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死了?”我不敢相信的的望著張瑜之,咽了下口水。任我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出來,在我離開之后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死的人會是梨殷十三郎與張道峰,而紅衣女子小紅袍她又去哪里了?
“桃子,你能感應(yīng)到你師傅嗎?”張瑜之沒空安慰我,他抬手掐算了一會,突然停下向桃子詢問道。
桃子還在我的懷里,使勁的搖頭,嗚嗚咽咽道:“師傅不見了……”
“好了乖桃子,沒見到你師傅,就說明你師傅她還不一定出事對不,你不能哭,你要是哭了,回頭你師傅看見你指不定怎么生氣呢!”張瑜之對桃子真是耐心的很,我都佩服他,這種情況下他還能這樣平靜。
桃子真是好哄,被張瑜之這么一說,使勁吸了吸鼻子,伸手擦掉眼淚,“嗯,嗯,人家不哭,不能惹師傅姐姐生氣,師傅姐姐生氣就不給我桃子吃了!”
張瑜之欣慰的點點頭,再次回頭望向張道峰,彷佛才注意到他那古怪的笑容,恍然大悟之后便是怒氣沖天,然而很快,他就又恢復(fù)平靜,無力的嘆了口氣伸出手指繼續(xù)飛快掐算起來。
“張道峰他,能救活嗎?”我抱著桃子,滿心期待的看著張瑜之,打心底不愿相信張道峰已經(jīng)死了。
張瑜之白了我一眼,反問道:“你見過能復(fù)活過來的死人嗎?不然我找個趕尸人,把他弄成僵尸復(fù)活過來?”
我被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再也不覺得張瑜之只顧佩服,這個小師叔真不是平靜,根本就是冷酷無情,讓人討厭的很。
“行了,你過去看看梨殷三十郎死透了沒。”張瑜之蹲到張道峰的身前,頭也不抬的跟我說完,抬起一只手放在他的臉上,緩緩下滑。
“逝者永逝,亡者安息,魂歸故里兮身入土兮……”
我聽見他緩緩呢喃著什么,像是在超度亡靈。我也不敢打擾他,只得按他所說的,過去看看梨殷十三郎到底死透了沒。
我也不知道怎么判斷梨殷十三郎死透沒,就想著按平時判斷的那種方法,過去試試他還有氣沒氣。我拍拍桃子的頭,讓她站在我身后,當(dāng)然我也不敢讓她理我太遠(yuǎn),我的手就沒敢松開她,桃子哽咽著。
萬一梨殷十三郎沒死透,我過去不是羊入虎口。從先前那孤魂野鬼想上我身的事情上,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張瑜之,一點都不可靠,我還是更愿意相信桃子。
這時候我一點也不把桃子當(dāng)成個十一二歲的小蘿莉來看,她就是五六歲剛學(xué)會走路,也比我這個二十多歲都沒見過鬼的普通人強(qiáng)。
我一點點挪騰到梨殷十三郎的身邊,他那被嚇?biāo)赖谋砬轳斎说暮?,我?qiáng)鼓起勇氣,一個勁兒的在心底想他是怎么害我的,這才讓自己不至于走過去就嚇得雙腿發(fā)軟丟人現(xiàn)眼。
好像是沒氣了……
我探了半天,沒一點感覺。身后桃子拉了拉我,問道哥哥你干什么呢。
我就說看看他死透沒死透,結(jié)果桃子哦了一聲,突然走到我的前面,不等我驚訝,抬腿對著梨殷十三郎就是一腳,嘴里還嚷著壞老頭你死沒死,沒死就趕緊起來!
我嚇得魂都飛了,生怕梨殷十三郎在她這一腳下一個鯉魚翻身蹦起來把我倆全抓走!
我想抓著她往后退,可真不知道這小蘿莉哪來的力氣,跟個石頭樁子一樣,拉都拉不動。
砰砰砰,結(jié)果桃子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接連踢了三四腳,見梨殷十三郎都沒任何反應(yīng)之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一臉天真道:“好了哥哥,他死透啦。”
我整個人都石化了,不知道說什么好。
“死透了?”那邊張瑜之好像也完事了,抬頭看了眼我跟桃子,似乎對桃子的方法一點都不奇怪,反而還很肯定的點點頭:“行,像他這種養(yǎng)鬼人死的越多越好。”
說著,他還看了眼我,“你身上發(fā)生的這些事,這家伙怎么說也算是罪魁禍?zhǔn)字唬趺此懒四悴桓吲d?”
