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驚懼,絕對不會比燕子她們少分毫。
話說我是見過鬼的,而且見過的不止一個,但我真沒見過尸體到處亂跑的。這他喵貌似已經(jīng)不是鬼,而是僵尸了。
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我不能退。
身后,就是燕子和她那個身材頗為不錯的同學。
無論是男人和女人的關系,還是燕子和我的關系,都不允許我后退,除非我先倒下。
有道是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這個時候雖然我也怕的要死,但還是不得不站出來,裝出兇神惡煞的樣子,死勁拼命的大聲說話,給自己壯膽。
“呵呵-呵呵呵-呵呵——”
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自那老者尸身喉嚨出發(fā)出,他又朝我走了過來。
打過粉的慘白的臉,到處是被擦傷翻卷的枯死皮肉,一道道口子翻卷著讓整張臉看起來猙獰可怖,睜著的眼珠子凸出,色澤渾濁,不見絲毫表情。
一蹦,一蹦,一蹦地朝我跳來。
很明顯,我那威脅的話語毫無意義可言。
“你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大聲喊道。
張靈答應過我,要是遇到困難,只需要喊三聲學姐help,花茶就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只是花茶看似不大待見我,近期我也沒遇到過什么事,故而沒試探張靈的話到底準不準。
見那老者絲毫不知收斂,我只得大聲喊‘學姐help’。
三聲大喊過后,外面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急沖沖跑了進來,看上去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裙子的領口微暢,拉鏈都沒拉常去,坦露著小半酥胸。
她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沖了進來,走在我面前。
抬腳,一個高壓腿劈在尸首的肩膀上。
伴隨著咔嚓聲和重物倒地的聲音,老者的尸身直直栽倒在我面前。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鐘。
更為驚奇的是,我分明沒有轉身,但我就是看到了那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自外面推門進來,兩個跨步擋在我身前。
“你咋惹上這東西的?”進來的女子隨手抓起邊上一條毛巾,開始擦拭頭發(fā),邊擦邊問。
我怔怔的有些沒反應過來。
面前的女子,有些漂亮。
清秀,文雅,尤其是剛剛出浴,渾身散發(fā)著股子淡然的空靈,看的我整個人都感覺不大好。
“我問你話呢。”女子看我目光在她臉上游曳,頓時臉一板,語氣冷了些許。
然后,我就看到那張令我感到驚艷的臉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副眼鏡。
呆板、笨拙的大大的黑框眼鏡。
“花……花學姐?”我差點把舌頭咬掉。
突然我明白了為什么花茶會常年帶著那個眼鏡,就算是變作了鬼,依舊帶著那個看上去笨拙的眼鏡,這完全是為了遮掩天生國色。
至此,我對從張飛那里聽來的傳聞,再無半點懷疑。
花茶的確有資格被包養(yǎng),而且就沖那張臉,我覺得換做是我,一樣能夠接受……算了,我還是不想了,免得被揍。
那彪悍到極致的高壓腿,凌厲的一筆,很明顯是練家子。
“少羅嗦,快說你怎么惹上這東西的。”花學姐對我的表現(xiàn),明顯很不滿意。
定了定神,我就把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給花茶講述了一遍。
聽完后,花茶瞄了眼在地上掙扎著,卻無法起來的尸身,略微皺眉,抬腳就朝那尸首的腦袋踩了過去。
“別——”我連忙喊道。
虧我喊的及時,花學姐那潔白的腳丫子在距離腦袋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我覺得他來找上我們,應該是有原因的。”我連忙說道,“按理說我們和他無冤無仇,就算是要報復,也是找那兩個漢子,而不是找我們……花學姐你能不能和他溝通下?”
花茶疑惑地看著我,說可以試試。
這時,坐在邊上的燕子和她同學終于回過神來。
燕子沒敢去驚擾花茶,而是把我拉在邊上,悄悄地問道,這位漂亮的姐姐是誰啊,好厲害的樣子。
我先前那三聲大喊,只要沒聾,燕子肯定聽到了。
于是我就說不是我們昨天遇到那檔子事嗎,我害怕真有人報復,于是我就喊花學姐幫忙。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話,當然瞞不住燕子。
不過在我壓低聲音說花學姐不但練過,而且精通陰陽秘術的時候,燕子就不吭聲了。
她知曉我說的陰陽秘術,是指那方面。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花茶站了起來,對我說道,“他說他受了委屈,覺得你能幫他,于是他就想找你。但是你身上有讓他感到敬畏的氣息,不敢貿(mào)然沖撞,于是就跑到了這里。”
說著,花茶掃了眼燕子。
就這簡單的一眼,燕子事后告訴我,花學姐好厲害,感覺那一眼看過來,整個人就像被剝光了似得……不過這個是后話,而且我也沒敢開燕子玩笑。
“你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花茶對燕子說道。
燕子啊了一聲,連忙問該怎么辦。
花茶讓燕子仔細翻查下隨身物品和口袋,看是不是無意中夾帶了什么東西。
很快,在燕子的褲兜里,發(fā)現(xiàn)了幾根灰白色的頭發(fā)。
“這是怎么回事?”燕子面色有些發(fā)白地問道。
花茶說大概是白天翻看老者尸身的時候,不小心蹭帶了幾根頭發(fā)吧。當然,也不排除是被人設局陷害了。
不小心蹭帶的話比較好解決,但要是被人設局……那就有些麻煩了。
我指著老者的尸首問道,那這個是什么?
