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望著床架上面的木板越想越覺得不對,而那張布滿細紋的臉也逐漸清晰起來。我終于想了起來,那張臉的主人是當初在牟尼溝使用巫蠱之術的那個叫做嚴婆的人。
想到了這個,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開始有些慶幸,如果洛歌真的就等于嚴婆的話,那么我沒有吃那碗她煮的面是多么正確的決定啊。然而一旦想到此,我的內(nèi)心又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那個嚴婆在牟尼溝的時候就接連用蠱術殺了兩個人,會不會說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盯上我了呢?只是因為堪布找到我和趙萬生幫忙,而我們恰巧又排查到了她的身上,所以才使了一個緩兵之計呢?
想著這些東西,這覺是肯定睡不安穩(wěn)的了,我現(xiàn)在只想沖到那個叫做洛歌或者叫做倒爺還是說應該是叫做嚴婆的人那里呢?我真想好好地問上一問,究竟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殺了我?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我是一個練就鬼器的極佳東西呢?還是說她和那個傳說中的宋先生是一伙的呢?想要將我怎么樣呢?
心中無比的郁結,想找個能夠信任的人去訴說,卻發(fā)現(xiàn)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冷凝并不是我說能找到就能找到的,她這個家伙可要比趙萬生更加神叨。
屋子卻是再也呆不住了,想著不知道對方何時就會對你伸出毒手,心里總是像被什么東西拽著一般,忐忑得很。
想著想著,便打開了門向外走去。若是在市里,定然這個時間還會有那么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飯店或者是大排檔的,至少會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自己也可以去那便利店買上幾罐啤酒和花生米或者是雞爪一類的下酒小菜。
但是這兒?縣城邊上,哪有呢?我沿著路往前走,看到一家食雜店。想著這種食雜店雖說不是像市區(qū)那種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但也總算是有人在里面的。
于是對著那緊閉的木門大力地砸著,“有人么?有人么?”我似乎是想將我這滿肚子里的憋悶都發(fā)泄到這拳頭上來。
木門打開,一個穿著跨欄背心的胡子拉渣的大叔將那門打了開來。
“干什么!干什么!”大叔顯然對我砸門的舉動很是不滿。想想也是,這兒的人普遍睡得早起得早,一年到頭恐怕也不會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大晚上砸門的人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對大叔解釋著自己是來買東西的。畢竟是有生意上門,大叔雖然不大高興但還是勉強露出了笑容。
大叔將我買的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上之后,我便拎著這東西徑直往前走了去。一直走到了沒有人住的地方,我才停下了腳步蹲坐在那石頭上。
本是因為找不到開口想拿揚文一用,但手卻摸到了師父給我的令牌。想著令牌中的猙雖不是人也不是鬼,但起碼也是個通人性的家伙,或許可以把他叫出來好好聊聊。
白煙從令牌的尖端冒出,猙又幻作了人形?;蛟S他是以為有敵情出現(xiàn),我才把他叫了出來。狹長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絲殺氣,不停地掃視著周圍。
想必是沒有感覺到鬼氣的存在,猙顯得極為懶散。他伸了個懶腰臉上也帶著一絲不滿。“你叫我出來干什么?”
“陪我聊聊天!”我說這話時并沒有任何感情色彩而言,也談不上有那種對于這么晚無事叫猙出來的愧疚。
這種語調(diào)的說話顯然是把猙惹火了,他一下子便沖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了他的手在我的頸部一環(huán),尖銳的指尖離我的皮膚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我相信以猙的實力,此時若是想殺我,只需要關節(jié)輕輕一彎,我便可以永遠閉上了嘴。
見此,我連忙服了軟。“那個,實在是不好意思猙。其實,我是有件事不知道該找誰商量了!”為了防止猙不饒了我,我還在末尾加上了一句此事事關重大。
猙那雙眸子緊緊地對著我的眼,似乎是在確認我有沒有扯謊。大約僵持了能有半柱香的時間,猙才緩緩地松了手。
“什么要緊的事?”猙這個家伙,我對他態(tài)度不好就擺出一副要吃了我的感覺,他對我態(tài)度不好,卻儼然是理所應當?shù)摹?/p>
“你還記得和我一起的那個女的吧?”我并沒有叫出洛歌的名字。一方面,是我現(xiàn)在也不確定那個和我呢喃的家伙究竟是誰;另一方面我覺得就算我叫出了名字,猙這個家伙也未必就能知道洛歌是誰。還不如說是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的呢。
“是那個叫寧洛歌的女的吧?”猙一揚眉,說出的話簡直是驚到了我,“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縮在令牌中又不是與世隔絕!”
