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太黑我們看不清楚,不過這個黑影的眼睛會發(fā)光,綠色的冷光,經(jīng)驗告訴我,這是一只貓。
果然,這個眼睛里發(fā)出綠色光澤的影子叫了一下,的確是貓。我和趙旭稍微的平息了心里的恐慌。
雖然我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么鬼怪,但這么冷不丁的蹦出來一個東西,還是嚇了我們一跳。萬一這是手里持有兇器的兇手,多半我們就要被他傷了?;蛘哒f,即便是一條狗,我們可能也會在當時很被動,咬傷都有可能。
有了這一個小意外,我和趙旭更謹慎了,寧可走的慢一些,也不冒然上樓。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情況對我們不利。
四樓往上的兩層,我們足足走了幾分鐘。好在,沒有再遇到什么意外,平靜的來到了頂層。
因為是廢棄的樓,這里沒有燈光,我們只能適應這種黑暗,唯一給我們帶來光亮的就是我們的手機。
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我們看到樓層中間的一張破舊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他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
來到頂層后,我們已經(jīng)打開了手機,雖然光亮也很微弱,但他不能覺察不到,他怎么一動不動的背對著我們?
難道,他死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向前走了兩步,想看個究竟。
恰是這個時候趙旭一把拉住了我,沒有讓我過去。
“你不是王七……”趙旭瞳孔里閃過一絲懷疑,看著那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人。
聽了趙旭這話,我心里更困惑了,他并不認識王七呀,怎么會能確定他不是王七?
就在我心里一陣郁悶時,那個坐在破舊椅子上背對著我們的人有了動靜,他緩緩站了起來,然后轉(zhuǎn)過了身,臉色很蒼老,在手機的微弱光亮下更顯得老邁了。
“李師傅!”我驚詫的叫出了聲。
這時,我也才明白為什么趙旭方才懷疑這個人不是王七了,因為他看出了這個人像我們城南分局看門的老李頭。
老李頭并沒有因為我的驚詫而有所神色變化,依然神態(tài)淡定,與平時見到的他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今晚的他顯得更老邁了。
趙旭性子急,先開了口,不免對他有了些怒意:“老李,你跟我們說說怎么一回事吧!”
這時,趙旭也不再像平時那樣叫他李師傅,而是直接叫老李。
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雖然夜晚的風不停的在樓層里吹過,卻還是讓我感覺有種窒息的氣息。
王七和老李頭什么關系?他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張大師兒子口中說的王七就是老李頭?他們是同一個人?
一連串的疑惑從我腦子里縈紆而起,不得不讓我想起老李這段時間的不正常。
首先,就是那只綠毛鸚鵡,當初鑒定科的人把它交給了老李頭喂養(yǎng),為什么無緣無故那只鸚鵡又再次返回到了兇手現(xiàn)場的樓里?
他給我們的解釋是,當時他把那只鸚鵡放在了停車位的大樹下,鸚鵡是神秘失蹤的。
一只鸚鵡被關在鳥籠里,并且還是在刑警大隊的院子里,怎么會無緣無故神秘失蹤?肯定是有人把鸚鵡連同籠子又放回了那棟案發(fā)現(xiàn)場的樓里,這里面的蹊蹺,應該只有老李最清楚。
還有就是我們?yōu)榱藗善苾善饍礆福疫^老李頭,因為他曾參與過十幾年前的119碎尸案,春巷小區(qū)的案子與十幾年前的119碎尸案有些相似,我們想從他的經(jīng)驗中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以及線索,可是他卻不從正面回答與這兩起案子有關的事,總讓人感覺他有意在躲避與案子有關的問題。
老李頭的身上隱藏著太多的疑點,太多古怪了!
老李頭并沒有立即回答趙旭的問話,而是拿出了香煙,分出兩支準備走過來遞給我們,趙旭一擺手:“站住,你站在那里別動!”
