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隨著腳步的止住被吱的一聲打開,從外面走進一個穿著紫色斗篷身后背著一個有粗布包裹的長條狀的東西的人。斗篷將臉遮得很嚴實,這使我很難看清對方的面容。
而對方也似乎是注意到了我這個生人的出現(xiàn)而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怎么會有個芽兒在這兒?”
“倒爺,這位是我?guī)煹?,寇子。寇子,來,見過倒爺。”趙萬生的表情很是恭敬,讓我不得不對眼前這個叫做倒爺?shù)哪腥说纳矸莓a生了疑問。
“哦?你師弟?這么說也是翟鬼眼的人咯?”從斗篷里射出一道藍光,帶著一絲陰冷。他坐在屋子里那張?zhí)珟熞紊希瑪[了擺手示意我們也一同坐下。
“倒爺!”我鞠了鞠躬對面前的人笑了笑,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想著起碼自己不能讓這個人動怒不是。
“寒月”倒爺將身后那個長條狀的東西往桌上重重地一丟。
“寒月么?”趙萬生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但見倒爺那么說也還是將信將疑地將粗布揭了下來。
粗布下面的是一把形若新月的利刃,銀白色的刀套以及露在外面的刀柄,上面刻著不算復雜的花紋,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這真的是寒月!”趙萬生的大手極其溫柔地在那撫摸著刀套,然后緩緩地抽出,看著那寒氣逼人的刀體,眼神也逐漸變得溫柔起來。那感覺仿佛是看到了美女一般,滿是欣賞。
“好刀,好刀!倒爺,我要了!”趙萬生一拿起那把刀就根本放不下手,但還是被倒爺一把奪了過去。
“怕是你買不起!”倒爺?shù)穆曇艉鼙?,不帶有一絲情感。
“哦?若是倒爺肯給個友情價,我就是賣腎也要把它帶走!”看得出趙萬生是真的很喜歡這把刀,連賣腎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我看著那把刀,雖然不知道它究竟價值幾何,但我相信這一定是把好刀。而且就今晚的情形看,石頭幫喊價的時候趙萬生眼睛都不帶眨的就把錢丟在了桌子上。而現(xiàn)在,這個倒爺卻一口咬定師兄買不起這把刀。
或許,這把刀的價值真的不菲。
趙萬生瞥了眼我,知道我一定是對這把刀又不明白了。于是便對我解釋道,“寇子不明白,我給你解釋一下哈。這把刀是戰(zhàn)國時期徐夫人鑄造的,是十大名刀之一。而咱們行走陰陽的,越是老貨越具有驅邪的功效。”
“小先生,看樣你真得跟你師兄好好學學了。”倒爺將刀有用粗布包裹了上,“下次吧,再有好貨給你留一把就是。”
趙萬生見確實沒有希望得到這把刀了之后,便像一縷幽魂一般問道,“那不知道倒爺這次把我們找來是有什么事情呢?”
“接了一個大案子,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幫手。”倒爺扯了扯斗篷的帽檐,似乎他很怕別人看到他的真實樣子。
“倒爺,什么大案子你需要找到我們還需要找到石頭幫的諸位。”趙萬生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石頭幫又看了看對面的倒爺,然后點燃了一支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你們知道雙流縣的那個大財主,霍啟達么?”
“霍啟達?”趙萬生咕噥了一句,顯然他對于這個人是比較陌生的。倒爺見趙萬生不知道霍啟達,便簡單介紹了兩句。
“霍先生是雙流縣的大財主,他這次拜托我的是關于他家祖墳鬧鬼一事。你知道,鬧鬼這種事我不是很擅長。”倒爺?shù)纳矸菥烤故鞘裁矗铱戳诉@么久也不知道這究竟他是做什么的。難道說是一個倒買倒賣的家伙?所以稱之為倒爺?
