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選之日,云淡風(fēng)輕,天氣倒是不錯,李默在房里呼出一口長氣,隨之取出閣老相送的丹藥瓶子,倒出一粒放至口中,仰頭一咽,嘴角浮出一絲微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也好,雖說沒有完全參透這殘譜的鼎足之勢,但青柳宗三大巨頭懸空對望的畫面蘊含著顯然不僅僅是劍法奧義,也許是武念,李默多少有些欣慰,畢竟這也算是小小的突破進(jìn)步,就看自己怎么利用天武魄氣息融入這武念,強(qiáng)化自己的氣息和劍勢力量。
時機(jī)剛好,今日便是家主大選之日,也該是做個了斷的時候了。李默拎起破劍,消化完最后的藥效,走出院落。
,李家上下族人心中都激動無比,這樣的大日子可不是經(jīng)常能碰到,不但可以親眼見證李家家主之位的“改朝換代”,更可以一睹家族天才的風(fēng)采,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城主等天城巨頭親臨現(xiàn)場,這往往意味著會有世家優(yōu)秀子弟之間的切磋,這可是難得一見可以一飽眼福的盛事。
李默拎著破劍,神情慵懶,心境恬淡無比,畢竟隨著修為的提升,他已經(jīng)看淡了很多,家主一位?呵呵,與那三大巨頭比起,簡直是不堪一擊,而那三大巨頭也許連一些外門弟子都不見得認(rèn)識他們,可是宗主陸凌云不一樣得恭恭敬敬?!
一個神衍大陸排行第七的劍法大宗,往高里說,就是普通的小國家都得給三分面子,一個天城家族的家主,真心不值一提。
實力才是王道,武道一途,永無止境,那才是真正值得追求的。
“三叔,走吧。”李默見到李麟之后,淡笑著揮手招呼。
“你這小子,起來倒是很早啊。”李麟今日換了件嶄新的長袍,臉色也不似昨日那般憔悴,顯得神采奕奕,派頭十足。
兩人面帶微笑,朝著青石演武場走去。
來到熟悉的青石演武場,只是淡淡的心念漫上李默的心頭,物是人非!
目光掃過,看到同樣無數(shù)道目光朝自己看來,意料之中一致的的不屑和嘲諷,李默嘴角彎出一抹淺笑,沉默不語。
這當(dāng)中有一道目光赤裸裸地流露著狠毒之意,李默只瞄了一眼便知道是李修,呵呵,原來他也回來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的那柄破劍,眼神堅毅決絕,如今只有它才是最可靠的武器,言語?呵呵,能有劍尖鋒利?!
“李鱗,你身為長老,無故晚到,成何體統(tǒng)?!”
一道冷語傳來,引發(fā)臺下族人將目光紛紛投向走來的李鱗與李默,冷喝的正是李鶴,顯然是讓李默和李麟當(dāng)眾難堪。
“你算什么東西,你我雖為同輩,可別忘了,你得稱呼我一聲三哥。少仗著有人撐腰就裝腔作勢,呵呵。”李麟止住腳步,抬眼掃了一下高臺上眾人,定在李鶴身上,目光冷峻說道。
李家掌權(quán)之人幾乎全部到齊,除了九爺和如今臺下的李默二人。
“呵呵,我看有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肯屈尊認(rèn)清形勢就罷了,還敢逆水行舟,還真覺得可以力挽狂瀾?!”李鶴斜視一眼李鱗,不冷不熱說道,“還有心情穿著新衫,就是錦衣華袍又如何,還是說,想體面一點滾出李家?哈哈……”
李鶴此時已是近乎張狂,肆無忌憚?wù)f出這番難聽之話,眼里冷芒乍現(xiàn),似乎就是要故意惹怒李麟。
“哼!”盛怒無言,李麟反倒沉下氣,冷哼一聲不再浪費唇舌,而是昂首與李默一道登上高臺。
“看情況三叔也是服軟了,大勢所趨啊。”人群內(nèi)心暗道,一番臆測。對于李麟此般反應(yīng)他們難免有些疑惑,按說李麟向來直爽,對于李鶴更是強(qiáng)勢無比,如今這一幕,氣勢上似乎是被壓倒了,畢竟今日與上次族會不同,臺上站的可是李萱與李侯。
一個是皓玄宗內(nèi)門弟子,另一個聽聞已是青柳宗掌門候選弟子,實力自不必多言,放眼天城后背都是頂尖的存在。
而李鱗雖然是家族當(dāng)中的煉丹師,可惜勢單力薄,身邊只有一個行將被廢掉的廢材少主,底氣不足,難堪大任。
看到李默二人登臺,李暮云這才緩緩走到前頭,假意走向掃了一眼臺下的族人朗聲說道,“臨時收到大消息,我們李家的‘大人物’九爺今日也會到場,大家稍安勿躁,九爺一到,家主大選如期開始。”
底下人群聞言先是安靜,反應(yīng)過來后呼聲一片,喜笑顏開自不必多說,九爺李重柳可是傳說中的大人物,據(jù)說在帝城都有一定的地位,得知這個消息,人群哪里在意耽誤這么會功夫,紛紛低聲談?wù)撈鹄钪亓?,場面氣氛一時活躍無比。
“李鶴,不必置氣,晚到了還這般囂張,我倒想看看他能狂到何時!我們安心等待九弟的大駕便是,其他的不必理會。”
李暮云隨即坐在主位座椅上慢悠悠說道,而臺上余下之人也是紛紛坐下,一臉悠閑,全然無視李默與李麟二人,視兩人為空氣。
臺上并無多余座椅,顯然是李暮云故意安排,就是要讓李鱗叔侄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丟盡顏面,趁機(jī)一雪上次李默擊敗李巖帶來的恥辱。
李默與李麟此時被晾在一旁,而李暮云與李鶴等人則是有說有笑,偶爾還能聽到一旁其他長老的賀喜好話,內(nèi)容當(dāng)然是關(guān)于坐正家主之類的。
“李暮云,你這是何意?”李麟眼里神芒閃爍,問道。
“何意?”李暮云斜睨一眼李麟,假裝聽不懂李麟的質(zhì)問。
“呵呵,身為家族長老,使這等婦人手段,就妄想著使得我與默兒當(dāng)眾丟臉?”李麟肩頭一震,衣袍剎那獵獵作響,神情無比冷漠。
一側(cè)的李鶴冷笑一聲,眼里閃過一絲陰冷,從座椅上緩緩站起,掃了一眼臺下的人群,目光最后停在李默身上,“丟臉?你身邊這個廢物還怕丟臉,李家要不是因為出了這么個廢物,只怕早已是天城第一家族,何須看他人臉色?若不是李萱和李侯替家族增光,李家能有如今的地位?要論丟臉,早就無臉可丟!”
