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胖子為什么長篇大論說了這么多,然而他似乎已經(jīng)沉浸到某種情緒里,看著那篇揭語呆呆的不再說話,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眼中閃現(xiàn)過溫和的光芒。
沈胖子呆了一下,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人生是什么?是一個過程,還是說人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某個結(jié)局?”我沒料到他的話題轉(zhuǎn)換的這么快,頓時便有點錯愕,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
他接著說道:“我更傾向于人的一生其實是個過程,從一個嬰兒呱呱墜地,到嬉戲玩耍的幼童,懵懂無知的少年,熱血青春的青年,乃至垂暮之年的老人,作為一個經(jīng)歷者,你不能說嬰兒時的自己比年老了時候的自己更重要。每個人都要經(jīng)歷這幾個過程,才算是完整的人生,所以,我覺得人生就是一個過程。”
“所以,人類的發(fā)展史其實就是人類整個文明本身,為了能有東西吃,人們開始打獵,為了取暖,人們學(xué)會使用火,到現(xiàn)在,為了生活的更好人們發(fā)明了各種各樣的工具,人們從事著各種各樣的職業(yè),人類社會的發(fā)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如果說一個人的一生是一個過程,那么全人類的命運就是幾十億人的幾十億個過程,我知道這么說有點繞口,既然都是過程,那么就有起點和終點,對個人來說,出生就是起點,死亡是終點,對整個人類來說,人類開始直立行走的那一天就是起點,而世界末日就是終點。”
沈胖子滔滔不絕的說著,似乎他很久沒跟人講過這些心里話,他很想盡情的傾訴一下,我很理解他的孤獨感,但我不理解,他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跟我們聊這些。
沈胖子從脖子上摘下一個玉佩,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開口說道:“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那是一個樣式獨特的玉佩,跟王倩身上掛著的這個簡直一模一樣。我心頭一震,忍不住看了王倩一眼,發(fā)現(xiàn)她也是一副迷茫的神色。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講,自己端著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著水,卻依然覺得嘴唇有點干。
“在很久很久之前,大約可以追溯到春秋時期,有一些非常聰明的人認(rèn)為,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在促使人類走向毀滅。他們相信,當(dāng)人類文明發(fā)展到頂端的時候,就是世界末日到來的時候,如果說人類文明的起點和終點有一個過程的話,那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就是在加速這個過程,人類文明發(fā)展的越快,世界末日就會越早的到來。”
“于是這些聰明人聚集在一起,用好幾代人的智慧想出了一個可以緩解世界末日的辦法,他們設(shè)計了一套制度,可以有效的激發(fā)出人性中的惡,貪婪,愚昧,惡毒,如果這些人性中的負(fù)面因素被全面激化出來的話,將有效的制約社會的發(fā)展。”
“他們需要一個大一統(tǒng)的帝國來推廣并維護這套制度,于是他們以謀士的身份入世,奔走在各個諸侯國之間,挑起那些諸侯王對領(lǐng)土的野心,并且慫恿他們彼此開戰(zhàn)。這些人都是洞悉人性的智者,這些事做起來自然是手到擒來,很快整個大地上戰(zhàn)火紛飛,亂成一團,自然也終止了社會的發(fā)展。”
“謀士們?yōu)檫@個計劃的執(zhí)行者選定的是最殘暴的秦,秦的暴政可以有效的推廣他們所設(shè)計的制度,在幾場最關(guān)鍵的戰(zhàn)役中,謀士們的里應(yīng)外合,通風(fēng)報信給了秦巨大的幫助。然而秦始皇是一個不甘心受控制的人,在他成功大一統(tǒng)之后,他第一個對付的就是謀士集團。”
“之后,秦因為暴政受到所有人的反抗,謀士們自然也開始扶植秦的替代者,之后漢取代了秦。然而制度的推廣卻并沒有那么輕松,這套制度師出無名,受到了人們最強烈的抵制。”
“一直到漢武帝的時候,他們才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種包裹著道德外衣的文化,使這種制度在道德的層面神圣化,他們利用孔子的招牌,借孔子的嘴來推廣這種文化,得到漢武帝的大力支持。由于幾方面的合力,他們創(chuàng)造的文化,主導(dǎo)了整個社會,從而達(dá)到了這樣的循環(huán),文化影響觀念,觀念決定制度,從而使帝王制周而復(fù)始。”