“鬧鬼?”原本暗淡了的趙萬生在聽到鬧鬼二字之后,突然變得興奮起來。
“呃,那個倒爺,是什么樣的鬧鬼?。?rdquo;對于這個鬧鬼的事情,我也是很好奇的。
“具體的我也并不太清楚,但明天,一切就明白了。”倒爺這么說完之后便讓我們各自回房休息,而他也回房休息了。
躺在小旅館的床上,想著明天又能見到新東西的時候,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了??聪蚺赃叺内w萬生,似乎也是清醒得可以,想必還在惦記著那把古刀吧。
“師兄?”我喚了一聲趙萬生,得到的卻是一聲極其慵懶的聲音。
“我們出去喝一杯?”看著窗外燦爛的星空,也不知為何我就提出了這樣的一個建議。
等了很久,我都差點要昏睡過去了,才聽到趙萬生說,“也好,反正也睡不著。”
由于小旅館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偏僻,我和趙萬生走了差不多近半個鐘頭才找到一家燒烤店。點了二十幾串肉又點了兩條魚和幾瓶啤酒,便坐在那胡吹亂侃起來。
“師兄,那個倒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倒爺?誰知道呢?他在這個圈子里就像一個迷一樣,但總之很有錢很有勢就是了。”趙萬生或許是想起了剛才那把寒月,眼神中滿是遺憾。
“很有錢,很有勢。”這兩句話對于我來說基本和沒說沒什么兩樣,因為我好奇的是倒爺究竟是做什么的。因為他一進來那種氣勢,看起來包括趙萬生在內對其都是極其尊敬的。“那倒爺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他?各種倒唄,也算是咱們的衣食父母呢。”趙萬生一口將杯中的啤酒灌入肚中,似乎是見我還是一臉茫然的樣子,便接著解釋道,“倒爺如果對于咱們來說,提供上等的法器啊,以及陰陽生意啊;而對于石頭幫那群人來說,倒爺會給他們提供一手貨源;若是對于那些倒斗的人來說,倒爺就像是風向標,凡他指出的墓穴必定收獲頗豐。當然,倒爺?shù)纳夥秶h不止這些……”
“遠不止這些?”我已經(jīng)被倒爺?shù)纳夥秶牭囊汇兑汇兜模w萬生卻說他的生意遠不止這些,這不禁讓我大為吃驚。
“恩。倒爺?shù)纳夥秶軓V。包括這個基地,其實也都是倒爺?shù)馁Y產。”趙萬生大口嚼著嘴里的肉,卻不知怎地,總給我一種他是在嚼倒爺肉的感覺。
往小旅館回的時候,月亮已是高掛??戳搜凼謾C上的時間,更是接近午夜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了這一行的原因,我發(fā)覺自己開始對時間格外敏感。
好在只是喝了幾瓶啤酒,狀態(tài)也只是微醺而已。否則,現(xiàn)在面前要是出現(xiàn)一個東西的話,我可不能保證自己能夠解決。
明明只有半個小時的行程,但在兩個喝過酒的人腳下卻足足走了近一個小時才回了小旅館。剛一進院,便感覺到內急。于是和趙萬生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去院子里的廁所解決一下。
“艸,你是多急,連他媽的回房間都等不及。”趙萬生罵罵咧咧地往小樓梯那走去。
而我在樓下小解完后,被這微風一吹,也覺得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走上樓,徑直往房間走去。
門一推就開了,我便直接走了進去,當然,還不忘隨手把門帶上。
“啊!”尖銳的叫聲穿透整個房間,讓我這酒也醒了一半。
只見眼前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半裸的美女,我被驚地張大了嘴,連聲也發(fā)不出來。
“你,你是誰?你怎么會在我房間?我?guī)熜帜兀?rdquo;半天,我才略微緩過了勁。而對面的女人也拿了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背對著我。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憑什么闖進我的房間。”女人轉過頭,一副想要殺了我的樣子。
“你的房間?”被那個女人質問,我的酒徹底醒了。打量著房間,赫然看到了衣架上面搭著的紫色斗篷。再往前看,卻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蹤跡。只感覺脖子上被什么冰冷的東西抵了住,耳邊也傳來了那種冰冷的聲音。
“你要是不想死就不要亂說!”
“你,你是倒爺?”我已經(jīng)被這場面嚇到有些說不出話了。原本一直以為倒爺是個男人,但卻不曾想是一個貌美如花的美女。
“你是趙萬生的師弟?叫寇子?”她將刀距離我的喉管稍微遠了一點,但我還是感覺到了生命被人威脅。
“倒爺,您放心。我要是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舌頭爛掉,不得好死。”我舉著三指對天起誓道。
我感覺到倒爺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將手中的刀緩緩扯開。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時,已經(jīng)披上了那件紫色的皮。
“其實,你長得很漂亮的。為什么要裝作一個男人呢?”看著倒爺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的氣場坐在我的對面,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把剛才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如果不以一個男人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話,怕是我的生意很難做這么大吧。”倒爺拉了拉斗蓬沿繼續(xù)說道,“請吧,我希望你能遵守信約,不然我活剝了你!”她晃了晃手中的刀,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存在。
算是迫于這種死亡的壓力也好,或是其他什么原因也罷。我悻悻地往自己房間走去,就算是躺在床上也仍舊還是感覺有一絲絲忐忑的。
也正是因為這種忐忑,我這一夜都睡得不是那么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