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簡單了。
周天師開壇收鬼,一張高臺,香燭齊全,一把紙錢,一碗生米,還有他那兩塊木板。
我就站在周天師身旁,周天師嘴里迅速的念叨著什么,念得很快,并且語調(diào)十分怪異,我根本聽不懂。
周天師一邊念叨一邊撒著那一把紙錢,一把米撒到燭火上,頓時火花四濺,周圍一陣敞亮。
啪!
周天師用他的木板一拍桌子,一道道黑影迅速從黑暗中彰顯出來,都是穿著壽衣,一臉死灰氣息,伸長脖子的吊死鬼,好像是那晚掛在我睡那個房間里面的。
“去!”
周天師大喝一聲,那些吊死鬼紛紛朝我撲過來,并且數(shù)目龐大。
臥槽!這是要群毆我嗎?
我本想逃跑,可惜雙腿像是千斤之重,任憑如何用力都不能動彈分毫。
讓我奇怪的是,那些吊死鬼并未攻擊我,一道道身影全撲到我手里的筆記本中去了,筆記本頓時散發(fā)出陣陣紅光,照亮我的臉龐,在黑夜里詭異無比。
接下來是天井曬月光的,還有那些困在房間里的水鬼,一個個都沖進筆記本去,我還看到了剛死的老大爺,就是龍觀主的師弟。
“周天師,這些鬼你不應該送它們?nèi)ネ短??怎么全跑筆記本里面去了?”我有些奇怪,我手里可不只是一個筆記本啊,那可是承載著幾十個吊死鬼,十幾個水鬼,二十幾個曬月光鬼啊。
“你現(xiàn)在知道你為什么一定要跟著了吧?這個筆記本除了你沒人能拿,它們現(xiàn)在都無法直接投胎,等它們在其中消除掉怨氣就自動投胎了。”周天師擦了擦汗,也不收拾這桌子,拿起木板顫巍巍的就往外走,直到這時候他才表現(xiàn)出屬于他年齡的老態(tài)龍鐘。
“你吸收了它們的怨念,那你不是怨念很重,那你還能投胎嗎?”我在心里重復著默念著這句話,是說給紅裙聽的。
“你關(guān)心我做什么?我本就非人非鬼,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紅裙的聲音緩緩響起,看來她是能夠聽到我的話的。
也對,我自保都沒能力,瞎操心這些干嘛?
……
陰宅的事情結(jié)束后,周天師離開了,臨走時將龍觀主也帶走了,留下了鎮(zhèn)得。周天師原本想要帶阮喵喵走,結(jié)果阮喵喵軟磨硬泡就是要留下,其實是最后阮喵喵沒辦法了,直接將周天師揍暈讓龍觀主帶走。
那情形,我都忍不住暗自抹了一把汗,這可是她爺爺外加師父啊,說揍就揍!
龍觀主在鎮(zhèn)上有個鋪子,讓鎮(zhèn)得守著。
現(xiàn)在我也不敢回家,兩個大師臨走前我想讓他們幫忙收拾了柳紅,可惜他們說無能為力,時機未到,總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
我干脆跟鎮(zhèn)得守著鋪子,蹭吃蹭喝,阮喵喵也不知道抽什么風,我走到哪她愣是走到哪,結(jié)果算命驅(qū)鬼的鋪子里面,有著三個年輕人在里面混吃等死。
砰砰~!
這天天剛亮,鋪子門就被人急促的敲門。
“大清早不睡覺干嘛的?。?rdquo;鎮(zhèn)得低聲罵道。
“估計是鬼敲門。”阮喵喵搞怪的說了一句。
“大師,龍大師,救命啊,出大事了。”門外聽到里面有聲音,不由的大聲哀求到,語氣充滿著著急。
看他們兩人對這聲音無動于衷,我只好爬起來開了門,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臉色蒼白,眼睛布滿血絲,充滿疲憊之色。
“龍大師,你可算是出來了。”那男子看到我開門,像撿到親媽一樣握著我的手說。
“呃……”我睡意全無,整理一下思緒,尷尬的對他說:“我不是龍大師,我是個記者,龍大師出門了,他徒弟在。”
“路上說吧。”鎮(zhèn)得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我回過頭一愣,剛才還賴床不起的兩人,現(xiàn)在比我還清醒,鎮(zhèn)得拿著一個鼓囊囊的破布包,阮喵喵也背著個可愛的小熊書包。
“愣著干什么,關(guān)門??!”看我發(fā)呆,鎮(zhèn)得沒好氣的朝我喊了一聲。
他們已經(jīng)在車上了,我反應過來,趕忙將門關(guān)上,上了中年男子的三輪車。
“你連問都沒問就上車,要是解決不了怎么辦?龍觀主又不在。”我心里充滿著擔憂,這家伙我還不了解,正如信爺說的:你吹死牛我信。
鎮(zhèn)得一臉輕松,在車上翹著二郎腿,無所謂的說:“師父讓我看門面,意思很明顯,而且你在身邊,有這種事情,必須接,再說哥學了三年,什么場面沒見過,一腳能……”
“臥槽!”