“為了進一步的遏制社會的發(fā)展,他們鼓動皇帝浪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筑巨型風(fēng)水陵寢,使無數(shù)的財富從活人手中流向了死人。另一方面,由于是文化與制度的制定者,他們很清楚這種制度的漏洞在哪里,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知道潛規(guī)則是什么,利用這些漏洞,他們與他們的子孫后代把持住了幾乎所有重要的官職,形成了門閥士族。”
“一方面為了緩解末日的到來,另一方面為了享受巨大的權(quán)力和利益,他們越來越貪婪,對權(quán)力的渴望達(dá)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終于引起了帝王的警覺,開始對世族門閥下手。”
“然而除了幾個敏感的開國皇帝,皇權(quán)對世族的打擊效果往往微乎其微,帝王無力制約世族的原因是,世族在社會上是隱性存在的,分散在各地,除了世族本身,沒有人知道世族的根基有多深。”
“如果官員們是皇帝掌控國家的網(wǎng),皇帝的命令由官員們來具體實施,那么世族就好比網(wǎng)本身有了意識,它不再是皇帝意志的體現(xiàn)。由于是文化的制定者,皇帝的官員選拔制度實際上也是由世族制定的,這就導(dǎo)致只要文化不改變,社會制度不變,選拔出來的官員就一定是世族出身。”
“就算是那些開國皇帝對世族的清洗實際上也是像割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而皇帝唯一能徹底根除世族的辦法就是摧毀整個社會的文化和帝王制度,而這樣一來,皇帝本身的合法性也就會受到徹底的破壞。這是幾千年封建社會世族存在的原因。”
沈胖子說的時候非常的平靜,然而我已經(jīng)過了那種別人說什么都信的年紀(jì),他的再入神,我也只是聽聽而已。這種事由于年代太過久遠(yuǎn),許多東西都已經(jīng)消逝在時光中,空口無憑,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分辨出真假,不過這樣也好,權(quán)當(dāng)在聽故事。
沈胖子說話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似乎那些舊事中的情緒已經(jīng)感染了他,說是懷念也好,難過也好,此時的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無助。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沈胖子給我的印象都是那種精明強悍,做事圓滑,甚至有些強硬的人物,這樣的人一般不會在別人面前露出示弱的情緒,因為那會讓人質(zhì)疑他的能力,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又怎么能做好生意呢?
然而比故事更能感染人的,就是情緒!我分不出故事的真假,但是我相信沈胖子顯露出來的情緒,如果這是在表演的話,我覺得他真的能拿個奧斯卡小金人。
(沈胖子的原話有很多犯忌的地方,即使到了今天,也有很多敏感詞,我不敢一句不變的記錄下來,因為我不想給自己和家人惹禍上身,所以那些細(xì)節(jié)我會模糊化處理,盡量不影響故事的趣味性。)
現(xiàn)在的統(tǒng)計學(xué)有種說法是,人類社會水平發(fā)展的越快,人口的繁衍就會越快,尤其是在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的年代,按照聯(lián)合國的2013年的人口普查結(jié)果,地球上某些區(qū)域的人口數(shù)量確實是在直線上漲。
網(wǎng)上還有一種更夸張的說法是,據(jù)統(tǒng)計成吉思汗的直系后代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十萬之多,如果這是真的的話,除開成吉思汗本人強大的生殖能力之外,從元朝到現(xiàn)在,他的直系親屬幾乎是在呈幾何倍數(shù)增長。
所以,如果有這樣一個族群,幾乎把持著歷朝歷代的重要官職,享受著巨大的權(quán)力和財富,這保證了他們較高的生活質(zhì)量。最關(guān)鍵的是,持續(xù)了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除開戰(zhàn)亂和自然災(zāi)害的影響,即使這個族群掌權(quán)的時候,也就是漢朝的時候,只有幾十個人,到了現(xiàn)在,經(jīng)過那么長時間的繁衍,那么這么長的時間里,這個族群會壯大到什么程度?
生育率再低到現(xiàn)在至少也有幾百萬人了吧?