老李頭一怔,但隨即搖了搖頭,一笑:“你的性子還真是與我當年有些像。”
看他一點兒也不慌張,更不著急,被趙旭拒絕了抽煙,他便自己點燃了一根抽起來。
“我的忍耐有限,請你給我一個解釋,不然的話,我只能帶你去局里了!”趙旭再次慍色的說了一句。
老李猛然的抽了幾口煙,煙頭的紅芒一閃一閃的,一支煙抽過后,他終于說話了:“人不是王七殺的。”
“那是你殺的?”趙旭窮追不舍。
老李頭這次沒有開口,而是搖了搖頭。
“王七現(xiàn)在在哪里?”
“他走了,離開了這里。”老李頭一直都是淡定的神色。
“是你讓他走的?。?rdquo;趙旭氣的臉頰上肌肉都有了抖動。
老李頭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原本以為趙旭這一次會大發(fā)雷霆,甚至會對老李頭動粗,但他卻一動未動,只是瞪著眼睛看著老李頭。
過了片刻,趙旭才說話,但這一次他已經(jīng)不再用那種凜冽的語氣了,而是很平靜的語氣:“你怎么知道我們今天會來找王七?”
“當你們找到了張大師的兒子時,我猜你們就會來。”
趙旭笑了一聲,但這笑聲卻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而是一種假笑:“老李,我還真是低估你了,沒有想到,你對我們的這次偵查了解的這么詳細。”
“因為我欣賞你們,不想看到你們因為這起案子而給自己帶來麻煩,甚至是死。”
老李頭說這話的時候,趙旭已經(jīng)開始搖頭了,顯然,他不想再聽老李頭說下去,搖過頭后,更是直接拿出了手銬,在老李眼前一晃:“李師傅,對不起了,現(xiàn)在我?guī)慊鼐掷?,你應該沒有什么意見吧?”
看到趙旭要用手銬銬住老李頭,我急忙走向前制止了他。
我不知自己當時怎么會突然腦子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因為老李頭轉(zhuǎn)身的一剎,我發(fā)現(xiàn)是他時,還曾懷疑他,不管他是不是兇手,但肯定與兇手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這前前后后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的思想有了顛覆的轉(zhuǎn)變,自己也解釋不清楚。
看到我阻止了趙旭用手銬銬他,老李頭對我笑了笑。
我看著他:“李師傅,你曾經(jīng)是一個警察,你也知道你現(xiàn)在隱瞞很多事情是一個什么處境,興許,你有很多顧慮,很多事情不方便說出來,但咱們也要想想死者,想想群眾的聲音不是?”
老李頭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趙旭:“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這些事情并不能幫助你們破案,反而會害了你們。”
“此話怎講?”
“沒有什么可講的,你們?nèi)羰菆?zhí)意要查這幾起案子,我只給你們說最后一句,請不要并案。”
說完這話,老李頭就緩緩的向窗口走去,這是廢棄的樓,從一樓到頂樓沒有一扇門也沒有一面玻璃,這窗口是與地板一起的,人站在窗口邊緣就像站在懸崖邊一樣。
看到老李頭站在這樣的一個窗口,風吹的他衣服一陣鼓動,讓我心里一緊:“李師傅,你——”
趙旭也同我一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認為他要跳樓,神色立刻大變。
不過老李頭卻是望著外面的黑夜,頭也不回的對我們擺了擺手:“我沒事,我就是心窩里有點悶,站在這里透透氣。”
這一晚我和趙旭都沒有睡,從廢棄的樓宇里返回去后,一直在想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特別是老李頭說的話,不讓我們并案,這到底為何?
難道,春巷小區(qū)的兩起碎尸案以及園藝師傅上吊自殺的案子都是獨立的案子?
可是,這幾起案子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呀!
“還有那個王七到底是誰?老李頭和他是什么關系,他如果不想讓我們抓住王七,去了樓里通知了他后,完全可以直接離開呀,那樣的話,我們也不會知道是他通知的王七躲避我們呀,為什么他又要留下來在晚上見我們呢?
疑問越來越多,只讓人的腦子一陣疼。
然而,這還不算什么,因為第二天一早,我們?nèi)ゾ爼r,又有一件我和趙旭從來沒有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