鎮(zhèn)得牛逼還沒吹完,三輪車一個傾斜,直接一頭撞向自己的膝蓋,再抬起頭的時候鼻子已經(jīng)滿是鮮血。
我暗道,是什么場面都見過,一腳能踹到自己流鼻血,誰能比?誰能比?。?/p>
“喂,鎮(zhèn)大牛皮。”阮喵喵用鎮(zhèn)得的外號不滿的朝喊到:“旁邊有大美女你不看,你居然看著小飛還流鼻血了,什么愛好?”
我渾身一陣惡寒,直接閉上了嘴巴。
兩個小時候來到男子家,已經(jīng)快到另外一個鎮(zhèn)了,我隨手拿出紅色筆記本,中年男子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鎮(zhèn)得揮了揮手,讓阮喵喵去跟中年男子了解下情況,然后朝我招手說:“飛哥,走,我們進去看看房子。”
剛走到前廳我就聞到一股刺鼻的尿騷味,非常的濃烈,我皺著眉頭,硬著頭皮跟鎮(zhèn)得走過去,這太難聞了,恐怖的是尿騷味還夾雜著香燭味。
一聞到香燭的味道,我眉頭皺得更緊了。
廳屋正中位置擺著高臺高凳,點燃著香燭,正當我準備尋找尿騷味源頭的時候,稍微一撇發(fā)現(xiàn)高臺的下面蹲著一個老婆婆,猛然間一看嚇我一大跳。
嘩啦啦,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我擰著眉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老婆婆正在洗一塊豬肉,蹲在高高的桌子底下,專心致志的在尿桶里面洗豬肉。
鎮(zhèn)得居然無視刺鼻的尿騷味,蹲在桌子下,好奇的問:“阿婆,他們吃完香了,等不及要吃豬肉了。”
阿婆顫巍巍的說:“就好了就好了,不要急,這是阿華的大腿肉,洗干凈才能吃。”
阿華?我頭皮一陣發(fā)麻,這顯然是一個人的名字,還大腿肉!
“恩,那慢慢等,大腿肉我喜歡,不過我覺得胸口肉更好。”
“是嗎?那我等會割一點來,阿華身上到處是肉。”
我:“……”
這兩個神經(jīng)病嗎?而且鎮(zhèn)得跟神經(jīng)病聊得這么嗨,我頭皮發(fā)麻的走出廳子去找阮喵喵去了,這里太可怕了。
阮喵喵見我出來,沖露出個可愛的笑容,指了指那個正走出去的中年男子說道:“他叫阿華,是阿婆的獨子,這件事是凌晨發(fā)生的。”
“什么,他叫阿華?”我打了個冷顫,那個阿華回過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可能我是記者這個身份讓他們感覺不舒服吧。
我將剛才的事情跟阮喵喵說了,阮喵喵也是一臉驚恐,順帶將她了解到的事情告訴我。
阿婆六十多歲了,身子骨硬朗,經(jīng)常去她家的魚塘撈水葫蘆喂豬,不過從昨天晚上回來開始,阿婆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他兒子阿華,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聽到響動,就跟著爬了起來,點著一盞黃蒙蒙的油燈,一路走到他們家的水塘里。
阿華在一旁不敢打擾,更不知道自己母親大晚上跑起來干什么。
過了一會,阿華聽到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開了,接著他母親也回家了。
阿華壯著膽子,借著月光走過去,找尋了許久,終于發(fā)現(xiàn)了蹊蹺之處,他們家魚塘沒這么大,但是每年修魚塘,不斷將旁邊圍著魚塘的土壩給弄下來擴大自家魚塘的面積。
就因為這樣,將藏在土壩里的東西露了出來,一個個古舊的大水缸,他揭開其中一個水缸蓋,蓋子里面似乎寫著什么字,他沒去注意,因為他的目光立刻被水缸里面的東西吸引住了。
一人合抱不過的大水缸里面,裝滿了古銀,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