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骨頭當(dāng)中一朵鮮艷的花朵,問道:“老頭子,這些花好漂亮,能不能摘一些回去?”
我伸出的手,被人一腳踢開,我手腕子生痛,抬起頭,便見到曾大師一臉憤怒道:“小崽子,不想活命啦?那玩意兒會要的了你的命!神仙也難救你!”
聽曾大師如此一說,我急忙避開那些只有三朵花瓣、異常鮮紅的花朵,抱怨道:“老頭,這些花怎么跟罌粟長的有點像?”
“這可不是罌粟花,你仔細(xì)看,這些花的根部,連接著這些骨頭,這種花叫做噬靈花,號稱死亡之花……它們依靠骨頭和血肉來生長!”曾大師謹(jǐn)慎說道,“多少年來,無數(shù)人都死在了這些花下,成為了營養(yǎng)……噬靈花切記不能觸摸,也千萬不能靠近,極度危險!”
向來從容不迫的曾大師,頭一回打起了退堂鼓,說道:“帶你們兩小崽子進(jìn)來,真是找死!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以后有機(jī)會了再帶你們!”
曾大師如此一說,我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這時,驟變突生,夜色太黑,陳木一腳踩空,跌入溝渠。
溝渠兩旁的噬靈花開始收攏根莖,眼看著就要將陳木圍困,曾大師讓我趕緊解開皮帶,與他自己身上的皮帶擰成一條繩,拋入渠溝。
此時,陳木身體四周已經(jīng)爬滿了噬靈花,鮮艷、妖異的花瓣幾乎將他完全籠罩。
曾大師大聲喊道:“傻小子,別動!噬靈花對活動的生物很敏感,你現(xiàn)在裝死,我下來救你!”
說完,曾大師將皮帶一頭系在樹干上,小心翼翼的進(jìn)入渠溝。
我站在渠溝邊上幫不上什么忙,只能干著急。
忽然,我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叢林開始搖動,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極速靠近。
灌木叢來回晃動以后,猛然陷入了死靜,如果不仔細(xì)察覺的話,會以為是一陣刮過的山風(fēng)。
我卻不敢大意,舉著火把,警惕的觀察四周。
正在此時,我的雙腳卻被什么東西纏住,手中火把脫手掉在地上,我被那股強(qiáng)大的力量,扯著拖進(jìn)了茂密的灌木叢,口中、耳朵里都是泥土和雜草。
拖拽著我的東西力量極大,速度也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一路上,我努力掙扎,甚至扭頭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也無濟(jì)于事。我只能看到一道巨大的背影,身上長滿青苔、爬山虎,健步如飛朝前狂奔!
我瞬間意識到,自己被山神給抓了!
陳木和曾大師的喊聲距離我越來越遠(yuǎn),我料想曾大師已經(jīng)解救了陳木,心中稍微寬心,只是自己的處境越發(fā)危險。
約莫十分鐘以后,山神終于停下腳步,我眼冒金星、渾身劇痛,已經(jīng)半死不活,渾身上下都是被草木割壞的傷口,鮮血直流。
我勉強(qiáng)抬起頭,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座山洞。
山洞十分寬敞,借助著洞外勉強(qiáng)照進(jìn)來的月光,我發(fā)現(xiàn)洞內(nèi)遍地都是尸骨,既有動物的也有人的,濃烈的腐臭味異常刺鼻,只是不見那頭身形高大的怪物。
曾大師說過,所謂的山神,不過是一種智慧極高的靈長類動物,并不是真正的鬼靈精怪,我如此安慰著自己,實際上,我害怕極了。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的手摸到了地上的草席,摸完一圈以后,我被嚇的魂飛魄散——我呆的地方,竟然是山神的巢穴!
