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后洗了十次頭,生怕那死人用過的發(fā)蠟在我腦袋上留下那么一丟丟。
回到客廳的時候,蒙叔正翹著二郎腿,穿著條褲衩坐在沙發(fā)上抽雪茄。
“蒙叔,你這雪茄應(yīng)該也是死人抽過的吧?”我驚疑著問道。
“不是,是我花了幾百塊買來的。”他吐出口煙圈說道。
我愕然無語,特么的,他坑了我。
一夜無話,早上很早我就起來了,這一天的行程很滿,上午得去墓園看死女人墓碑上的名字。
蒙叔還在客廳沙發(fā)上睡覺,我洗漱完畢,戴上圍巾要出發(fā)的時候,他眼睛都沒睜,跟我說道:“車鑰匙在桌上。”
聞言,我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看到那輛奔馳S600的時候,心里有點(diǎn)發(fā)慌,這車子也是死人用過的啊,也不知道那地府財靈咋整的,弄得跟全新的一樣。
我上了車,在駕駛位上朝車?yán)锼奶幎纪送逻@車之前的主人突然鉆出來跟我要車鑰匙,不過自然只是我自己嚇自己。
一個多鐘頭之后,我開車到了墓園外面的那條馬路旁邊。
此時陽光正盛,墓園周圍的樹林看起來也是光線充足,卻總給我一種森冷的感覺。
我在車?yán)铼q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下車走到了樹林旁邊,剛要走進(jìn)去的時候,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個大問題:每次進(jìn)入樹林,死女人不趕我走我都出不去,白天它不能出現(xiàn),我要是走進(jìn)去了,出不來了怎么辦?
這樣的話,我就只能等到晚上死女人出現(xiàn)趕我走,可這回它肯定不會趕我走,它會要命!
這么一想,我連忙掏出手機(jī)給蒙叔打電話,想問他該咋辦,畢竟他白天來過這里,應(yīng)該有辦法。
可電話撥不通,手機(jī)在這里沒信號!
我有點(diǎn)傻眼,這地方只是城市遠(yuǎn)郊,怎么會沒信號?
我真有點(diǎn)不敢進(jìn)樹林了,晚上已經(jīng)很邪乎了,沒想到白天也不正常。
可要是不進(jìn),不知道死女人名字,下午去郭家赫他家,也無法得知他跟死女人之間的事情,也就追不到死女人,我最后還是得死。
所以,這不得不進(jìn)啊。
我只得深吸了兩口氣,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白天那些玩意兒都出不來,不會太恐怖,然后一步踏進(jìn)了樹林里。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什么異樣也沒有,陽光透過樹梢間的縫隙,在地面投下一個個小光圈。
樹林刮起一陣微風(fēng),擾動樹林,地面的光圈隨之變動,一切都很正常。
我頓時覺得可能是我晚上被嚇破膽子,白天變得多疑了。
如此一想,我心理壓力驟降,實(shí)驗起我能不能自行走出樹林,因此在樹林里胡亂走了一通之后,又立馬往樹林外面走,結(jié)果輕而易舉的走了出去。
這樣看來,這樹林白天的時候確確實(shí)實(shí)是沒什么的。
我又走進(jìn)樹林,循著記憶尋找起死女人的墓碑來。
我的記憶力還是比較好的,即便是晚上看到的墓碑,在白天我也能弄清楚墓碑所在的大概位置。
可當(dāng)我走到記憶當(dāng)中的大概位置時,卻只是見到樹林之間一片空蕩蕩的空地,根本不見墓碑的蹤影!
難道是我記錯了?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因此我只得在空地周圍繼續(xù)轉(zhuǎn)悠了一段時間,可四處都找不到墓碑。
這是怎么回事?就算記錯了,也不可能錯那么遠(yuǎn)啊。
“你找不到的。”
突然,樹林之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花壇下面那個女人的!
我立馬扭頭看向花壇的方向,難道我在樹林做什么它都知道?