這么龐大的族群是如何保持隱性存在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呢?而且,按照我國古代的生產(chǎn)力水平,尤其是明清兩朝,根本無法額外負(fù)荷這幾百萬人的消耗,這是我對這個族群是否存在的最直接的疑問。
我并沒有掩飾自己的看法,很直接的說了出來,如果沈胖子顧左右而言他,或者直接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那他就是蓄意在騙我了,不管他有什么原因,我都會把他當(dāng)成一個騙子。
聽我這么問,沈胖子的臉上露出尷尬的樣子,他看了一眼王倩,又看了我公子哥一眼,沈胖子松了一口氣。我預(yù)想中他可能會不知所措,可能會慌張,甚至可能會惱羞成怒,就是沒想到他會尷尬,我總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聽到我們說了這么久的朝代更迭,儒家文化什么的,老黑本來就不懂這些,聽著聽著就有點不耐煩,只是沈胖子剛才說的入神,我聽的也有趣,就沒好意思打斷,自顧自的歪著頭睡覺。
小墨依舊低著頭,不知道是在聽我們說話,還是在假寐。
沈胖子明顯放松了很多,拜拜手開始對我解釋。
其實他口中的世族并不是一家人,而是由幾個大姓組成的一個族群,也就是那些謀士的后代,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們這些人是不跟外人通婚的,實行的是族內(nèi)通婚。
我娶你妹妹,你娶我姐姐什么的,前面一代人還好說,往后就有點近親結(jié)婚的意思,古代人又不懂這個,這就導(dǎo)致世族里生育率低的嚇人,好不容易生下個孩子吧,還有很大概率是那種畸形人。
古代人迷信,一看到這種畸形嬰兒,就以為是鬼神作怪,即便他們是同時代里最聰明的一批人,也逃不出時代的局限性,往往把那些畸形嬰兒就給安樂死了,在加上戰(zhàn)亂,意外什么的,整個族群的人口其實并不是正態(tài)增長的。
另一方面,這個族群里但凡長大成人的,幾乎都是聰明絕頂?shù)娜宋?,再加上這個族群本身深厚的底蘊,龐大的官員網(wǎng)絡(luò),所以,歷朝歷代重要的官職其實都是掌握在這個族群手里的。
舉個例子,漢朝實行的是察舉制和孝廉制,察舉制就是皇帝任命官員的時候,是依靠朝中的大臣推薦的,比如說我老爸是宰相,我老丈人是大司馬,那么選官的時候,我老爸推薦我舅子,我老丈人推薦我兄弟,這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再說孝廉制,就是以孝道選任官吏,哪個人孝敬父母,每天把老爹哄得開開心心的,皇帝就讓誰做官,表面上看是在鼓勵孝道,實際上呢?
皇帝自己住在皇宮里,他其實并不知道誰孝順誰不孝順,這時候就是靠官員的一張嘴,說誰是孝子誰就是孝子。
這也是世族能在漢朝迅速上位的原因。
漢朝往后的朝代一直都差不多,換湯不換藥,一直到唐朝,唐朝開始實施科舉制。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對世族造成了很大的沖擊,但是這種方法只是遏制了世族力量的擴張,并不能從根本上把世族連根拔起。
我們知道科舉制其實就是考試制,什么鄉(xiāng)試縣試院試,一年一小考,幾年一大考,算上寒窗苦讀的十年,從讀書到考完大大小小的試,不說中沒中,光是走完這個流程,二十年算少的。
期間,要花錢的地方數(shù)都數(shù)不完,筆墨紙硯私塾錢,考試的時候要提前半年進京,趕路吃飯住店這些都是要大把大把的錢的。而且,讀書人是不干活的,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心只讀圣賢書。
想想看,有多少人家能花的起這么多錢,而且還要犧牲一個壯勞力。根據(jù)我國史書上的一些記載,一個村子能出一個小地主,大概十個村子能有一個大地主,平均十個大地主家才能出一個讀書人,這還是幾乎家財散盡,咬著牙供的。
所以科舉制并不像電視里面演的那么普及,而且古代的老百姓除了養(yǎng)活自己之外,還要養(yǎng)活政府,基本上每個成年男性都要交稅服役,稅分為丁稅,田稅,中央收的裞,地方收的稅,七七八八的有十幾種那么多,再加上成年男性每年都要服役,多是幫政府免費干活,修長城開運河什么的。打仗的時候就是當(dāng)兵,叫服兵役。
所以,那時候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負(fù)擔(dān)是很重的,別的不說,除了養(yǎng)活老婆孩子,交政府的苛捐雜稅,不借高利貸就不錯了,辛辛苦苦忙一年,也剩不下來什么。
像范進中舉之類的也就是小說里寫寫,真要有這樣的人,等不到中舉,全家不餓死也被政府收稅的官差打死了。
這就導(dǎo)致科舉制的競爭實際上沒有電視里演的那么激烈,別的不說,唐朝的時候人口已經(jīng)過了千萬,可是參加科舉考試的,滿打滿算也就百多人。
而世族本身又是封建文化的制定者,再加上朝中有人好做官,實際上科舉制實行沒多久,重要的官職就又回到了世族的掌控中。
但是這次,世族變得更加的小心,他們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方式掩蓋了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我國歷史上很多勢同水火的能臣和貪官,其實他們都是世族中人,在忠與奸的表象下,他們身后站著的其實是同一種力量。
沈胖子的語氣認(rèn)真而堅定,這表明他對自己說的話十分的有把握,我不清楚他為什么會對幾千年前的事這么肯定,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說起這個,但我突然就被他所說的話勾起了興趣。
