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急,不由地加快了步伐,也管不上胸口發(fā)痛,直接奔向了毒蟲洞的螢石洞穴。山鼠帶著我走過幾次,我早已經(jīng)記在了腦海里。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到了。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微弱的光芒,而洞口密密麻麻排滿了山鼠,堆在一起,守住洞口,不讓任何人靠近,山鼠們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從洞穴里面,更是傳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師父出事了!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蕭寧,站?。∧?hellip;…你……怎么來了……我不是不讓你隨便……來的嗎……沒有我的召喚,你不能私自來螢石洞穴的……”白師父的聲音傳來,他顯然聽出了我的腳步聲,“不要再靠近,趕快離開這里……不然,我讓山鼠咬你了……”
白師父的聲音夾雜著痛苦。我也飽嘗過蠱蟲發(fā)作的痛楚,聽得出來,白師父正被他體內(nèi)的蠱蟲折磨著。白師父蠱術(shù)精湛,能夠折磨得他的蠱蟲,一定非常了得。
我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前走,腦袋上更是急出了汗水,著急地叫:“白師父,你沒事吧。我……進(jìn)來照顧你……你有什么不方便做的,就吩咐我來幫你做……”
白師父喝道:“滾!滾!馬上滾!你要是敢進(jìn)來,看我一眼。咱們就斷了師徒情分……哈哈,我死不了……你給我滾!”白師父的聲音再一次變大,痛苦也好像更重了一些。
我心中暗想,如果此刻離去,把白師父留在這里,于心不忍。但是沖進(jìn)去的話,白師父歷來說到做到,真的會和我斷絕師徒情誼,從此陌路不相識,那就糟糕了。
我猶豫不決,思前想后,漸漸想清楚了。一個人蠱蟲發(fā)作,樣子肯定會很難看的,白師父不愿意我看到這一幕。再說白師父他老人家蠱術(shù)高明,一定會沒事的,我進(jìn)去也只能添亂。
我跪在地上,對著地面磕頭,道:“白師父,我走了。我明天再來看你……你一定要戰(zhàn)勝毒蠱……”額頭的汗水滴落在地面上,竟有幾滴淚水滑過了臉頰。
“滾!滾遠(yuǎn)一些!”白師父喝道。
大金鼠王從鼠群之中鉆出來,唧唧地叫著,露出長長的牙齒,正是監(jiān)視我離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跑了出去,邊跑邊想:白師父之所以不讓我來找他,肯定是因為天氣變熱,蠱蟲活動頻繁,不知道蠱蟲什么時候會發(fā)作,他不愿意我看到他落魄痛苦的一面,所以才會等蠱蟲安穩(wěn)之際,親自去茶花峒找我。
“白師父,白師父,你到底遭受了什么樣的罪過??!”我邊走邊說,到了洞口。金鼠把我送到了洞口,又轉(zhuǎn)身跑了回去。
我從毒蟲洞里面出來,沒有找到五毒怪,又發(fā)現(xiàn)白師父與蠱毒搏斗,一時之間,心中有些難過。
阿九問:“怎么了,你的朋友沒出來嗎?”阿九看了我身邊,也不知道五毒怪有沒有跟出來。
我說:“他不見了!看來只能用另外一個辦法進(jìn)白龍峒了。”我收住心神,我的蠱術(shù)水平低微,幫不了白師父什么忙,還是把眼前的事情辦好要緊!
我將銅鈴鐺取了出去,將里面的棉花摘了下來,用力搖動。銅鈴鐺“叮當(dāng)叮當(dāng)”響了起來,可以傳到很遠(yuǎn)的位置。
搖動了一會,等了一會,張玄沖和張玄薇兩人就趕了過來。張玄沖和張玄薇兩人都是道門中人,奔跑之中也懂得調(diào)理氣息,氣息沒有多大變化。
張玄沖掃看了四周,問道:“發(fā)生什么危急的事情了嗎?”
我說:“白龍峒的蠱神沒有找到,只能從密道進(jìn)去了。希望這樣可以少些危險,也不用和寨子的人起沖突!”
張玄沖點頭道:“如果有密道進(jìn)去更好。我悄悄對付僵尸父子,然后從密道悄悄出來!”
