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棚這種地方真是糟糕的不得了,臭哄哄的讓人恨不得在這一刻就從中跳出來。但看著外面那兩個陰兵,我還是用手捂住了嘴不讓自己有一絲機會會發(fā)出聲來。
兩個陰兵端著槍這挑挑,那掃掃,時而互相點點頭,時而打打手勢彼此示意。陰冷之氣逐漸將我包裹,就連牛棚里一向溫順的老牛此刻都顯得有些躁動不安了。
稍稍一愣神,一桿黑色的長槍便從外面直刺進來。
我順著長槍往上望去,對上的正是那兩個陰兵的臉。陰兵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一雙利眸似有穿透人心的魔力。我看后,竟產(chǎn)生了一種死亡的感覺。
這是我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的距離是如此之近,似乎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得到。古書有云,凡見陰兵者必死無疑。難道說,我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么?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我便高舉雙手從牛棚中走了出來。“我投降!”
那兩個陰兵看我雙手高舉,一個反扣便將我押到了那個為首的軍官面前。軍官也不言語,揮了揮手示意將我押下去,看那樣子是要容后再處置么?
我被這兩個陰兵押解著跟隨著陰兵的大部隊繼續(xù)向前走去,逐漸地似乎是走到了一個結(jié)界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我感受到了強烈的陰氣,陰冷的風吹過,將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給割裂開來。
臉上,脖子上,胳膊上全是被陰風拂過之后而造成的創(chuàng)口,鮮血不斷地從血管內(nèi)向外滋滋地冒出。但此時此刻,不知什么時候會死的恐懼感遠遠要比現(xiàn)在身體上的疼痛要強烈得多得多。
穿過結(jié)界,進入到的是一個看起來與現(xiàn)世沒什么不同的地方,只是這兒我敢肯定絕對不是石頭村。沒有那么多的石頭,全部都是平坦的土地。土地上也有很多在那勞作的人們,大多穿著灰色的粗布短衫,看起來并不像這個年代的人,
我側(cè)著眼看著那群勞作的人們,一個個和這群陰兵很是相近,面無血色,表情僵硬。很是機械地不斷地在那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我知道,田地里的這群家伙并不是人類而是一群陰鬼。怕是我已經(jīng)被他們帶到了鬼怪們所居住的地方了吧?
早在矮樓讀書的時候我就見過說陰兵過道最終往往會走向人類與鬼魔之間的陰門,而此刻,我正是在陰門。
我低著頭,任由他們押著我前行,直至一個洞穴前,軍隊才停止了行進。為首的那個軍官模樣的人低著頭走進了洞穴,擺擺手示意他們將我也帶進去。而軍隊的其他人則一分為二守在洞穴外面,筆直地站著。
剛被押進洞穴,腿窩處便被旁邊的士兵一踹,使得我不得不跪在了地上。按照我那淺薄的知識而言,陰兵通常是不會說話的。所以,在我聽到那個為首的軍官開腔時還是被驚了一下的。
“你個漢奸,看我今天不殺了你!”軍官站立在我的面前,從腰間掏出一把王八盒子抵著我的天靈蓋。嘎嘣一聲,不用看也知道這是將子彈上了膛?;蛟S是因為被這槍指著出現(xiàn)了幻覺吧,我竟然感覺自己嗅到了一絲絲的火藥味。
心里也變得十分忐忑起來,不斷地擺著手,示意自己不是漢奸。但想要說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如同壞掉了一般,一個音也發(fā)不出來。
那軍官似乎是覺得一槍斃了我太過于便宜了,收起槍,對著我的臉就是一巴掌。我感覺自己的臉被這一扇都扇腫了,熱熱的,疼疼的。雖說這群陰兵沒有將我的手腳捆縛住,但我卻又動彈不得。
心里一遍遍地暗罵著,“媽了蛋的,有種讓爺爺我活動開,看我不滅了你們!”但這種話也只能是在心里想想了。若是我真能將他們滅掉的話,一開始我就不至于被抓了。
我嘆了口氣,想著如果真的要死那就不如死得有情懷些了,于是昂首挺胸,眼神中強迫自己流露出那種不怕死的感覺來。
那軍官或許是第一次看到像我這樣的“漢奸”,拍了拍手便坐在那一副坐山觀虎斗的感覺。而我的心頭也逐漸涌現(xiàn)出了一絲不安。
果然,我的第六感沒有欺騙我。過了一會兩個士兵帶著一個健壯的一臉橫肉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穿著一身黃綠色的軍服,衣領(lǐng)處則為紅色??雌饋響?yīng)該是個日本人的樣子。
我看著對面的家伙,死氣沉沉,臉上帶著很濃厚的恨意。悄悄開啟靈源,發(fā)現(xiàn)那個疑似日本軍人的男人的身上正散發(fā)出源源不斷地鬼氣。這一點雖然和在場的那些陰兵差不多,都是鬼氣四冒,但也有些不同。
