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父更是疑惑地說:“尸涎香極其貴重,制作過程艱難,怎么會在這個荒野小店里出現(xiàn)呢?那瘸腿老漢面對我的時候,沒有半點(diǎn)畏懼之情,是個不簡單的人。”
我問:“那他到底要干什么?是針對我們的嗎?看他的樣子好像不認(rèn)識我們。”
白師父說:“依我看,他是針對那幾個男人守護(hù)的那個小孩,那小孩很有靈根,瘸腿老漢身上散發(fā)著死人的氣息,怕是居心叵測了。”白師父沉默了一會,恍然大悟地說:“有意思,有意思。這小孩應(yīng)該很有意思,蕭寧,咱們應(yīng)該把他救出來的。”
我又休息了一會,尸涎香的副作用完全消除了,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黑狗,說:“師父,咱們不是要救那男孩,而是要把黑狗給救出來。”
白師父自己顧著拍巴掌,叫道:“有意思!有意思!”沒有回答我的話。我瞪著大眼睛看了一會白師父,白師父自己興奮過后,才說道:“走得匆忙,把黑狗落下了。等雨停了,咱們再去看看。尸涎香促人睡覺,兇蟲雖然幫你解毒了,但你身體會十分疲憊的,休息吧。雨不停的話,那瘸老頭也不好趕路的。”
破屋能遮風(fēng)擋雨的位置很小,白師父就站在雨中,把能避雨位置都讓給了我。我將隨身的包袱解開,里面的小紙人已經(jīng)有些潮濕,取出來放在屋檐下風(fēng)干,白布包著的土卵蟲和竹筒里的小蠱蟲,暫時相安無事。
我靠在屋檐下眼睛有些發(fā)痛,揉出了淚水,那尸涎香不僅僅催人睡覺,而且還對我眼睛有影響。雨下了好幾個小時,才漸漸地變小了。白師父一直站在雨中,像是有心事一樣,一動不動,目光遠(yuǎn)眺黑暗中的龍虎山。
凌晨三點(diǎn)的樣子,雨才漸漸停止。我和白師父決計返回飯館。遠(yuǎn)遠(yuǎn)走過去,大樹上掛起了兩盞白色的燈籠,雨后的霧氣,更是籠罩詭異的氣息。
飯館早已人去樓空,在院后的空地上,幾個陪伴男孩的男子被脫掉外衣,在草叢之中酣睡,完全沒有被大雨驚醒,尸涎香的催人睡眠的作用可見一斑。黑狗和小男孩卻憑空消失了。
白師父四處找了一下,并沒有多余的蹤跡和氣味。廚房都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切可能的蹤跡都被清掃得干干凈凈。叮咚叮咚,數(shù)十個鈴鐺聲從外面出來。
白師父聽了這鈴鐺聲,單手捂住了胸口,說:“龍虎山的道士來了,咱們先離開。”我看了看外面,知道天馬上就有亮了,從鈴鐺的數(shù)量判斷,來的人并不少,后院躺著這個多人。他們是道士,師父是骷髏人,根本就無法解釋,非要打一架不可。
我扶著白師父從后門出去。那一群道士已經(jīng)追了上來,一手捏著靈符,一手捏著銅鈴鐺,來勢洶洶,聽到外面的動靜,有幾人追擊出來,大聲喊道:“什么人?哪里走?”
我扶著白師父走得更快,從一條羊腸小道往前面跑去,進(jìn)入了一片林子里面。白師父遠(yuǎn)離里銅鈴鐺的聲音,自然恢復(fù)了正常,單手拉著我,快速往前面跑去,徹底擺脫了趕來的龍虎山道士。
我和師父快速離開了林子,回到了落腳的破屋。天漸漸地亮了起來,昨晚一場大雨將云都下干凈,早上是春光明媚。師父不能曬太陽,我折了不少樹枝回來,在破屋的角落地遮住陽光,讓師父呆在里面。破屋前面有一條溝渠,我下水摸了幾條鮮魚回來,生活把鮮魚烤熟,填飽了肚子。
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白師父方才睜開了眼睛。白師父說:“昨天那一群道士應(yīng)該是來找男孩的,他們在四周搜尋。瘸老漢肯定跑不遠(yuǎn),一定藏起來了。你把小蠱蟲拿出來,讓它去找小黑狗。瘸老漢貪得無厭,勢必會帶走黑狗的。”
我點(diǎn)點(diǎn)頭,用上了白師父的辦法,將小蠱蟲放了出來。小蠱蟲在我手心舒展身姿,從羊腸小道往上走,拐入了一片林子,又走了幾步,到了龍虎山的山腳下,靠著山腳下面,有些農(nóng)戶挖的山洞,用來存儲紅薯等作物的。
小蠱蟲停在了外面,不再動彈了。白師父說:“蕭寧,我去把瘸老頭引走。你進(jìn)去救人,記住了,對小男孩好一點(diǎn)。”白師父如此交代,倒讓我有些意外。
白師父白袍一盞就跳了上去,大聲喊道:“瘸老漢,你藏在這里克沒用。我還是找出來,你不是會畫符抓僵尸嗎?我把我徒弟安排好了,過來試試你的本領(lǐng)。你不會是膽小如鼠,藏起來不敢見我了嗎?”