“哦,我且問你,你身為李家長老,對家族少主張口閉口一個廢物,你狂妄的本錢又是什么?家主大選還未開始,你就這般目中無人,辱罵少主,論丟臉,無人及你!”李麟目光灼灼,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步步緊逼。
人群有些躁動,這話說的十分在理,就算李暮云是大多數(shù)人心目中的不二人選,但畢竟還是有少數(shù)的中立者。
“你...”李鶴眼中狠芒畢現(xiàn),臉色驟然陰沉。
主位上的李暮云本來如沐春風(fēng)的臉也是耷拉了下來,就算志在必得,就算李麟的話改變不了他成為新家主之事,但對于人心所向他不能不考慮。
“今日本是家族大日子,人多事雜,家父難免有疏漏之處,三叔這般計較就不怕有損長輩風(fēng)范,失了度量?”李萱一看李暮云臉色不好,順勢接過話頭。
“再者,家父身為家族大長老,這等小事還得事先告知你……”
“說夠沒有?!”李麟冷眼一瞪,怒喝道,“既然知道我是你長輩,還用得著你來說教?號稱天城第一天才的你就這點修養(yǎng)?”
李萱生生被喝止了話頭,當(dāng)眾被李麟嚴(yán)厲的言辭一通教訓(xùn),面子有些落不下,臉色一沉,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眼里閃過一絲冰冷神色。
“老三,逞口舌之利有用?李默是廢物這是天城人盡皆知的事,萱兒得有什么錯?”眼看李鶴與李萱落了下風(fēng),李暮云冷笑應(yīng)道,無論如何李麟與李默今日過后就得滾出李家,氣勢上怎能被壓制。
“大伯說的是,三叔你區(qū)區(qū)一個最低等的煉丹師,敢這么跟我父親和大伯說話,有曾想過后果?!”李侯不知何時走到李暮云身后,話里帶刺,根本不把李麟放在眼里。
“照你這么說,你一個晚輩這么跟三叔說話,這就是號稱家族第二人該有的風(fēng)范?論地位我仍是少主,我都沒開口說過一句,什么時候輪到你有資格來指責(zé)長輩?”
李默實在是看不下去,不急不慢開口說道,面對李侯并無半點懼意。
“閉嘴!你這廢物還敢自稱少主,莫非以為擊敗了李修和吳臨這些外門弟子,在我面前就可以撒野?!論地位,我是青柳宗掌門候選弟子,你一個外門弟子只配給我提鞋,真是不自量力!”李侯眼里流露著殺意,朝李默喝道。
人群心頭一震,不由得生出幾分對李默的憐憫,惹怒青柳宗掌門候選弟子,就是白家的天才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這李默是自找苦吃,以卵擊石了…
“掌門候選弟子?呵呵,瞞得了別人還能瞞得過我李默,宗門早就擱淺掌門候選弟子的門會,試問你何來的稱號?沽名釣譽之輩,真是可悲!”
李默這話語鋒犀利,字字刺心,李侯的臉一下子青一塊紫一塊,無比窩火。
“大膽廢物,竟敢侮辱李侯,你這是在嫉妒,我李鶴現(xiàn)在就廢了你!”李鶴向來以李侯為傲,李默這番話徹底激怒了他,大吼的同時釋放武魄,竟是與李暮云一樣的獸武魄,只不過氣息要稍微弱一些。
“是事實還是無中生有,七長老你自行問你兒子不就行了?族人就在臺下,你何不讓他當(dāng)眾發(fā)誓,看真相究竟如何,呵呵…”
李默不慌不忙說道,并沒有因為李鶴釋放武魄而止住話頭。
人群面面相覷,目光情不自禁投向李侯,這讓李侯更加騎虎難下,面紅耳赤,尷尬無比。
“畜生,我先殺了你再讓侯兒解釋也不遲。”李鶴已經(jīng)怒不可遏,強(qiáng)大的武魄氣息更加壯大,就將出手鎖定李默當(dāng)場擊殺。
“你敢動李默一根汗毛試試?!”李麟聲起人閃出現(xiàn)在李默身前,銀色氣盾剎那凝聚,金色流光隱隱浮現(xiàn),壯觀不已。
“九爺?shù)健?rdquo;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李家大門門衛(wèi)一聲長喝,打破臺上這股一觸即發(fā)的怒炸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