陰兵身上的鬼氣大多是黑色的而且雖然有恨但是卻感覺不到有其他陰靈對其的怨恨;而眼前這個家伙身上背負著太多的血債。感覺他似乎和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村落應(yīng)該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我還在琢磨著這些事的時候,陰風忽然猛地刮了起來,那個日本軍官便沖了上來。拔出他腰間的佩刀,對著我就是一個斜劈。
還好我反應(yīng)快點,不然我想準成為這個家伙的刀下肉泥了。從地上打了個滾翻了起來,摸了摸后腰,幸好揚文還在。但我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拿出揚文的時候。于是連忙對著那個日本軍官的胸口就是一個飛腳。腳踹在他的胸口時,我并沒有感覺到切實存在的那種實感,反而有一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
那日本軍官一下子便拽住了我踢過去的那條腿,緊緊地用手箍住然后原地旋轉(zhuǎn)開來。我只感覺自己像是在起飛一般,被他拽著不斷地旋轉(zhuǎn)。隨后,咚地一聲將我摔在了地上,連忙拾起地上的軍刀。
我被他死死地壓在地上,他單膝跪在我的身上,膝蓋緊緊地磕著我的下巴,一副殺紅了眼的感覺,舉著軍刀猛地一揮。
顧不得會疼,我一把伸手抓住了那刀。刀鋒是極其鋒利的,但為了阻止刀的前行,無論多疼我也只能咬牙忍耐。那軍官似乎是覺得軍刀取不到什么明顯地效果了。手一揮,瞬間出現(xiàn)黑色的長指甲,那指甲尖尖的,我感覺如果被撓上一下,定然是了不得的。
于是,費力地將刀向邊上一撥了,另一只手連忙控制住他即將撓過來的利爪。因為我這一控制,他的下半身相對就活動了一些。
我也感覺自己不像剛才那般被死勒了,連忙側(cè)了個身對著這個日本軍官就是一踹。雖說沒踹到什么要害,但還是擦到了邊。我順勢連忙將那日本軍官撲到,從后腰抽出揚文抵在了他的頸部。
我看了看坐在那的那個押我來的軍官,仍舊面無表情,似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與他毫無關(guān)聯(lián)一般。我見此,倒也不慌了。
如果說我注定是逃不出去的,哪我倒不如現(xiàn)在拉上一個墊背的呢。我用揚文慢慢地劃開他的咽喉,刀刃將皮膚一層層地剖開,能夠看到喉管的存在。白色的軟骨配上粉嫩的肌肉,我感覺我的手在顫抖。那種顫抖并不是來源于緊張,而是來源于興奮。
揚文的刃尖逐漸探入到那人的喉管然后向兩邊慢慢地切割,逐漸將喉管里的空氣完全釋放出來。抬頭看一眼那軍官的眼睛,仍舊充滿殺意,但他也只能在那眨著眼了。
不過對方終究是鬼,若是人的話,這么切割下去早就血如雨注了,死也就只是一瞬間的事了。這個家伙有完美的修復(fù)能力。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家伙的喉管便一點點開始愈合,脖子上的皮膚也逐漸合攏。
或許是我這么做挑釁到了他,他揮舞著兩條臂膀?qū)χ业暮蠹咕褪且粨?。這一擊,我甚至都聽到了脊柱發(fā)生斷裂的聲音。疼得我一下子便躺在了地上,不停地滾動。
那個軍官還不死心,拿起他的軍刀對著我又是一豎劈。雖然閃過了沒有傷到要害,但這一刀卻也結(jié)結(jié)實實地劈在了我的左肩上。左肩頓時就出現(xiàn)了一道十多厘米的創(chuàng)口,鮮血汩汩地從創(chuàng)口中流出。我看著那深深的刀口,感受到那鉆入骨髓的疼痛,我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胳膊是不是就此廢了。但用另一只手碰了碰發(fā)現(xiàn)雖然傷得很嚴重,但應(yīng)該還不至于甩著甩著就掉了。
即使是沒受傷的我,認真起來也可能只能和這個家伙打成平手。更不用說是此時已經(jīng)受到餓了傷害的我,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呢?
我這么想著的時候,卻被那個家伙第N次摁倒在了地上。我想要閃躲,但那家伙卻一腳踩在了我受傷的肩肘上。高高舉起那把軍刀然后對著我的腦袋就要劈下來。
然而就在刀刃離我只剩一厘米的時候,突然一股金光從我的身上發(fā)出。金光頓時就將那把軍刀化作了齏粉,我雖還不甚明白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似乎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得救了。
然而短暫的金光過后,我本想繼續(xù)應(yīng)戰(zhàn)。但卻只覺得腦袋混漿漿的,眼皮也很沉便陷入了深度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