白師父的聲音異常尖銳刺耳。瘸腿老漢拐杖拐杖就沖了出來,罵道:“你個白怪物,真當(dāng)自己天下無敵了。我今天就打得你連你徒弟也不認(rèn)識了。”
白師父叫道:“咱們?nèi)デ懊婵扉煹牡胤蕉芬粓觯?rdquo;白師父引著瘸腿老漢往前面去了。我從草叢之中跳了出來,鉆進(jìn)了洞穴里。洞穴兩米高,五米深,拐進(jìn)去后就看到黑狗和那個男孩。
男孩臉上沾滿了黑灰,眼睛卻很平靜,沒有一絲害怕。黑狗忽然探起了腦袋,嘴巴被勒住,不能叫喊。一旁還放著一堆紅薯,有一些已經(jīng)腐爛了。
我躡手躡腳走了進(jìn)去,將黑狗解開,看著男孩,問:“喂,你是什么人?怎么被抓來了?”那男孩咬著嘴唇,看了一眼我,說:“你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我心中好笑,忽然一驚,聽聲音是女的,笑道:“你是女的!”心中古怪,白師父為什么要救這個女孩。
那女孩臉上沾滿了灰塵,倒是脖子很是白皙,不高興地說:“廢話,當(dāng)然是女的。你眼睛瞎了才分不清男女。”我將黑狗的繩子解開,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看不見你,我先走了。”
女孩又是咬著嘴唇,叫道:“你真小氣。沒有一點(diǎn)男子漢的氣概,沒有一點(diǎn)俠義精神。說你兩句就生氣了。”我笑道:“我又不是大人,為什么要幫你,而且你還罵我,這樣子不好的!我不救兇巴巴的女孩的”
女孩咬著牙關(guān),道:“你救我出去的話,我可以幫你忙,可以送你變聰明的……丹藥……好了,好人,救我出去。”
我見女孩子著急,也不和她計較,上前將她的繩索解開,等了半天,她都沒有站起來,臉色有些紅撲撲的,難為情地說:“我的腳扭了,走不動了。你被我,但是男女授受不親,這事情你不能說出去……”
我道:“真麻煩!要不是我?guī)煾缸屛揖饶?,哎?rdquo;
我將她背了起來,黑狗就跟在我的身邊,悄悄地溜了出去。到了密林中,我把女孩放了下來,說:“有很多道士在找你,我就把你放在這里了。你不要亂動……”女孩說:“可是天這么黑……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的……”
白師父從遠(yuǎn)處過來,身上并沒有受傷,見了女孩,問:“小女娃,你是什么來歷?”女孩看著白師父,并沒有半點(diǎn)畏懼,道:“你們要是敢傷害我,我?guī)孜桓绺绾桶謺煤媒逃?xùn)你們,不管你們跑到哪里去都沒有用的。”
白師父笑著說:“真是小公主的脾氣,不過看在蕭寧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計較。”我黑著臉說:“師父,關(guān)我什么事情啊。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路邊有受傷的貓狗,我也是會帶回來的。”我完全不知道白師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女孩狠狠地說:“哼,誰是貓狗……你叫做蕭寧是吧,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報答那兩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從遠(yuǎn)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銅鈴鐺的聲音傳來。
白師父忙說:“蕭寧,把黑土卵拿出來。”我詫異地看著師父,不知道師父打什么算盤。
白師父又大聲地命令:“蕭寧,快點(diǎn),拿出來就是了!”
我不敢拂逆師父的意愿,將白布包著的黑土卵拿了出來,遞給了白師父。白師父接過土卵,送到了女孩的手上,說:“他是蕭寧,你若不想欠他的人情,就幫我們把這個東西貼身保管三天。三天后,我來取。”
“可是土卵蟲……給她了,那……”我驚訝不已,剛要反駁,卻被白師父喝斥回去了。女孩猶豫不決,氣憤不已!手中握著白布包的黑土卵,忍不住就要丟到草叢中去了,急得眼淚都要丟下來:“我才不要帶著這么丑的東西……”
白師父問:“難道你要欠蕭寧的情嗎,他可是個壞小子。你欠了壞小子的人情,說出去可不好聽啊。嘿嘿,他背你跑了一路的事情,我肯定是要滿世界說去的……”
女孩咬著嘴唇,氣得呼吸不過來,說:“你……你……你們……好,我就幫你們保管三天??扇旌竽銈冎廊ツ睦镎椅覇??你們敢來嗎?”
白師父將我拉著,往前面跑去,大聲叫道:“張姑娘,三天后的晚上,不見不散。你在房間呆著,蕭寧自然會來取。別睡得太早,蕭寧可是個壞小子!哈哈……”
“師父啊,我可是你徒弟,不是別人徒弟,敗壞你自己徒弟的名聲,這樣好嗎?”
我扭頭回頭,只見一幫道士打扮的人追了上來,將女孩圍在了中間,小心地守護(hù)著。我心中狐疑,這女孩到底是什么來歷?和這些道士有些什么關(guān)系?師父是怎么知道她姓張,還要把土卵蟲交給她保管三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