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茹呀?今天不上班呀!”見到來人是張茹,劉老頭從門衛(wèi)室里走了出來,笑嘻嘻的,不過給我的感覺總好像是在強(qiáng)顏歡笑,他這樣的表情我可是第一次見,不禁的覺得有些奇怪。
我站在張茹的身后,沒有說話,我就等著他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到我的存在。
“小茹呀,你男朋友嗎?”似乎劉老頭的眼神不大好了,只是偷偷瞄了我一眼,接著就將張茹拉到了一邊:“小伙子人看著不錯呀,有眼光。”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劉大爺,你說啥呢,我和他只是朋友哦。”張茹的臉被劉老頭說的通紅,不過她的樣子要比陳科可愛多了。
他們的對話我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里:“咳咳。”干咳了兩聲,我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老頭子,你老花眼了么?要不要咱給你弄副眼鏡來呀。”說著,我笑嘻嘻的。
可是張茹并不知道我們認(rèn)識,見我說話這么沒有禮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可是她剛要開口對我說什么的時候劉老頭猛的一瞪眼,一拍腦門:“哎呀,原來是你個小崽子呀!”
他這話一出,倒是給張茹整蒙了,劉老頭繼續(xù)說著:“你咋回來了呀,不是過年再回來一次嗎?”
“想你了唄,來,看看給你帶了啥。”說著,我放下了手中的袋子,從里面抽出了兩條黃山金皖,我們這管叫五星碗,在當(dāng)時算是相當(dāng)不錯的煙了。
“哎?小崽子大學(xué)畢業(yè)了吧,我記得,怎么著?發(fā)財了?”劉老頭可沒和我客氣,直接就拿走了:“還不錯,有孝心,不像李陽,回來了還偷我的香煙抽,被我捉住了,還說是懷念童年。”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認(rèn)識?”張茹在一邊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便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啥?”劉老頭奇怪的看了我們一眼,接著對張茹說道:“他沒告訴你他在這里長大的嗎?這小崽子。”接著他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聽完他的話,張茹異常驚訝,張嘴嘴巴,滿臉不相信的對我看著,我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驚訝什么,這里是我的家。好了,不打擾您老人家了,我們先進(jìn)去了。”將袋子重新提了起來,打了個招呼就和張茹走進(jìn)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們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似乎聽見了劉老頭輕微的嘆息聲,加上蕾姨跟我說洪叔最近好像有什么麻煩,內(nèi)心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走到了房子里面,張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既然你是這的人,那還和我一起去做義工嗎?”
我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當(dāng)然,不是說好了嗎?我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回來了,這樣,你先去做你的,我想去和他們打個招呼,畢竟沒有他們就沒有我,既然回來了哪有不探頭的理由。”
張茹很懂事的點了點頭,接著,拿著東西就去了,而我則是站在了原地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去問問劉大爺,也許他能知道些什么。
見我去而復(fù)返,劉大爺顯得有些奇怪:“咋出來了?”
走進(jìn)了門衛(wèi)室,里面滿是煙味,也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煙,那八寶粥的桶子至少堆放了十幾個,里面滿是煙頭,我皺起了眉頭:“洪叔不是不讓你抽這么多嗎?你看你這里搞成什么樣了。”
我一提洪叔,劉老頭一口氣嘆的多深,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我,沒有了先前的喜悅:“小佑呀,如果你再晚回來一段時間恐怕就看不見我啦!”
“咋了?”肯定有什么事情:“給我說說。”
劉老頭快六十的人了,竟然看著我流出了淚來:“院里出大事了,都是我不好。”劉老頭聲音哽咽著。
而他剛說完,我心里就咯噔一聲,我一直以為是洪叔出了什么事情,我沒想到竟然會和孤兒院!
劉老頭接下來的話,讓我根本就不相信,涼意一層一層的侵襲著我全身每一處毛孔,而我則好像是一塊石頭一般,久久不能動彈。
虎子丟了,一個才九歲的孩子,在他五歲的那年被送到了這里,是被父母遺棄在一座山中,那天洪叔正好去那邊旅游,結(jié)果就聽見他在哭,洪叔找到了他,問清楚了情況,開始以為是他和父母走散了,洪叔就一直帶著他尋找,這一找就是一個星期,洪叔本身就是孤兒院的院長,對這一情況想想便知道了,可是他不能直接跟孩子說,這樣會傷了孩子的心,就騙他說爸爸媽媽有事去了,然后就給他帶了回來,結(jié)果這以來就是四年,開始他和我一樣,一直吵吵著要回家,那時候我剛上大學(xué),正好是回來報喜,所有人都拿虎子沒辦法,最后我?guī)鋈チ镞_(dá)了一圈,買了很多吃的后,他就乖了,不吵也不鬧,以后只要我去,他就纏著我一天,我本以為今天能見到他,可是現(xiàn)在竟然聽見了他丟了的消息。
不過這僅僅是噩耗的開始,在虎子丟了的第三天,這天晚上,劉老頭哪還敢睡覺,生怕再發(fā)生這樣丟小孩的事情,洪叔沒有發(fā)過火,得知虎子丟了的消息,竟差點給劉老頭這個元老級別的人物開除了,最后還是整個院的人求情,洪叔這才沒有開除他。
大概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劉老頭,在院里巡查,害怕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可是竟然發(fā)現(xiàn)有一個生活老師提著一個大黑袋子一搖一擺的走進(jìn)了寢室,這個老師我也認(rèn)識,是在我離開院里后才來的,關(guān)系也不錯,三十五歲左右的一個男人,叫余茂山。
平時這余茂山人也不錯,主要是帶虎子他們那一群孩子的,就在洪叔要開始劉老頭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站出來求情的,當(dāng)時劉老頭也沒有多想,畢竟那一晚余茂山吃過晚飯就出去了,劉老頭就認(rèn)為他是出去采購生活用品,然后回來了晚一點,這樣的事情經(jīng)常有,很正常。
劉老頭還琢摸著想去幫他提一個袋子,結(jié)果還沒走兩步,就感覺踩到了水一樣,差點沒滑倒在地上。他就奇了怪了,記得自己明明已經(jīng)拖過地了,怎么還有水。
于是,他就估摸著拿出手電筒照了一下地上,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灘紅色的東西,不止是這里,余茂山走的地方好像都有。
這個時候他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打鼓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沒來由的促使著他心跳加快。他慢慢的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上,黏黏的,還很濕。劉老頭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將手指放在了嘴巴里點了一下,一股腥味,直沖他的大腦,嚇得他啊的一聲大叫,直接坐到了在了地上。
而是余茂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劉老頭內(nèi)心狂跳,他知道要出大事了!沒敢過多停留,立刻跑到了院長的辦公室,這些天為了院里的事情,洪叔一直都住在院了,所以劉老頭很快就找到了他。
當(dāng)洪叔聽完他的話之后,見他手上確實有血,便喊了幾個男老師一起前往了余茂山的寢室(院里生活老師的寢室都是單間),不過門好像是被反鎖了的,從外面根本就不去。從里面一直傳出來一陣腥味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鼻腔。
當(dāng)下幾個男老師就商量一起撞門,當(dāng)他們一起將門撞開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竟然虎子!確切的來說只是虎子的頭顱!正擺在寫字桌上,面朝著大門,當(dāng)下洪叔就差點暈了過去。
而屋子里滿是鮮血,虎子的肢體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