花茶沒再說話,抬腳踩在那具尸首的腦袋上,嘭的一聲,那具尸首就和氣球一樣炸掉,化作一道黑煙,彌散在空中,消于無形。
窗簾后面的那個輪椅,也隨之消失不見。
“鬼遮眼?”我問道。
“是鬼耍雜。”花茶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說道,“暫時沒事了,不過解鈴還得系鈴人,要想不被這檔事纏上,最好還是再去一趟鬼城,把這件事徹底的擺平。”
然后,花學姐扭動婀娜的身姿,像一片云似得飄走了。
過了良久,燕子的那位同學才哇地驚叫了一聲,把已經(jīng)快下滑到腰間的浴袍拉了上去。
我又偷偷的瞄了眼,安撫了燕子她們幾句后,轉身離開。
果然不出我預料,花茶在外面等我。
看著面前栩栩如生的花學姐,我有許多許多的疑問。
“能不能先把眼鏡摘了?”所有的問題,最終第一個我選擇了提要求。
花茶面色微微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然后一腳踹在我小腿上,把我踢的差點直接摔趴倒地。
“你摘不摘,不摘我就趕你們幾個走了!”彎腰捂著被踹的生疼的小腿,我狠狠地說道。
之前驚鴻一瞥,花茶那不戴眼鏡的容顏,給我的震撼太大,至今還沒有些恍惚。
“你——”花茶的手高高揚起,卻沒落下。
“不愿意就算了。”見花學姐臉色越來越陰郁,我連忙說道,只是開個玩笑啊,花姐姐千萬別較真……
開什么國際玩笑,五個怨靈,我真要開罪了她們,還不把我玩死。
跳過這個令我倍感失落的話題,其余的就比較好說。
花茶告訴我,其實她一直在我身邊,只不過白天在人氣太旺和陽光熾烈的時候,即便是她這樣的怨靈,也不愿意現(xiàn)身。
也就是說,我所做的,所經(jīng)歷的,她都歷歷在目。
至于洗澡這件事,花學姐直接明了的亮了下手中的房卡。
“……”我無語。
你一個怨靈,開什么房,而且還整的自己和大活人似得,洗的白白嫩嫩,水靈靈香噴噴的。
不過這些話,我也只敢暗中腹誹。
把花學姐送回房間,我才拖著倦怠的身軀回到客房,倒頭就睡。
第二天,我和燕子給眾人交代了幾句,說我們有事要去一趟鬼城,然后讓其余人在渝城玩。期間我重點給老三附耳低語了幾句。
原本有些不大樂意的老三聽完我的話,頓時樂的眉眼都笑開花。
再度回到鬼城,我和燕子卻是一片茫然。
花茶說要找線索就得先回鬼城,但真來到鬼城后,根本沒什么線索可言。兩人一合計,干脆就從事情的源頭找起。
在那個出車禍的岔路口,我和燕子沿著岔路走了上去。
上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片廣袤的莊稼,綠油油的鋪排開來,有點望不到頭感覺。遠遠的山腳下,依稀能看到掩映在綠蔭下的房屋。
大概,是附近唯一的村落吧。
我和燕子順著小道走過去,走了約莫半個小時,才算是抵達看到的那個村落。
剛進村沒走多久,就聽到兩個婦女在那里擺龍門陣。
在渝城一年多近兩年,這邊的方言我也算是勉強能聽懂一些,剛聽了兩句,我就再也挪不動腳了。
“你說魏老頭生前到底做了什么孽啊,生下那么兩個兒子。”
“就是,就是,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沒錢了就回來和魏老頭要,不給就打。魏老頭走了我還覺得這老鬼苦了大半被子,也算解脫了,o(︶︿︶)o唉!”
“解脫個屁啊,死了都死的不安份!被那兩個兒子背著尸體出去坑人詐騙。”
“哎,聽說這兩天老魏被車撞了好幾次了,渾身骨折,臉更是稀巴爛,我家幺兒說他晚上出去撒尿的時候,還能聽到老魏家傳來哭聲,很篸人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