一想到蒙叔從墓園回去被勾了一魂的事情,我心里有點(diǎn)發(fā)慌,暫時不敢管墓碑,連忙往樹林外面走。
“別走,我可以跟你做個交易,只要你把我救出去,我就解除慕容嫣然這死娘們兒給你下的鬼種怨。”
那女人虛幻的聲音從背后飄進(jìn)了我耳中,我精神忽然為之恍惚起來,覺得這交易似乎很可行,與其每天晚上冒著不確定的危險來泡死女人,博取它的芳心,看它臉色行事,根本不如救出花壇下面的那個女人,直接解開鬼種怨來的好。
“怎么樣,這交易很可行吧?”那女人的聲音又躥了過來。
“我該怎么救你?”我問道。
“你先過來,我再告訴你。”它說道。
聞言,我什么都沒多想,轉(zhuǎn)過身子走出樹林,進(jìn)了墓園內(nèi)部,徑直走到了中心花壇旁邊。
陽光照在花壇里蒼白的花朵上,反射的光芒很是刺眼,花壇中心的灰色石柱在陽光下高高聳立,似乎通體散發(fā)著一種玄異的氣息。
“看到石柱中間那只眼睛的圖案沒有?”它指引著我問道。
我抬頭在石柱上粗略打量了一下,果然看到石柱的中間部分有一只眼睛的圖案,這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周圍被一圈又一圈,像是鎖鏈一般的紋絡(luò)給包圍起來,再配合著旁邊的符紋給人的視覺效果,整只眼睛看起來頗為詭異。
“把你的血涂進(jìn)眼睛里。”它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我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一步踏進(jìn)花壇之中,走到石柱前方,直接咬破右手食指,將沾血的手指朝那只眼睛涂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我脖子上的圍巾猛地抖了一下,然后迅速收縮,緊緊纏住了我的脖子,窒息的感覺立馬讓我從精神恍惚的狀態(tài)當(dāng)中驚醒過來。
我這才發(fā)覺自己竟又被那女人給迷幻了心神,按照它的指示走到了這里來!
“不要停,只要你將鮮血涂到眼睛上,我答案馬上解除鬼種怨。”
那女人虛幻的聲音又從花壇下面飄了上面,我的精神又有了陷入恍惚的趨勢,但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昨晚蒙叔教我的六字大明咒,趁著精神還沒有完全被迷幻的當(dāng)兒,我連忙閉上眼睛,在心底一遍遍的念出了佛家的六字真言。
“不要抵抗,難道你不想解開鬼種怨,不想活命?”
“難道你還想每天晚上忍受恐懼,耐著性子來討好慕容嫣然這個臭婆娘?”
“難道你以為憑活人之身可以追到慕容嫣然這樣的天命之鬼?”
“放開你的心神,讓我指引你救我出來,這些委屈你自己的事情,都不用再做,你的生活可以恢復(fù)正常,甚至,我可以讓你活的更好,只要有我的幫助,你不會再是公司的普通小職員,金錢,名譽(yù),地位,美色,我都可以幫你獲得。”
“而得到這一切,只需要你將些許的鮮血涂抹到那只眼睛上面,再簡單不過,對你來說,相當(dāng)劃算!”
那女人充滿了誘惑的言語不斷的從地下鉆出來,每句話都能夠引起我心底的劇烈波動。
金錢,名譽(yù),地位,美色,每一樣都是一個男人夢寐以求的,對于我這樣的小職員來說,那是從來都不敢想的,可是現(xiàn)在卻有一個讓我獲得這一切的機(jī)會擺在眼前,只需要我將染血的手指輕輕的戳到那只眼睛上,這一切都將實(shí)現(xiàn)。
這份誘惑實(shí)在太大,我處在激烈的思想斗爭當(dāng)中。
或許它說的這些只是一堆空話,目的是引誘我將它放出來,那么這就不能做。
可萬一它說的是真的,我就白白失去了一個登臨人生巔峰的機(jī)會,以后就算我能追到死女人,活了命,可最后等待我的,仍舊是默默無聞,每天上班需要看上司臉色行事,每晚下班回家買水鬼都要貪小便宜的小職員生活!
“你還在等什么?這是你的人生迎來轉(zhuǎn)折,走向巔峰的機(jī)會,而且這并不難做到,動動你的手指就行。”它又說道。
在這一刻,我的內(nèi)心徹底崩塌了,只要我這手指一戳,房子車子票子美人妻子皆唾手可得,因此我睜開眼睛,毫不猶豫的將手指點(diǎn)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