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苦苦尋找了一整夜,然而我爺爺?shù)倪z體卻不在這個停棺間里面!
上天啊,你究竟要玩我玩到什么時候?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5點多了!再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
我從來沒有像這個時候一樣的絕望與自責(zé),我找不到爺爺,唯一解救所有人的鑰匙,我竟然找不到!李穆還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引誘著餓鬼群,生死未卜,如果我一直都找不到爺爺?shù)倪z體,又拿什么去救他?!
“冷靜……我們現(xiàn)在都冷靜地想一想!”林子安強迫自己冷靜,說:“我們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我們有什么地方疏忽了……他們不可能就平白無故地要我們?nèi)ニ?,他們既然布下了這么大的一個局,那就一定不會讓寄南那么輕易的死掉,他們不可能會讓鬼門關(guān)的鑰匙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林子安一連說了幾個“他們”,初時我還有點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林子安說的“他們”是誰——我們在悼念廳里見到的那些人!
是他們設(shè)計將鑰匙藏在我的心臟里面的,也是他們讓我來殯儀館的!
林子安分析道:“我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尋找鬼門關(guān)上面,可是我們卻忘記了分析敵人的需求!首先我們應(yīng)該弄明白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為什么一定要寄南去做?他們都沒有告訴我們,但是我們目前知道寄南之所以會陷入這種事情里,是因為‘家族的傳承’,只能是有于家血脈的人才會繼承‘鑰匙’!但是他們要找到一個繼承人是十分困難的,如果我沒猜錯,‘繼承’的首要條件就是要要繼承人親自點頭答應(yīng),他們才能將‘鑰匙’轉(zhuǎn)移入繼承人的心臟里面,否則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假扮律師,騙寄南簽約!”
林子安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對,我和劉鑫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說他找了我們家里面的許多親戚,但是都沒有一個人愿意答應(yīng)下來。也就是說,在確立繼承人之前,他們是不能強迫別人接下這份遺產(chǎn)的。”
林子安點頭:“對,所以我們可以假設(shè),如果寄南死了,那他們就要再去找下一個繼承人,但是貌似寄南家里的親戚大多數(shù)都知道殯儀館的事情,所以都拒絕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是很難再找到下任繼承人的。所以我覺得他們不會給我們一條死路走的!我覺得在我們被關(guān)在殯儀館里面之前,他們一定是給足了提示的!”
是啊,那他們都給了我們什么樣的提示呢?
我努力地去想,可是越想,腦袋就越沉、越難受。我今天晚上一直都在腦袋發(fā)白的邊緣上掙扎著,兄弟們都那么拼命,還有人為此丟了性命,我怎么可以放棄最后的一絲希望?
可是,我實在太勉強了,我越用力去想,就越是想暈倒!
“一個一個地去排除,我們接觸最多的是錢多多,錢多多給我們的提示是最多的!”這一次,說話的是許哲也,他們兩個人都有著非常清晰的大腦,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撐不住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棺材,聽他們的分析。
許哲也說:“錢多多給我們最重要的提示就是‘黑貓’,只要有黑貓在身邊,就不會遇上什么危險,可是現(xiàn)在,我們又把貓給弄丟了!”
那個跟妖怪似的貓大爺呀,皮毛實在太黑了,一到晚上,一不留意,就不知道它跑哪兒去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提示就是‘爺爺’。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們到最后沒有辦法了,才會讓寄南喊他爺爺出來的。寄南,我看你要不要再嘗試一下昨天的辦法,用喊的把你爺爺喊出來?”
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我同意,這個方法實在太好、太直接了!
于是我凄厲地喊爺爺,這一次再也不用許哲也給我宮爆雞丁了,就我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喊得真走心!模樣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啊,比昨晚還要凄涼!
可是我喊得口干舌燥,我爺爺也仍然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蹦出來。
絕望,再次籠罩了我們的心頭。
喊爺爺這一辦法行不通之后,我們沉默了一下,許哲也嘆了一口氣,說:“我覺得錢多多還有一個提示,那就是他只給了我們隱身符,意思應(yīng)該就是只要我們晚上不要去驚擾亡者,那么亡者也就不會來騷擾我們了。他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這樣子的,但是這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卵用了,我們都已經(jīng)走到了這個地步!”
