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哥聲音的那一刻,我沒有感到恐懼,我甚至忘記他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一臉的喜出望外抬腿就向往門外跑。
可張瑜之一把拉住我,瘋了一樣沖我喊道于磊你不想活了!
是楊哥,是楊哥,他沒死!你放開我!
我語無倫次的跟張瑜之喊著,然后使勁掙扎開他拉著我的手。
可張瑜之死死拽著我,被我掙脫開之后馬上從背后抱住我,不讓我往門外跑。
在我的死命掙扎下,他根本抱不住我,努力掙脫開他之后,我沖向門口??蓻]等我拉開大門,張瑜之再一次拽住了,“啪”的一下,一巴掌使勁得煽在我的臉上。
“你他媽的有沒有腦子,你那個楊哥,已經(jīng)死了!”張瑜之擠到我身前,用后背死死頂著辦公室大門,扇我的那只手懸在半空,手指指著我,喘著粗氣道:“他已經(jīng)死了,說話的這個人,不是你楊哥!”
我捂著臉,恍惚回到了那一天在醫(yī)院,楊哥也是這樣制止差點發(fā)瘋的我。
我漸漸恢復理智,意識到楊哥已經(jīng)死了,意識到自己剛剛才見識過那群人以假亂真的手段,意識到剛才那聲的主人絕不可能是真的楊哥。
但我還是不死心,呢喃道:“可那就是楊哥的聲音,我不可能聽錯的……”
“放屁,別說你楊哥已經(jīng)死了,就算沒死你能把一個女人聲音聽成你楊哥?”張瑜之青著臉,警惕的看著我,謹防我再次發(fā)瘋的要沖出去。
我愣住了,什么女人聲音,剛才那個就是楊哥的聲音啊?
過了不大一會,門外那桀桀笑聲漸漸消散,彷佛從未存在過。
又過了好一會,外面所有動靜全部安靜下來。直到這個時候,張瑜之才對我說道:走,咱倆出去看看。
說完,他又望向桃子,跟桃子說道桃子你看著你師傅,我和于磊出去看一下。
桃子頭也沒回,還在專心幫小紅袍驅(qū)鬼。不過聽到張瑜之的話,她背對著我們點了點頭,張瑜之看到之后拉著我的手,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一下拉開大門!
大門外的走廊昏暗無比,先前被那個面癱青年打暈的陌筱邂和王隊這會還沒蘇醒過來,那邊望過去,一個人都沒有。
“來幫忙把他倆拖進來。”張瑜之探頭看了看,皺眉想了一下后,起先拉著陌筱邂往辦公室里拖。我學模學樣的把王隊拖了進來,同時我問道你們?yōu)樯洞驎炈麄z。
張瑜之把陌筱邂靠在辦公桌旁邊,示意我把王隊也拖到這里之后沒好氣道:“接下來我們要對他們的頂頭上司,那個林局長動手,你覺得這事要是讓他倆看見,我們接下來還有把握把林局帶走嗎?”
“那個林局也是假的?”雖然先前張瑜之跟我解釋過一個大概,但很多細節(jié),我依然感覺自己被蒙在鼓里。
“肯定是啊,不過他和你還有小紅袍都不一樣,那是個剝皮匠——羅家老房子里那個尸體應該就是這個林局的,剝皮匠扒了他的皮制造了人皮面具來偽裝他。”張瑜之板著指頭跟我數(shù)落起來,“除了剝皮匠之外,還有兩個養(yǎng)鬼人,一個負責放養(yǎng)小鬼,一個負責抽魂控鬼。也就是說,除了最早出現(xiàn)的梨殷十三郎之外,就是這三個人組成團想過來害你,嘿,你到底干啥事了,這么多人想害你?剝皮匠啊,多么難得的人,改革開放之后,但凡還從事殺人扒皮這種職業(yè)的人都被送進監(jiān)獄吃槍子兒了知道不?”
我搖了搖頭,這些人為什么要害我我哪知道,我一開始也只是以為,那個該死的女人為了把羅家詛咒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走,隨便選了一家房產(chǎn)中介公司——恰恰好的就是,我們比較蠢的上當了。
可現(xiàn)在情況是越來越復雜了,不過現(xiàn)在那個面癱青年抓住了這些人,也許從這些人口中就能夠問出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嗒嗒……
門外樓道,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趕緊往外探頭看,這次張瑜之沒攔著我,我看到那個面癱青年去而復返,走在他身前的是一個和他一樣面無表情的青年,倆人歲數(shù)看起來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八九那樣子,只不過走在那面癱青年前面的人,頭揚的更高,顯得更高冷些。
至于先前他拎走的那個林叔則不見了,走過來的就他們兩人。
張瑜之跟著我往前瞅了一眼,呵呵一陣冷笑,沖著走過來的倆人嘲諷道哎喲兩位大能人,怎么就這么快都回來了,人呢?
那個被昵稱潘子的面癱青年還是面無表情,倒是前面那個人微微笑了笑,聳肩道:“都知道洛城八爪是出了名的神算子,怎么就沒算到他們還有幫手呢?”
張瑜之呸了一聲,扯著嗓子怒道:“葉仙你少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怎么發(fā)現(xiàn)你們這群人,一旦跟政府打上交道,立馬就學得跟新聞聯(lián)播一樣呢!”
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人就是先前在窗戶外那阻止小紅袍帶著假冒林叔逃走的茅山道士,葉仙。不過他的話更讓我緊張,怎么那些人跑了?
