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高掛了。在小旅館吃過龍婆親手做的早飯后,我們便準備啟程了。臨走的時候,龍婆卻把我拉倒了一邊。
“小寇子,你們辦完事回來的時候能不能來龍婆這兒一趟呢?”龍婆佝僂著身子,微笑的望著我。
“當然可以啊。龍婆,是不是有什么事呢?”因為之前就覺得龍婆有些眼熟,所以龍婆有所拜托時,我一定會答應(yīng)的。
但龍婆似乎有所隱情只是一個勁地說等我從雙流縣回來再說。坐在開往雙流縣的車上,我發(fā)現(xiàn)除了倒爺和趙萬生外,之前在小旅館的石頭幫的人只有那個叫做猴子的人還在。
“猴子哥,究竟什么是石頭幫???”車上的氣氛很是凝重,誰也不說一句話。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壓抑壞了??戳丝蹿w萬生,一臉死氣,自然是不敢去打擾的。而猴子的感覺倒是要好不少,所以我選擇靠近了猴子。
“你竟然不知道什么是石頭幫?”猴子聽到我這么問,一臉的吃驚不相信。
“其實就是做玉器生意啦。但我們和一般的玉器生意人不大一樣,我們是專從咸魚手里得的。”猴子說起話來笑瞇瞇的,但我卻知道這種人往往是最深不可測的。
“咸魚?”我皺了皺眉,什么叫從咸魚手里得?市場上賣的咸魚還有玉石送?當然,很快我便反應(yīng)過來。他所說的咸魚應(yīng)該是句黑話,大概也就是尸體的意思吧。
猴子見我那種反應(yīng),便明白我是一個小白了。于是便將這道上的黑話一一介紹給我聽。包括他們昨天所說的老仿,生玩,石頭,二十桶水這些專有名詞。
車在高速和底道間來回轉(zhuǎn)換,最終停在了一扇大鐵門外。從鐵門往里望去,是一眼望不盡的花園別墅。
倒爺在門口按了兩下鈴,便出來了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和倒爺并沒有什么交流便直接把我們迎了進去,那感覺仿佛早就知道我們的到來。
從大門走到別墅的門,大約走了近半個小時,這不得不讓我慨嘆這個叫做霍啟達的人是有多壕。
別墅的門一推開,眼睛便被他那金黃色的裝潢給驚嚇到了。完全徹頭徹尾的土豪裝修,而出來迎接的人也是十足的土豪氣。
“倒爺,哈哈,歡迎,歡迎。”濃厚的川普從面前這個肥胖的身軀傳出,外加上他那頗為搞笑的八字胡讓我差點就讓我繃不住了。但看看周圍那兩個家伙都一臉正氣地看著對面的土財主。
土財主將我們讓進了別墅,然后倒了幾杯傳說中的82年拉菲,一臉虔誠地看著我們。“霍先生,這位是玄門的趙先生,旁邊那位是他師弟,寇先生,這位是倒古兒的侯先生。”倒爺介紹我們的時候至始至終并沒有低著頭,這也使得我第一次看清了她在斗篷下的面容。
不過,說是面容,我想用面具或許更為合適。因為倒爺至始至終都帶著一個純白的面具,這也使得我有些懷疑,面具下面的人真的還是昨夜拿刀威脅我的人么?
