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即火大,叫道:“茅仙吉,瘸老頭,你們真是言而無信,說好了只要我們翻過了琵琶峰,就不會追上來的!”
茅仙吉心底畏懼白師父,沒有回答我,后退一步,把位置讓給了瘸老漢。瘸老漢陰鷙地冷笑,說道:“那是張?zhí)鞄熣f的,跟我們沒有關(guān)系。咱們之間的賬還是要好好算一算!不過我看,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
我心中暗想,天師府的人并沒有再追上來,看來是言而有信一幫人,沒有壞到家。至于這瘸老漢和茅仙吉完全是狗皮膏藥,扯都扯不掉,更是瘋狗,找準(zhǔn)機會,就會咬上一口。是十足的大壞蛋,是不能原諒的大壞蛋。
瘸老漢料定黑白師父奔襲一天一夜,與張?zhí)鞄熤苄?,已?jīng)是筋疲力竭,很好對付。至于忽然出現(xiàn)的爺爺,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老頭,也無礙大局,所以才說出這樣放肆的話。
爺爺有些醉意,沒有搭理瘸老漢,笑道:“三位小弟,好久不見了,你們別來無恙吧!蟲子耍得可好!”爺爺看向了昆蟲三兄弟,在江城武漢,也就是和他們?nèi)齻€遭遇,之后我們分散的。
昆蟲三兄弟也認(rèn)出了爺爺,金甲身子發(fā)抖,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眼中的兇光早就變得害怕無比。金甲忐忑地說:“你老人家也來江西了,好久不見,你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吧!”
爺爺笑了笑:“你小子記性不錯,比你兩個弟弟要好,還會跟我老人家問好了!”步甲和虎甲忙點頭喊道:“老人家身體可安康?一定會長命百歲的。”說話的時候,身子也是不由地顫抖。
我心中好笑,沒想到他們?nèi)藭绱藳]有骨氣,被爺爺一嚇就這副慫樣。這樣看來,爺爺還是很厲害的,在武漢的時候,沒少讓他們吃虧。又或者說,爺爺?shù)拿曁?,一般角色聽到就會害怕?/p>
瘸老漢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昆蟲三兄弟,又是喊道:“老家伙,管你是誰了!在我曾有魁面前,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趴著。我們要帶走小孩,識相就給我滾遠(yuǎn)一點!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了,別作無謂的掙扎!”
我暗想,爺爺臉色紅暈,醉意更濃,反應(yīng)必定變慢。而瘸老漢曾有魁全身散發(fā)出一股死人氣息,一旦吸入腹內(nèi),會產(chǎn)生可怕的后果。我怕爺爺吃虧,忙站在爺爺面前,一把將爺爺拉住,謹(jǐn)慎地說:“爺爺,這瘸腿是個活死人,您現(xiàn)在喝醉了,對付不了的!還是讓我來……我不怕他的臭氣……”
爺爺自信一笑,說:“蕭寧,我可以對付僵尸,對付一個活死人有什么好怕。”爺爺胸有成竹,絲毫不把瘸老漢曾有魁放在眼里面。我沒有把握地看了一眼白師父。白師父喊道:“蕭寧,你退后站到我的身邊來,咱們一起瞧一場耍猴的好戲。”
聽了白師父的話,我這才放心下來,退到白師父身邊。白師父一把將我拉住,側(cè)著身子護(hù)住了我。我這才發(fā)現(xiàn)曾有魁身后的五人,除了帶著長刀之外,腰間鼓起,似乎帶著手槍。我想起了在江城武漢的槍聲,雙手有些發(fā)抖。白師父拍了拍我手臂,看了一眼黑師父。黑師父明白白師父的意思,往前面走兩步,距離爺爺只有幾米遠(yuǎn)。
一旦對方使用槍支,黑師父就會飛身去救爺爺。黑師父和白師父都是僵尸一類的存在,并不畏懼飛翔的子彈頭。只是和張?zhí)鞄煻妨艘惶煲灰?,只能讓爺爺出手了?/p>
曾有魁不知爺爺?shù)纳顪\,但昆蟲三兄弟嘗試過,剛要出口阻攔,曾有魁已經(jīng)走了上前,身上腐臭的氣息更加濃厚,手中的老木拐杖敲在地面上,發(fā)出膈人的聲音。
嘭!一團(tuán)黑色尸氣撲來,爺爺當(dāng)真不畏懼,扭動了脖子,舒展了筋骨。曾有魁忽然加快了速度,手中拐杖指了過來,直接攻擊過來,如同毒蛇出洞,直戳爺爺?shù)难劬?,又狠又毒。我不由地叫道?ldquo;當(dāng)心!”
爺爺并沒有躲閃,直接沖上去,身子一斜,躲過了攻擊來的老木拐杖,一手斜勾拳揮出。曾有魁眼前一亮,說:“你年輕時候當(dāng)過兵嗎?有軍體拳的影子……”曾有魁還沒說完話,下巴被拳頭打中,鮮血一飚,幾顆牙齒就被打松了,一顆老蟲牙被打落在地上。
爺爺不等曾有魁反應(yīng)過來,腳上的速度更快,快步追上去,左手往前一超,順勢一帶將曾有魁給單手舉了起來,整個過程十分之快,眨眼就完成,我?guī)缀鯖]有看清楚。黑師父贊道:“一把年紀(jì)還這么生猛,年輕的時候怕是更加厲害吧!”