林子安看了我一眼,說:“寄南,到你了。我們之中,只有你和劉鑫澤的接觸是最多的。”
我緩了一口氣,努力提起精神來,仔細(xì)回想與劉鑫澤的接觸,我直覺告訴我,劉鑫澤對我并沒有傷害的意思,而且,對我很親切。相比于錢多多和黑貓,這兩者對我似乎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覺得我死了便就死了,大不了再找下一任;而劉鑫澤則是親和許多,他對所有人冷淡,但同我說話的時候,卻是比較溫和的。
“劉鑫澤給我的唯一提示就是我們五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是死人,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說的是老大了,所以這個提示也沒用了。”我無奈地說。
林子安走過來,蹲在我身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認(rèn)真地注視著我說:“寄南,你再好好想想,劉鑫澤還有沒有和你說過什么?他是主持這一切事情的關(guān)鍵人物,他或多或少對你透露出了什么事情,一定是你沒有留意到的。”
“我……”我抱著頭,努力地用將近昏厥的腦袋去回想。我回憶起東西是十分吃力的,我回想了咖啡廳的初次相遇,又想起了午夜的那通電話,悼念廳的見面……
劉鑫澤給我透露出來的訊息實在太少了,我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有用的線索來。
“鬼門關(guān)在悼念廳……”這是廚房老鬼婆給我的提示,但是我們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回最開始的悼念廳。
“給陰氣,就可以走去悼念廳……”這是小尸妹給的提示,我們之中現(xiàn)在只有林子安是鬼,只有他有陰氣,可以帶我們?nèi)ス黹T關(guān),但可惜的是,林子安并不知道鬼門關(guān)的方向!
“鬼門關(guān)只有死者才能去,說不定放血,游離在生死邊緣上,就能見到鬼門關(guān)……”這是之前林子安給的提示,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驗證,我們就遇上餓鬼群了。
難道,只有死,才能去到鬼門關(guān)嗎?
就在我們?nèi)匀惶接懼€索的時候,許哲也忽然慌亂地說道:“光……天亮了!”
我睜開眼,這停棺間里的光線已經(jīng)不是暗了,已經(jīng)有一絲明亮。
林子安跳起來,沖到窗口邊上看了一眼,很快就恢復(fù)了冷靜:“不,還沒亮!這只是破曉,太陽還沒有出來,我還沒有消失,我們還有時間!”
但是,時間所剩無幾……
“寄南,你要不要冒險試一試?”林子安轉(zhuǎn)過頭來,情況已經(jīng)不容樂觀了,我看見林子安站在窗口邊上,身體變得模糊了!
我們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我點點頭,說:“試試吧,如果不嘗試,那才叫真的沒有希望!”
只有死亡,才能通往鬼門關(guān)!
“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會給你充一些陰氣,保證你不會死亡。”林子安折回來說,當(dāng)他離開窗戶的時候,身體就變得不透明了。
我點頭,“嗯”了一聲,現(xiàn)在還有容許我說“不”的余地嗎?
林子安的手再次放在了我的傷口上,但是卻比上一次放手在我傷口上的時候決絕許多了。我想,在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亡、是一個鬼之后,鬼門關(guān)的鑰匙對他而言就變得極具誘惑力,他也想要奪取鬼門關(guān)的鑰匙,無數(shù)次有機會殺死我,但是他始終沒有那樣子去做。而那時候,他把手放在我背后的傷口上時,之所以一直都在猶豫,并非是擔(dān)心自己拿捏不好力度,而是——他想殺我。
然而,上天并非是眷顧我的。
就在林子安要下手的時候,門口忽然“砰”的一聲重響!
李穆沖進來來了,但他卡了一下,似乎是他還在背著尸體,那個尸體沒辦法跟他一起穿過門,所以撞到了門口,“砰”了一聲!
李穆把尸體扔下來,就朝我們跑了過來。
看到他,我們所有人都不好了!
他是引誘餓鬼群的誘餌,如果他回來,那不就意味著,他把餓鬼群都給帶過來了嗎?
天就快要亮了,我們沒時間了,李穆這傻逼孩子還把餓鬼群給帶回來了。
上天對我真好……
李穆跑到我們身邊,他臉色看起來十分的疲乏,一到我們身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喘著氣說:“好奇怪,我現(xiàn)在感覺到好累??!好像快要消失了一樣!對了,我怎么跑,都跑不出這個殯儀館,真奇怪!我還看到楊小天在門外面不停轉(zhuǎn)圈,也好奇怪?。?rdquo;
糟糕!楊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