懸崖邊上不遠(yuǎn)處,有一個野豬洞。野豬洞一側(cè)的石壁上有個隱秘的洞口,從這個洞口,可以通過密道進(jìn)入白龍峒。不過那野豬被茅仙吉和昆蟲三兄弟殺死了,現(xiàn)在還是空的。里面長滿了雜草,幾只毒蜈蚣被驚醒過來,飛快地散開。
沒錯,這跳密道,就是去年大雪之際,我和沈金花為躲避茅仙吉和昆蟲三兄弟走過的。
我邊走邊說:“這密道是白龍峒先祖根據(jù)原有山洞開鑿修葺出來。在開鑿修葺山洞的時候,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黑色土卵。沈金花從遙遠(yuǎn)的東北沈家嫁到了白龍峒,就是為了黑色土卵。沈金花守了多年,實在熬不下去。恰有金蠶消息出來,她便邀請了昆蟲三兄弟過來幫忙研究土卵……哪知道引狼入室,害了自己的性命。”
張玄薇說:“結(jié)果被你給撿到了!”
張玄沖聞言,感慨地說:“道家講定數(shù),釋家講緣分,大概如此吧。”
我聽了半天沒懂,一愣一愣的,道家肯定是張玄沖一派了,可定數(shù)是什么意思!這緣分我倒是明白,可釋家又是什么!
張玄薇哈哈笑道:“蕭寧,要好好讀書??!道家講定數(shù),是說生命自有定數(shù),萬事、萬物都有定數(shù),這土卵蟲可能命中注定跟著你,所以幾經(jīng)波折,你得到了它。‘釋’是釋迦摩尼,所謂釋家就是佛家。佛家將緣起緣滅,土卵蟲和你有緣分,和他們沒緣分,所以你遇見了它。”
張玄薇說完,吐著舌頭看了一眼張玄沖。
張玄沖微微一笑,贊道:“小妹啊,你倒當(dāng)了一回老師,不錯。我平時讓你多看書,現(xiàn)在終于知道用處了吧。”
我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了張氏兄妹一說,倒也可以解釋。不過世事哪能只靠“定數(shù)”、“緣分”,世間一多半的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創(chuàng)造“定數(shù)”,去創(chuàng)造“緣分”。我若不深入崖底,哪能得到黑色土卵呢。
我正想著,只見張玄薇笑瞇瞇地看著我,頗為得意。我喊道:“張老師好,多謝你的賜教。”雙手一拜,也是有模有樣。張玄薇哈哈大笑,站在我身邊的阿九卻是微微搖頭。
我們打著火把,從密道往上走,經(jīng)過一片怪石的時候。張玄薇掃視附近的氣息,說:“這里應(yīng)該是土卵蟲成長的地方吧!”
我點頭說:“沒錯!沈金花不愿意被壞人帶走,就在這里毀掉土卵!”
張玄薇“噢”了一聲,問:“那土卵蟲現(xiàn)在怎么樣了,沒事情了吧。”張玄薇帶了土卵蟲三天,見過土卵蟲的模樣,自然有些情愫。
我說:“沒事了。如果時機剛剛好的話,你可以看到它徹底破殼而出。”近幾日用藍(lán)蜈蚣草根莖喂養(yǎng)土卵蟲,恢復(fù)得很好,破殼應(yīng)該是近期的事情了。
張玄薇看了一眼大哥張玄沖,問:“哥哥,咱們趕時間嗎?”
張玄沖瞧出了妹妹的心思,笑了笑,說:“如果剛好趕上了時機,你去看看也無所謂,只要阿爸不責(zé)怪你貪玩就可以。”
張玄薇喊道:“大哥你真好,不比二哥,上次我跟他出門,差點把我悶死了。”
張玄沖責(zé)怪道:“你不能這樣說你二哥的!”
過了怪石,再走一會,就是往上走的臺階,兩邊還有點亮搖曳的油燈,人影重重,因為馬上就要到了,我們便不再聊天。
我們到了石門口,聽到里面?zhèn)鞒隽肃须s的聲音。從石門的縫隙之中,滲透出一絲微弱的尸氣。石門當(dāng)初被茅仙吉砸壞過,后來又重新修好了,一旁還有個按鈕,正是開門的機關(guān)。
張玄沖不由地一喜,吩咐我們散開,示意我們憋住呼吸,從腰間解下繩索。
我挪動腳步,走到了機關(guān)邊上,伸手放在按鈕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