會不會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人我也不曾知道呢?只是感覺中,氣場和昨夜似乎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倒爺?shù)呐笥丫褪俏业呐笥?,我霍某無任歡迎。阿豹!”霍啟達拍了拍手,身后便走來了一個和剛才引我們進來穿著無異的男人,只是他長得更為兇狠罷了。
“阿豹,準備飯菜。讓我和這幾位新朋友好好聊聊。”霍啟達說起準備飯菜時,嘴唇上的八字胡撇的更歡了。
“且慢。還是正事要緊?;粝壬液臀?guī)煹芟胍热プ鎵灴纯础?rdquo;其實我的肚子早就有點餓了,早飯本就沒吃多少現(xiàn)在又加上在車里顛了這么久,肚子早就抗議了。
然而師兄話已出口,我也唯有點頭應(yīng)和,“是啊,霍先生,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您家祖墳吧。”
霍啟達顯然是沒有想到我們倆會這么不識抬舉,違了他的意思。但由于我們畢竟是倒爺請來為他祖墳驅(qū)鬼的,所以縱然不高興也只能忍在肚子里。
“阿虎,你帶他們?nèi)ィ?rdquo;我一聽這霍啟達這些手下的名字,整個一個動物世界,豺狼虎豹的,甚是傻缺。但,畢竟是衣食父母,我也就沒在說些什么和趙萬生一起跟著那個被喚作阿虎的男人一起出了別墅。
從別墅出來,阿虎便開著那輛路虎便往郊野開去。
“這座山便是霍先生家的祖墳了。”阿虎指著擋在車前面的這座山說道。
“這座山?那你們說鬧鬼是哪里?”我看了看那座山,目測來說如果是登山愛好者的話想要把它逛遍怕是沒有一個禮拜都很難完成,而現(xiàn)在我和趙萬生卻是要在這座山上尋鬼,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的假設(shè)。
“不知道。滿山吧?”阿虎看了看那座山又看了看我們,眼神中透露出的滿是不信任。“不過說鬧鬼其實也只是老板和太太看見了,我們一起上山的其他人反正是沒看到。”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趙萬生從背囊里拿出了一個羅盤在山腳下走著,而我則裝作很懂的樣子在那詢問。當然,這些詢問的話也都是趙萬生在來霍家之前交給我的。
“上個月初四,是我們老太爺?shù)募沙?。那天可是一大早我們就拿著金銀財寶上了山,準備燒給老太爺?shù)?。但我們在那面剛起了火,就聽太太和老板在這面大叫什么有鬼。”或許是講的有點多口渴了,阿虎從駕駛座的位置拿起了一瓶水就開始喝。但這水剛進到嘴里,阿虎便倒了地,嘴角不斷地滲出血來。同時,眼睛也瞪得極大,似乎是見到了什么恐怖的畫面。
我見到這種死因,就算再怎么經(jīng)驗不足也還是意識到了不對勁,忙開了靈源去感知。
果然,我感覺到面前的那座山散發(fā)出了一股濃厚的黑氣,而且有一股黑氣竟然縈繞在我們的周圍。雖然看不出這黑氣的具體屬性,但我卻深刻地感受到這黑氣的強大。
“師兄!”我見趙萬生的神情也頗為凝重,便叫了一聲。
“恩!”趙萬生恩了一聲并點了點頭,看樣子他的確也感受到了這靈力的強大。
“怎么辦?”我有些緊張,看著周圍的黑氣越來越重,感覺心也要蹦出來了一般。我看向趙萬生,但他此時卻是一言不發(fā)。
“嘿嘿嘿。”似乎是女人的笑聲從山里傳了出來。
是女的么?這強大的黑氣的主人是個女人么?我不知道該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的好。因為,越是走在這條路上我便越是發(fā)現(xiàn),陰陽難辨的道理。
“哼哼哼。”這次傳來的是男人的聲音,那種冷笑的感覺和此時站在我身邊的趙萬生冷笑起來倒是有幾分接近的。難道說這靈氣屬于兩個物體么?是這一男一女的靈氣混在了一起呢?還是說這靈氣本就屬于一個物體,而這兩種笑聲也都是出自于這一個物體呢?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時候,耳邊的聲音又多了幾重。有蒼老的,有稚嫩的,有攝人心魄的也有那種一聽就讓人膽怯的。我感覺自己被這聲音搞得手心都有些出汗了,貼身的T-shirt也早已濕的不行,看眼趙萬生,幾乎也除了面色比我強點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對策的樣子。
叫了他一聲,換來的卻是一個噓的動作。大約這種局面又僵持了十來分鐘,身邊圍繞著的那團黑氣也漸漸地又回到了山上。我和趙萬生才帶著阿虎的尸體回到了車上。
趙萬生按照來時記得路線,磕磕絆絆地往別墅開著,一路上臉色鐵青。
“師兄,我們真的有勝算么?”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內(nèi)心也忐忑的可以。
“或許吧。我希望有。”趙萬生的表情很是無奈。若不是恐懼占據(jù)了我內(nèi)心的主體,我想我恐怕會笑出聲吧?
當車停進了別墅的車庫時,我才真正感覺到了安全。而趙萬生也迫不及待地拿著背囊走進了別墅。
“霍先生,我想我們有必要要好好談?wù)劻恕?rdquo;推門進去的時候,霍啟達正和猴子還有倒爺在那吃喝著。雖然有些好奇帶著面具的倒爺是如何進食的,但此時剛才的遭遇已經(jīng)容不得我多想。
霍啟達看了我們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角,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我和趙萬生迎上了二樓的書房。
“兩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問的么?”
“我感覺霍先生家的祖墳似乎被什么很厲害的人精心設(shè)置過,不知是否有這么一回事呢?”趙萬生并沒有說阿虎死了的事,而是說了這么一句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來。
“的確。趙先生,好眼力!我家的祖墳早在我太爺那輩起便找人設(shè)置過。是十分厲害的匯財寶穴。”霍先生說這話時充滿了自豪感,但很快這種自豪感便被趙萬生接下來的話語擊的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