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得清脆鐘聲下,我滿臉思緒走進了收費站臺內。
我知道,當我打開機器的下一秒,匝道口肯定會有車燈閃過,古怪美女會開著她那輛紅色車子出現(xiàn)在我眼前。
果不其然,在我注視下,女子開著車如約出現(xiàn)了。
然而這一次,讓我出乎意外的是,美女車內多了一個男人。
車子在我詫異目光下緩緩接近,隨之我也看清楚了副駕駛中,坐著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他右手正拿著香煙深吸了一口,便銀笑的沖著美女吐出一縷煙霧。
美女還是那怪異僵硬的笑容,看了一眼男子。
男子似乎被這一眼看得有些火熱,竟然當著我的面,一把將手伸到了美女胸口處,揉動了起來。
我勒個去,用不著當著單身狗上演激情戲吧。
我臉頰瞬間發(fā)紅,趕緊轉過腦袋,本來在腦海內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這女人再問自己上不上車,我就要義正言辭教訓的話語全部忘記了。
尷尬的低著頭,雙手飛快操作著機器,將車牌信息錄入,希望兩人趕緊離開。
而美女也自覺的將那永遠不變的二十元錢,伸了出來,我連忙接手了過去。
這一接手,似乎是男子揉胸的動作比較大,讓我第一次觸碰到了女子的肌膚。
按道理來說美女肌膚應該是絲滑細嫩才對,但我的接觸卻是一種讓人靈魂都感覺發(fā)陰發(fā)寒的冰冷,我身體忍不住微微一哆嗦,看著美女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那種寒冷絕對不是正常人該有的體溫,仿佛是從停尸房的冰庫里面,剛搬出的尸體才有的溫度。
腦袋內的念頭,不禁讓我心頭顫抖恐懼。
在這一刻,我很想沖著男人說上一句,你最好別坐這輛車有問題。
但看著男子滿臉享受的模樣,而且胳膊上有著猛虎刺青,我明白這男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善人,要是多嘴打擾了,必定惹上麻煩。
我的個性就是喜歡不愛惹麻煩,也不愿意別人給我找麻煩,所以才造成換了二十份工作,還無任何成就的局面。
如今,我還是選擇了閉嘴,收到二十元后,按動了護欄開關。
看著車子快速駛離收費站,我內心怪異的感覺,久久無法平息。
直到2點結束,我回到宿舍內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哪來的奇妙預感,讓我總覺得明天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第二天我如往常般,漫不經(jīng)心的起床洗簌吃飯,再坐到電腦前打開企鵝聊天器。
然而企鵝聊天器突然彈出來的一個新聞推薦框,將我目光猛地拉了過去,心跳驟然加速。
這……這不是昨天晚上那個男人嗎?我不敢置信的盯著屏幕,看著倒在地上被渾身打滿馬賽克的尸體,新聞還展現(xiàn)出了尸體的身份證信息和一段事情介紹。
我腦袋內嗡的一聲,整個人徹底呆住了。
良久才回神過來,我不愿意相信,又看了一遍,但現(xiàn)實的發(fā)生讓我不得不信。
這個死在收費站外高速上五十公里處的男人,正是昨晚在美女副駕駛內坐著的男子,法醫(yī)給出的死亡時間是12點左右。
而我看見男子的時間剛好12點過,也就在說,在這12點還沒有到1點的,這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男子被人殺死,又被遺棄到了五十公里處的高速路上。
可是這一切完全不符合邏輯,領苑山收費站是方圓六十多公里唯一的進出高速路口,女人從高速路下去了,想要將尸體扔到距離收費站五十公里的路上,除非翻越山脈,不然不可能完成。
拋開人為因素后,一個大膽甚至讓我恐懼的念頭浮現(xiàn)腦海內。
除非……這個女人不是人!
我心臟猛地一震,腦袋內在這段時間遇到得所有錯愕疑惑,在這一刻仿佛得到了貫通。
尤其是下面還有一段小字的介紹,讓我頭皮發(fā)炸,這男子尸體的全身皮膚不翼而飛了,整個身體呈現(xiàn)血尸的狀態(tài)。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遭遇如此詭異的怪事,一想到那古怪美女沖著自己笑的臉皮,雞皮疙瘩就涌上全身,畫皮的場景便不斷在腦海內閃現(xiàn)。
這一秒,我真想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已經(jīng)沒了工作的自己,如果離開了,就完全沒有地方可去。
六千塊一個月,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的好事情。
錢!鬼!