說實話,見到梨殷十三郎的尸體,我沒一點大仇得報的興奮,反倒是因為張道峰的死,我只覺得一股悲傷席卷而來,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嚴(yán)格說起來的話,他又是因我而死……今后回到澤陽,我該怎么跟張老頭交代呢……
我心里不斷在這樣問我自己,只感覺嘴巴發(fā)澀,苦不堪言。
“行了,我們先把我?guī)熤栋嵘宪嚒?rdquo;張瑜之估計是見我臉色不好,長嘆一口氣無力呻吟道:“這個傻師侄哦,明知道不能在你的這件事里存有私心,結(jié)果卻還是沒忍住……我千叮嚀萬囑咐,可他到底還是不聽,唉……”
說著他朝我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別多想了,他的死真不怪你。是他自己不聽我的勸告,動了私心,否則的話他就不會有這一劫難。”
“私心?”我疑惑的望著眼張瑜之,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說——張道峰之所以幫我,不就是因為他父親張老頭和我糾纏上了,很可能因為我發(fā)生不測,這能算私心嗎?
只是張瑜之好像沒有跟我解釋的意思,示意我放開桃子,先幫著他把張道峰抬到車上去。
“桃子乖,你先去車上坐著好不好。”張瑜之雙手撐膝,彎著腰對桃子說道。
桃子搖著頭,“我不去,車上有臟東西!”
“臟東西?”張瑜之抬頭望了眼轎車,沒看出什么不對勁,轉(zhuǎn)過頭掃了我一眼恍然大悟,“你小子,又把背包扔車上了?”
我伸手摸了摸后背,好像還真是,剛才下車的時候光顧著害怕了,我哪記得把背包扔哪里去了。
“你給我記清楚了,那背包你時刻背著,就算你不想背著,就把我羅師叔祖的那件東西隨身帶著,你亂扔的下場,害人害己知道不知道!”張瑜之隱隱發(fā)怒,我聽著只能接連點頭,一句嘴都不敢頂。
“那桃子你站一邊跟著我們。”張瑜之轉(zhuǎn)過身看著桃子,那股怒氣轉(zhuǎn)瞬消失,說完才又往向我,跟變臉武士一樣鐵青著臉,沒好氣道:“愣著干嘛,過來搬人!”
見他這樣,我對他徹底一點好感都沒了,腹誹抱怨了一句,趕緊跟過去和他配合著抬起張道峰。
“等等!”當(dāng)我們抬起張道峰的時候,張瑜之忽然驚呼了一聲,讓我別動,他伸手過去抬起張道峰的一只手。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張道峰那只手死死攥著,好像手心里有什么東西。
張瑜之費(fèi)勁搬開他的拳頭,從張道峰的手掌心掉下一塊紅色破布,我看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就是紅衣女子身上那件火紅衛(wèi)衣的布料。
張瑜之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低頭往張道峰先前躺著的地上看。
我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就在張道峰那只手剛才所在的地上,一個鮮血寫成扭曲“小”字,刺人雙眼。
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張道峰留下的線索,告訴我們殺人的是誰?
紅衣女子身上衛(wèi)衣的破布,“小“字……總不會殺人的就是紅衣女子小紅袍吧?
我趕緊在心底否認(rèn)了這個猜測,要說紅衣女子殺了梨殷十三郎我信,可我絕對不信,她會對張道峰動手。
“八爪,哥哥,你們兩個怎么了?”桃子在一旁,見我倆突然不動了,好奇的走過來。
張瑜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腳踩住那塊紅布,另一只腳飛快的把那個鮮血寫成的“小”字蹭掉,連忙出聲道:“沒什么,我這師侄太沉,我有點抬不動。”
“八爪你真笨,”桃子沒有絲毫察覺,說完張瑜之就看著我,挺關(guān)心我的,“哥哥你呢,搬不動的話就別搬啦,讓八爪搬,就他最懶了讓他出點力沒事的!”
我看著張瑜之這一套奇怪舉動,心底越發(fā)不安,可我也不敢跟桃子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打了個馬哈,算是把桃子糊弄過去了。
“先回去再說這事。”張瑜之對我的反應(yīng)很滿意,壓低聲音對我說了一句,就抬著張道峰往車后門走去。
等我們把張道峰的尸體放在車座后排,張瑜之想跟著我坐前面,可桃子不愿意跟一個尸體坐后面,張瑜之只好讓桃子坐在副駕駛座,自己去坐后面。
“去牛家村,我家,記住,別走大道。”
坐在后排的張瑜之一臉疲憊,仰著頭閉上眼睛。
我剛準(zhǔn)備問他牛家村怎么走,就聽見他的鼻鼾聲響了起來。
我靠,他這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