這些驚世駭俗的說法我腦子里一直模模糊糊的有點印象,但那都是模棱兩可的猜測,甚至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沈胖子的說法就要有邏輯且詳細(xì)的多,我不知道他最終要表達(dá)的是什么,我想聽他說下去。
沈胖子的表情變得有點迷茫,他說的越來越慢,如果說先前他是在說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故事,那現(xiàn)在他就是在說自己的經(jīng)歷了,最起碼是與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的事。
沈胖子告訴我們,在他十四歲之前,他沒有見過陽光,沒感受過風(fēng)吹,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
從他記事起,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灰暗的油燈下度過的,沒有人告訴他,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他差點以為那些似乎沒有盡頭的幽暗石室,就是整個世界。
有種說法是童年對一個人性格的養(yǎng)成是至關(guān)重要的,有很多反社會人格的人就是童年的時候受到虐待或者留下過心理陰影,我不知道這種說法對不對,不過看著沈胖子說話的樣子,他真的是童年的時候有心理陰影,不知道晚上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不會人格分裂。
如果不是坐在沈胖子對面看得到他的表情,我真的會以為他是在跟我開玩笑。他說話的時候會不時的看向王倩,他們兩個眼神交流的非常頻繁,看上去十分的親密,但我總覺得怪怪的,似乎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像普通的親戚。
說實話,話題突然從歷史文化轉(zhuǎn)向了兒童心理,我確實是有點不適應(yīng)的,作為一個成年人,我不知道沈胖子說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聊了這么久,基本上都是沈胖子在說,我們在聽。手里的開水已經(jīng)涼的差不多了,我心里早就有個疑問,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忍不住想說出來了。
其實,從剛才我就一直有個疑問想問沈胖子,這么多詭異的事,他是從哪里知道的?而且我好奇他為什么這時候跟我們說這個。
這時候沈胖子終于說完了,他并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企圖,似乎跟我們說了這么多,就單純是為了情感上的發(fā)泄。
我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神胖子哈哈一笑,神色之間卻有點無奈的說道:“這一次出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去。我們總算是認(rèn)識一場,有些話不能讓外人知道,爛在肚子里又覺得不甘心,大家聊聊也算是一個見證。”
沈胖子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聽他這么說,似乎他的處境很不妙?難道這次送葬,我們送的不是他的師傅八爺,而是他?我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這個地步,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公子哥臉上剛才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這時候聽沈胖子這么說,他一臉凝重的問道:“沈老板,這話怎么講?”
沈胖子笑著搖搖頭:“一句話,命中注定,報應(yīng)也好,贖罪也好,都是命。”再問他就笑著不肯說了,也好,人各有命,大家也都是聽天由命罷了。”
沈胖子的語氣變得很奇怪,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配上他肥頭大耳的長相,看上去就有點不倫不類,給人一種故作滄桑的感覺。然而他話語中的含義卻有點模糊不清,似乎是在警示什么,卻多了一點危言聳聽的意味。
公子哥站起身對他說道:“沈老板,有什么話不妨直說,這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風(fēng)格。”沈胖子苦笑了一下,突然開始松自己的皮帶,公子哥正好站在他對面,看到他這個古怪的動作一下子愣了,我也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公子哥后退了一步,開口說道:“沈老板,看不出來原來你好這口?不過,我雖然長的俊,可不是gay,要不,你看這小伙子就不錯。”
公子哥說著一指我,我沖他豎了豎中指沒說話。沈胖子把自己的上衣下擺一把撩了起來,然后把上衣脫了,露出大腹便便的上半身,我一下呆住了,沈胖子身上的皮膚又白又肥,最要緊的是,他的身上的肥肉上有著一道道的疤痕,很明顯是刀割的。
那些疤痕有一些還結(jié)著珈,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久,但是因為沈胖子的皮膚真的是太白嫩了,看上去就有一點觸目驚心的感覺,如果是一個女孩子的話,我會直接懷疑她遭到了家暴。
我不明白沈胖子為什么會讓我們看這個,他的臉上是一片麻木的表情,配合著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就有點悲涼,悲傷而且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