我連連點了點頭,“猙,我發(fā)現(xiàn)她可能要加害我!”加害與否,我其實并不能就此確定,但至少我相信她絕對是心懷鬼胎的。
猙一聽到我說要加害我的話時,眼神中的兇煞之氣又再次顯現(xiàn)了出來。那是一種要將我活剝了掉的感覺。我并不是太敢與這樣的猙直視,但同時我又對猙的反應而有所動容。
“殺了她!”猙的牙齒在嘴里磨得聲聲響,拳頭也握的嘎嘣嘎嘣的。我連忙拍了拍猙的肩,像朋友一般地對猙解釋著。
我告訴猙,這個家伙現(xiàn)在還不是一定就要殺我,而且我總覺得她得背后在蘊藏著什么陰謀。但說起來,這個陰謀究竟是什么呢?我卻并不大知曉。但猙卻始終貫徹著那種如果對我不利便殺之的宗旨。
雖說到最后勉強讓猙收了殺氣,也同意了迂回作戰(zhàn)的方法。但我和猙由于缺乏這方面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半天也沒制定出一個可行的作戰(zhàn)方略。
倒是猙提醒了我,雖說不能再給趙萬生添什么麻煩了。但這個家伙最擅長的便是迂回作戰(zhàn)了。打個電話,總算是沒有違背我當初的雄心壯志!
然而電話剛一接通,那面便傳來了一頓血罵。趙萬生罵娘罵了大約十多分鐘,才漸漸恢復了正常。
“你小子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啊?你在哪了?”他的聲音大得很,使得我不得不將電話離得耳朵略遠了一些。
“那個,師兄,你先別問我在哪。我是有件事想請教!”我很虛心地對著電話說道,但卻不想這根本難以平息趙萬生的怒火。
“你他媽的不告訴我在哪就想請教問題,你是不是想死?我跟你講,師父讓我照顧你,你他媽的就這么不告而辭,你這是想陷我于不忠?。∧阈∽硬皇怯蟹N么!有種別問我事啊!”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趙萬生這么大的火氣,想要勸說卻是不可能的。只能一個勁地裝孫子,不停地跟趙萬生賠禮道歉。
最后,趙萬生才說到了他生氣的另一個關鍵原因,那就是我沒證的他的同意就帶走了他那寶貝背囊和里面裝著的幾萬塊現(xiàn)金。
我不斷地解釋著說自己是想要出來歷練歷練,畢竟在趙萬生身邊,總是趙萬生用羽翼在呵護著我,那樣我是永遠長不大的。
當然,我還不忘將趙萬生好好地從頭到腳地夸了一遍??赡苁沁@馬屁拍對了點上,趙萬生雖然還在生氣但也總算肯伸出援手了。
于是,在趙萬生的協(xié)助下,我和猙總算是制定出了一個較為完美的作戰(zhàn)計劃!見計劃制定妥當,我怕趙萬生在死纏爛打地問我在哪,于是不由分說地便道了聲拜將電話按死了。
看著通話中斷的符號顯示在手機屏上,我想趙萬生一定在電話那頭氣炸了。雖然很想跟師兄好好聊聊,但一想起那個自稱是我大嫂的女鬼,我這心便徹底橫了下來。
簡單地交代了猙幾句,便收拾了東西往宅子的方向走去。雖說還是在夜里,但我仍舊無情地砸開了洛歌的房門。
“等一下,我穿件衣服!”洛歌那溫柔甜膩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換來的卻是我在心底的一聲冷哼。我心里暗自想道,換衣服?是換張臉吧?
房門打開,寧洛歌那家伙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將她那張較為標致的面孔襯托得恰到好處。但此時此刻,我看著那種面孔,心里卻是不住地作嘔的。
這個假面人,我真是恨不得一把將她臉上的那層皮扯下。但想起作戰(zhàn)計劃,我還是強忍了下來。
“洛歌,我想和你聊聊!”我淡淡地笑著,但是心里卻是在不住地盤算著,想著下一步自己該如何出手!
“聊聊么?”洛歌側了下身子便將我讓了進去,我看著洛歌臉上露出我自己最為厭惡地那種虛偽的笑容。
坐在洛歌的床邊,我倆聊了很多很多。我想既然已經(jīng)被對方玩弄于手掌了,而且看那樣子對我的了解也是頗多的。倒不如我將自己那些事情略微修飾地跟她講講來測試她的反應。
我并沒有說自己是如何進的陰陽這一行當,只是輕描淡寫地講述了我遇到趙萬生之后的事。而對于牟尼溝捉拿兇手這件事,我卻是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同時,還不忘側眼觀察著洛歌的神色。當我說道嚴婆的時候,洛歌的神情有了明顯地變化。而我在這個時候悄悄地摸了一下令牌示意猙可以出來了。我則在猙出來的同時對洛歌厲聲說道“其實你就是嚴婆!”
我將揚文抵在她的脖頸上,追問著她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原以為她會做出什么應戰(zhàn)的準備或者其他我設想的舉動,但卻不想是清淚滑過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