兩個都是要命的東西,在我腦海一陣激烈的碰撞,最后我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不為別的,因為我從小還真就沒有遇到過鬼,內心抱著僥幸這個女人可能不是鬼,或許這個男人是被別人給殺死得。
腦海內就這樣“攪動”到了晚上12點。
雖然我不信這個世界有鬼,但我還是從行李箱內,拿出了從老家?guī)淼陌素郧嚆~鏡。
這是奶奶為了讓我在外工作,不會遇到什么不對勁的東西,特意去一個道士手中買來得,但我不信這些,所以一直沒有掛。
如今已經(jīng)到了讓我疑神疑鬼的地步,我只好拿出青銅鏡走到了收費臺內,掛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
右手剛掛好伸回來,匝道口車燈閃過,我轉頭看去,美女開著車又出現(xiàn)了。
這一次和昨天一樣,在副駕駛的位置,依舊坐著一個男子。
不過這一次換成了二十歲左右出頭的年輕,染著黃毛,一臉輕佻模樣,一看就知道是混社會得。
我按照老馬說的話全程保持沉默,沒有多看一眼美女,也沒有過多關心什么,只是眼睛時不時掃視青銅鏡內的畫面。
老家人說過,八卦青銅鏡是克陰之物,能從鏡子內看見正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我掃視了幾下,發(fā)現(xiàn)我四周站臺左右沒啥東西。
內心輕松了許多,右手接過美女遞過來的錢,正要按動開關放行的時候。
也不知道哪里吹來的一股子怪風,突然讓青銅鏡甩了起來,對向了汽車所在,而我目光也剛好落在被甩起來的青銅鏡上面。
然而隨之映入眼中的畫面,讓我臉色頓時大變。
鏡子內的車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輛滲人雪白的紙車,男子坐在里面一臉色瞇瞇看著旁邊,而他旁邊哪還有什么漂亮美女,變成了一具全身皮膚腐爛,五官扭曲在了一起,被福爾馬林泡了數(shù)十年般的腐尸。
青色的液體不斷從腐尸身上流出,白色的蛆蟲在腐尸表面爬動,鉆上鉆下。
我胃部頓時翻天倒海,想要干嘔,被我兩手一把趕緊給捂住了。
我雙眼圓瞪的挪開青銅鏡,眼前畫面還原了正常模樣,美女目光正注視著我,等待我放行。
此刻我雙腿不停劇烈顫抖,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
若不是我意志力強,現(xiàn)在早就昏死了過去。
黃毛青年見我捂著嘴巴,半天不放行,眉頭一挑,不爽道:“搞什么,快點啊!沒有看見美女約我。”
說實在,黃毛這語氣,我內心真想讓他跟腐尸去死。
但怎么說這也是一條命,可當對視著那笑容滿臉的美女,我渾身上下顫抖的厲害,老馬的三條戒律也在我腦海內不斷回蕩,讓我別管閑事。
要是惹上了這個女鬼,跟你糾纏了起來。
這是我做夢都不愿意發(fā)生的事情,可一想著如果讓車子離去,那第二天這個青年必死無疑。
思想劇烈掙扎,我也不知道我哪里來的勇氣,一咬牙一把抓住八卦青銅鏡,將其反轉過來正對汽車,大吼一聲,“不想死趕緊跑!”
黃毛青年被我一吼,嚇了一跳,正滿臉怒氣要開罵時,目光落在了青銅鏡內的畫面。
一看之下,“哎呀媽的”一聲怪叫,黃毛驚駭?shù)膹能囎觾葲_了下來。
而我反轉過來的青銅鏡,讓正駕駛內的腐尸,發(fā)出了刺破耳膜的尖銳嘶吼聲,臉上那精美的面容,在這一刻,不斷翻滾起如被開水燙過般的水泡。
爆裂開來,噴射出大量綠色液體。
腐尸雙手緊緊捂住臉頰,似乎想要挽救她精美的皮膚,可卻如雪遇陽光般,瞬間破裂顯露出原本腐爛的真實面容。
旁邊已經(jīng)跑下來的黃毛,看到這畫面,“唲”一聲,直接抽了過去。
我渾身也嚇得不輕,雙眼瞪直了,想要轉身就跑發(fā)現(xiàn)雙腿根本不聽使喚。
第一次遇到這種東西,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緊緊抱著八卦青銅鏡對著腐爛女鬼,看著她渾身上下肌膚破裂,冒著刺鼻惡臭的青煙。
刺耳尖銳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慘烈。
但青銅鏡的力量,雖然讓她痛苦,但腐爛女尸似乎更加在意自己破裂皮膚,雙手不斷摸著臉頰,想要將掉落的皮膚按回去。
可一切都是徒勞,最后完全化作了腐尸的模樣。
凄厲慘叫,也在這一刻化作了悲鳴怒吼,腐爛女尸雙眼兇狠的死死瞪向了我。
我嚇得身體一哆嗦,腳步不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站臺椅子上,沒了青銅鏡的照射,腐爛女尸渾身冒起黑煙,化作一陣狂風呼嘯朝我沖來。
我嚇的臉色蒼白,立馬抬手又將青銅鏡擋在了跟前。
那腐爛女尸好似撞在了一堵無形的墻上,發(fā)出一道凄慘叫喊被彈了回去,而一股陰冷到極致的寒氣,吹在我身上,讓我忍不住一哆嗦。
我此刻也沒有心思在意什么陰風,死死盯著女尸,雙腿顫抖的快要無法站穩(wěn)身子。
而女尸也沒有再度沖來,轉身化作一抹黑霧沖向了收費站外。
只留下了一道,沖天怨氣的陰邪怒吼,“我要你死!”
我內心咔噔一聲,額頭冷汗狂冒,耳邊回蕩著那女尸怒吼,知道自己這一次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