不對?”
他說得很對,那個人叫劉一手,之前玄九幫我查過,他說劉一手是養(yǎng)尸人,看來玄九的情報有錯誤。
我之前知道這個案件已經(jīng)不是那么簡單了,已經(jīng)有多方勢力介入,現(xiàn)在看來,情況比我想象得還要復雜,吳一仙跟我們說,其實光他發(fā)現(xiàn)的,有足足十幾個勢力介入,這些勢力多是以小家族為單位的旁門左道團體,他們會的東西也都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
他給我們說了幾個,我全部拿紙記下,分別是:湘西鳳凰鎮(zhèn)趕尸,湘西二龍村趕尸,安陽太陽山養(yǎng)尸,南陽八里鋪養(yǎng)尸,河北定州屠戶世家,東北鐵嶺二皮匠,我是河北保定的仵作世家。這些勢力是他叫得上名字的,還有一些是連他都叫不上名字的。
從那里出來以后,我和王林在車上四目相對,感覺這次的談話像是給我們揭開了一片新的世界一樣,我之前只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旁門左道,這些老祖宗研究出來的好東西通過祖祖輩輩一輩一輩的傳了下來,本來都隱姓埋名不問世事,沒想到這個案子一下子把這些人全部都吸引出來了。
王林看著我記錄的那張紙說:“你相信那個人說的話嗎?”
我長出一口氣:“我信八分,因為我本身就是這種旁門左道的人,其實這些勢力沒有咱們想象得那么龐大,比如說我,我都不知道其實我都代表一個世家,所謂世家,其實就是說我們代表一種獨特的手藝,而這種手藝,基本上是獨一份,很多都失傳了。”
王林把紙收了起來,踩下油門,往單位開,邊開邊說:“有八分信,就夠了??磥碓蹅兓厝ズ笤撟鰝€大功課了,整天瞎忙活,忙到最后不知道是誰在跟咱們搗亂,回去把這些人都揪出來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就關他們幾天,等到那女尸的怨氣平淡了,再放他們出來!”
王林說著,爽朗的笑了起來,我張張嘴,沒說出來,王林太小看這些會獨特手藝的人了,比如伊寧,比如黑衣人,這些人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而那些世家里,一定有比他們還要厲害的人物,王林這樣粗暴的手段沒用。
可即便是我跟王林說了,他也不會理解的,王林不是曾鐵牛,曾鐵牛本身就是養(yǎng)尸出身,跟這種獨特手藝的人打了一輩子交道,知道他們的厲害,而王林不知道,他一旦恢復了信心,就會認為全天下都可以掌控。
回到局里,王林忙前忙后的張羅開來,我靜靜的坐在我的辦公室了,一邊給女尸行針,一邊想心事,本月十五馬上就要到了,如果按照這次我們得到的信息來看,那些世家的人肯定也在等那一天,到時候,就熱鬧了。
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那些人打消對女尸的興趣,不攙和這件事呢?
想來想去,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伊寧。
上次在山谷中,我沒能抓住她,讓她跑了。可她能跑到哪兒去呢?很顯然,她肯定是來這里了,因為后天就是本月十五,她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要怎么才能聯(lián)系上伊寧呢?
給女尸行針完畢后,我換上衣服就要出門,正好碰到風風火火的王林,他伸手說:“來,老三你快點來,我們得到了一些消息了,快來咱們商量一下。”
我心里裝著事,不想過去,可王林一把就把我拽了過去,遞給我?guī)追仲Y料,讓我看。
我看了看,都是他們搜集出來的一些旁門左道的人的信息,不過那信息都非常不完整,而且大部分都是以訛傳訛,信息的真實性有待考究,我沒心思看,看了兩眼后,就對王林說:“王隊,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王林詫異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有事?你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事?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破案,出去做什么?交女朋友了?”
我搖搖頭,說真有點事,老家來了個朋友,我去請他吃飯,吃完飯就回來。
不管王林信不信,我堅定的離開了警局,打車往老式居民樓跑去。
那個老實居民樓是伊寧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我想了好久,覺得她在B市沒有什么落腳的地方,只有那個地方,是她可以去的。
最關鍵的是,我認為,那個地方給我留下了很美好的回憶,我認為她也是。
到了第一次遇到她的那個居民樓前,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我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孩子動心過,因為我始終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可見到伊寧后,我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喜歡她,她就像是一個精靈一樣鉆進我的身體里面。
我堅信,她對我的思念,一定不比我差。
上到二樓,防盜門鎖住了,我掏出銀針,輕輕撥弄了一下,門就開了。
屋內(nèi)沒有人,但是收拾得干干凈凈,女孩子用的小熊鞋子,女孩子用的床單,全都整整齊齊的放著,這里有人住。
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最后在那里唯一能坐的床上坐了下來,剛坐下,我就覺得屁股下面非常硌得慌。
伸手一拿,床單里面是一顆石子兒,石子兒下面,是一張紙。
上面寫著六個字:相見不如懷念。
紙上有點濕,明顯是邊寫邊哭,滴答到紙上的。
我抱著紙條,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躺在她的床上哭了起來。
伊寧是我的初戀,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這么動心,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一定要讓我和她站在對立面上,為什么不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正哭著,我聽到樓道里傳來了瑣碎的腳步聲,然后,門就被撞開了。
王林高大的身軀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說:“你跟蹤我?!”
王林看了我一眼,然后下令搜索,他走到我身邊,拿起我的那張紙,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說:老三,感情誤事,我吃過這個虧,所以我不想讓你再吃了。
我覺得無比的憤怒,盡管王林這么做是對的,可我依然無法接受自己心底那么一丁點柔弱的東西被他粗獷的暴露出來。我憤怒的站起來,沖了出去。
此時天上下起了雨,我站在雨中,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心里無比的荒涼。
王林他們很快就出來了,他下令安排人24小時在這里監(jiān)視,我搖搖頭說:“不用監(jiān)視了,她不會再來這里了,她來這里,只是為了祭奠她曾經(jīng)愛過我,現(xiàn)在,她和我已經(jīng)恩斷義絕了,我們再遇見的時候,一定會是一場致命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