我強(qiáng)忍著痛楚,剛跑到洞口,便發(fā)現(xiàn)洞外出現(xiàn)了密密麻麻的巨大頭顱,我急忙退回洞中。
好在山神沒有跟進(jìn)來,僅僅堵住了洞穴的出口。
我心中暗罵,曾大師和陳木那個呆子,為何到現(xiàn)在還還沒有出現(xiàn)。
洞外傳來渾厚的鼻息聲,隨后,我聽到極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傳來,洞內(nèi)的月光也隨之黯淡——那是一道身形更加高大的山神,身上的毛發(fā)垂到地面。
兩旁的山神則跟在后面,鼻腔中發(fā)出我聽不懂的奇怪聲音。
地面?zhèn)鱽磔p微的震顫,高大的山神步入洞中,我的雙腿止不住的顫抖。
我心中期盼著自己能夠隱形,那頭山神無法瞧見自己。
實際證明,我的這種一廂情愿的想法,無異于癡人說夢。
高大的山神,來到距離我僅有十米的地方站住,我聽到了濃烈的呼吸聲。
“人類……人類……”山神竟然說話了,聲音十分尖細(xì)。
這玩意兒智慧極高,口吐人言也是正常。
我不敢回答,生怕對方一腳踏過來,把我踩成肉餅。我想到了之前見到的漫山遍野的骸骨,頓時明白造成那一切的原因,這里足足有上百頭山神,只怕任何動物和人類都會成為食物。
“雄性的人類……你是……雄性的……”山神吐字不清,不過我勉強(qiáng)聽懂了,對方一直在強(qiáng)調(diào)這句話,雖然很慢,卻帶給我極大的壓力。
緊接著,山神口中的話語再次發(fā)生變化,急促而又坑將有力,我聽的十分費力,不過卻能感受到字里行間的興奮。
我排除心中雜念,努力傾聽,隨后一愣。這頭身材高大的山神,竟然說的是——“交配……交配……我要跟你交配……”
我料想這群靈長類動物,肯定保持著最原始的母系社會的特征,出現(xiàn)在我眼前這頭地位尊崇的山神,無疑是一頭母山神,她竟然提出跟我交配的要求!
我哪里愿意,拒絕道:“不行!不可能!”
母山神安靜下來,似乎發(fā)怒,口鼻中的氣息更加濃重。
隨后,她身邊走來兩頭山神,朝我靠攏。
完了,大概見我不從,母山神派手下來捉住我,想要強(qiáng)行跟我發(fā)生關(guān)系!
如果真的跟母山神發(fā)生了什么事,我這輩子還怎么抬頭做人?哥連女孩子的手還沒有牽過,還是處子之身,哪能給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處于本能,我抓起了洞穴邊的植物,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竟然是之前見過的噬靈花!
我的手驟然間傳來刺痛,那是噬靈花毒液進(jìn)入身體的緣故。
我顧不得那么多,將噬靈花連根拔起,扔向前方的山神!
母山神跟那兩頭山神當(dāng)即退開,口鼻中傳來類似于求饒的聲音。
此時,我的雙手已經(jīng)有點麻痹,血液幾乎不再流通,又從巖壁上拔下幾株噬靈花,捏到手里,走出洞穴!
果然,有了噬靈花做堅強(qiáng)后盾,外面的山神見到我紛紛推開!
我的上半身已經(jīng)開始麻痹,意識恍惚,憑借著本能順著原路返回。
沒走幾步,我聽到風(fēng)中傳來念咒的聲音,類似于佛門的靜心咒,正是曾大師!
只不過,佛門的咒語真的對山神有效,母山神口鼻中傳來痛苦、暴躁的哼聲,幾次想要撲過來終究作罷,帶著一眾山神不甘的四散而逃!
陳木跑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噬靈花扔到別處,扶住我的身體,擔(dān)憂道:“二師弟,你沒事吧?”
“算你們還有良心,知道回來救我……我差點就成山神的上門女婿了!”我打趣說道,不過是苦中作樂。
曾大師過來,說道:“小晨,你遇到大麻煩了。”
他讓我伸出手臂讓他檢查,火把的燈光一照,我發(fā)現(xiàn)自己整條手臂已經(jīng)完全變成青紫色,皮膚表面仿佛布滿了淤血,感覺跟壞死了似地,里面的血管也清晰可見。
“噬靈花毒素入體,得截肢!”曾大師以一種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
我連忙哀求道:“老頭,別啊,真有這么嚴(yán)重嗎?你要是斬了我的手,我非跟你拼命!”
曾大師沒好氣說道:“噬靈花含有劇毒,一旦毒素進(jìn)入你心臟,你就死了!到時想跟我拼命都沒有機(jī)會!”
“老頭子,你要救我??!”我聽著他的話,感覺并不像危言聳聽,“想想辦法吧,您老人家好歹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某`師,區(qū)區(qū)噬靈花毒素難不住你啊!”
曾大師笑道:“小兔崽子,少拍老子的馬屁!辦法倒是有,不過到時,你恐怕還會吃點苦頭。走吧,趕緊離開這里。方才,我以佛門的靜心咒驅(qū)散了山神,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回來!”
陳木背著我,曾大師在前方開路,師徒三人星夜兼程登上了山頂。
上到山頂,腳下都是終年不散的云海,宛如人間仙境,可哪里有半個人影,這就是鬼市嗎?咋看咋不像??!
曾大師從懷中取出一張金黃色的符紙,引燃以后拋向山巔下的云海,隨后,風(fēng)云變幻、氣象涌動,山巔下方的云層驀然從中間斷開,出現(xiàn)一個難以見底的深淵!
曾大師叮囑我說道:“鬼市就在深淵里,晨兒,你抓緊你大師兄的肩膀,三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