“我們漏算了一個,”葉仙沒理睬張瑜之的冷嘲熱諷,而是繼續(xù)道:“在他們當中,至少還有一個使蠱的人,我沒認出那是哪種蠱術(shù),不過很厲害,比一般的苗疆蠱術(shù)還要兇殘厲害。”
“然后?”張瑜之彷佛什么都知道,“你去追那個假冒小紅袍,讓我們先來救于磊。結(jié)果快追上的才發(fā)現(xiàn),那個假冒小紅袍雖然身上有真正小紅袍的一縷魂魄可以欺騙到桃子,但她的身體里早就被埋下蠱蟲,你一句話沒問出來,她就先死了。”
張瑜之跟什么都知道似的,說的有條不紊:“然后你回來發(fā)現(xiàn)里面的幾個人要跑,也來不及過來幫忙就在外面裝神弄鬼的吆喝一嗓子,嚇得那個躲在暗處抽魂控鬼的養(yǎng)鬼人失了心神,被你趁機找到位置,結(jié)果你又發(fā)現(xiàn),在你找到他的那一瞬間,他身上蠱蟲發(fā)作,死于無形。”
最后,張瑜之望向面癱青年,臉上不屑更為濃重,不惜伸出中指對著他比劃道:“嘖嘖嘖,還有你潘赟,力氣大了不起啊,帶走那個剝皮匠你以為你師傅他能高看你一眼啊——不過你還別說,你這點真比你師傅強,你師傅不夸你我夸你。起碼你是抓著活人走了,雖然你蠢的一路上不知道先問點情況出來,但最起碼不像你師傅,見著人人就死了,跟蠱蟲催化劑一樣。”
一番冷嘲熱諷過后,張瑜之拍拍胸脯,面帶微笑舒心極了,最后總結(jié)道:“結(jié)果就是我們成功引得他們湊到一團,結(jié)果就因為漏算了一個人,我們一網(wǎng)打盡了——但沒一個活口,什么消息都沒得到。”
“你!”那個面癱青年臉上終于出現(xiàn)慍色,往前踏了一步??扇~仙搶先走了一步,逼得他不得不收回邁出的腳。
葉仙沒理睬張瑜之語氣中的冷嘲熱諷,反而贊同的點點頭,轉(zhuǎn)過頭望向我,向我伸過一只手來咧嘴笑道:“你好,我叫葉仙。”
我受寵若驚的趕緊伸手過去和他握了握手,不管怎么說,這才是一位真正的高人——至少在我心中,他要比從頭到尾就耍嘴皮子厲害的張瑜之厲害無數(shù)倍。
龍眼星木是他塞給我的,發(fā)現(xiàn)小紅袍異常從而布局救我的是他,而剛才在外面一語震退假冒小紅袍、林叔倆人的,還是他。這個人,話不多,可做的事都是實實在在的。
最最重要的就是,從張瑜之口中得知,這個人是有官方背景的,來頭不小。
“你真的不記得自己之前得罪過什么人嗎?”葉仙看著我問了一遍剛才張瑜之問過的話。
我搖了搖頭,可我又想起剛才喊話的那個人,趕緊問道:“先前那個人,他的聲音和楊哥,哦就是我之前的老板楊立國,聲音一模一樣。”
我本以為他多少會給我解釋一點,結(jié)果他楞了一下,問我你指的是最后喊你這件事沒完的那個?
我趕緊點頭,可跟著葉仙就說道你聽錯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怎么會是男人的。
我不敢相信的轉(zhuǎn)過頭望向張瑜之,張瑜之撇著嘴,跟我說道你剛才就是驚嚇過度出現(xiàn)幻覺了,說了是個女人聲音,你還不信我。
我盯著葉仙問道那女人是誰。葉仙估計道是那個漏網(wǎng)的蠱術(shù)高手,他追過去的時候,那女人已經(jīng)跑掉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那蠱術(shù)高手就應該是羅家現(xiàn)在僅存的那個姓周的女人,可當我說出這個猜測的時候,葉仙和張瑜之同時搖頭。
葉仙跟我擺手說不可能,張瑜之則嘆了口氣跟我說你還記得我說張道峰有私心不,那個私心就是羅家那兒媳婦,因為她就是張道峰的外甥女,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我聽到這才明白,怪不得先前我一懷疑那個姓周的女人張道峰就轉(zhuǎn)移話題,原來那個女人是她的外甥女!
也許那個姓周的女人不是他們口中那個用蠱高手,但這也不足以證明那個女人就是無辜的的??!
我沒有因為這個而動搖對那個女人的懷疑,我始終覺得,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在那一天走進我們公司把房子賣給楊哥,之后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之后這幾個莫名其妙出來要害的人也足以說明,她不是隨便選的公司,那感覺就像是故意找上門來的。
葉仙見從我這也問不出什么,看了眼還在昏迷狀態(tài)下的王隊與陌筱邂,跟張瑜之說道你小子下手真黑。
張瑜之不以為然,還說不打暈他們沒辦法啊,這事兒又不能當著他們面進行。
葉仙點點頭,轉(zhuǎn)過來跟我介紹那個面癱青年:這是我徒弟,叫潘赟,你們叫他潘子就行。我知道八爪接下來要帶你去羅家老宅補全你丟失的七魄,讓他跟著吧。那個逃走的用蠱高手說不定還會跟著你們,有他在,你們安全點。
我一臉迷茫還不知道他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張瑜之跳起來就喊不行,一副他去我就不去的架勢。
“可以,讓潘子跟著我們一起去羅家老宅。”小紅袍不知什么時候醒了,在桃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一語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