曾有魁被爺爺舉了起來,嘴角倒是冷笑,叫道:“你要死了,我要你皮肉、骨頭全部腐爛掉!”嗖嗖!曾有魁身上黑色的尸氣,如同毒蛇一樣,快速地溜動,順著爺爺?shù)氖直弁伦?,快速蔓延到爺爺?shù)纳眢w上面。
爺爺?shù)哪樕虾筒弊由隙祭p上了一股黑色尸氣,其中有一股還勒住了爺爺?shù)牟弊?,尸氣不斷地收緊!爺爺危險了!我心想不好,曾有魁又用尸氣傷人了,不知道爺爺該怎么辦了?
哪知爺爺朗聲叫道:“玄門之內(nèi),道門之中,鮮有人敢與我蕭棋動手了,也不知道你是從里冒出來的蠢東西!我少年時候,在海外孤島,與尸王尸后搏斗,那些尸氣都是紅色妖艷。你這些黑溜溜的臭氣算什么東西!”爺爺怒號一聲,纏繞在身上的尸氣,嘭地一聲,冒成一團(tuán)霧氣,隨風(fēng)飄散了。不遠(yuǎn)處的黑狗,興奮跳動,大叫了數(shù)聲。
白師父贊道:“誰道英雄遲暮?今日蕭先生絲毫不讓當(dāng)年五虎上將之一的黃忠黃漢升,果真是老當(dāng)益壯!”我雖不懂爺爺?shù)脑捄桶讕煾傅馁潎@,卻也感到熱血沸騰,止不住就要熱淚盈眶。我頭一次知道,原來不止悲傷會落淚,激動的時候也會熱淚盈眶。
黑色尸氣根本就沒有傷害到爺爺。曾有魁才覺得自己托大,滿頭的汗水往外冒,一招不成,手中又多出一把匕首,就要偷襲爺爺,衣服里面似乎還有甲蟲往外飛動!
爺爺沒有給曾有魁機會,豪情壯志,當(dāng)即把曾有魁丟了出去,那些飛出來的甲蟲,也跟著甩了出去,有兩只落到火中被燒死,還有兩只落到黑師父面前,也遭受一腳踩碎的悲慘命運。
嗖!只看曾有魁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噗通一聲,落入了清澈的湖水之中,揚起了一個巨大的水花,湖中的銀魚和草魚連忙游走。
白師父油然喊道:“蕭先生好手段!好功夫!這丟狗的動作,十分瀟灑!”黑師父找茬說:“你這么說,黑狗兄弟會不高興的。應(yīng)該是丟蠢豬的動作,十分瀟灑,十分帥氣。”黑狗汪汪地叫了起來。
好在曾有魁水性不弱,快速地浮出水面,全身打濕,頭發(fā)黏在一起,從水中踉蹌地爬了回來,遠(yuǎn)遠(yuǎn)地繞過爺爺,身子已經(jīng)是凍得發(fā)抖,眼神已經(jīng)流露出恐怖之情。金甲將外套脫下,披在曾有魁的身上,小聲問道:“二伯,要不這回就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曾有魁河道:“滾到一邊去,沒有用的家伙!”
“你是蕭棋?”曾有魁披上了衣服,擦干了湖水,言辭有些驚訝,“看來你沒有死。好好,老漢在你手上吃虧,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
當(dāng)初在江城武漢。我、阿媽和爺爺遭遇了暗算,其中爺爺受了極重的傷逃脫了,昆蟲三兄弟以為他死了,就把爺爺離世的消息告訴了曾有魁,眼下曾有魁聽到爺爺?shù)拿枺匀惑@訝!
爺爺說:“世間就是這樣!有些人怎么死也死不了,有的人想方設(shè)法活下去,卻活不了。我正好是第一種人,不終結(jié)你們的陰謀,我又怎么會死。不找到我女兒,我又怎么能死去了!”當(dāng)日在江城武漢,阿媽將我從窗戶下丟下來,被制服住的爺爺最終反抗,逃了出去,而阿媽還在他們的手上。
曾有魁并不打算就此收手,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大聲叫道:“既然上回你沒有死,那么今日就再死一次吧。我看你還能不能活下去!”說完這話,曾有魁左手一揮,做了一個手勢,自己后退了兩步。身后的五人快速上前,瞬間就擺好了陣勢。他們身材結(jié)實,目光銳利,動作十分靈敏,從身上抽出了長刀。一手握著長刀,一手壓在腰間。
曾有魁在人群后面喊道:“蕭棋,我敬你是一個人物,不傷你性命,只要你的雙手雙腿就可以了。你們幾位動手的時候,留神一點……”
這五人身份未知,氣勢也與昆蟲三兄弟不一樣,可以看得出乃是瘸老漢的得力幫手,而且兩幫人是合作的關(guān)系,并不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