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絲絮終于露出了她兇殘的本來面目,眼看著她就要把刀刺進我的皮膚里,把臉皮整個剝下來的時候,另一邊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絲絮你在嗎,那個人是誰?”
她知道是有人來了,便用筆點住我的腦門,身子就不自由主的跟著她的筆走到一邊,躲進了一個黑暗的角落里。
“看來有早死的鬼比你還著急,等我先是收拾了他,再來好好招待你。”
說完,她便回過身去,迎上那個進來的男生。
“啊,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說讓你明天來嗎?”
“我知道你都會用功到很晚,便買了夜宵犒勞你一下。你大晚上的怎么還圍著條紗巾呀?”
“哦,我在調(diào)一種油彩,味道有點難聞。”
“你怎么手里拿著刀。哎呀,怎么上面還有血,是不小心劃到手了吧。”
說著,他就把她的手拉過來,看有什么傷口沒有,但絲絮只是接過夜宵后,迅速把手縮了回來。
“沒有,那不是血,只是一些紅色的顏料。”
看這個意思,歐陽絲絮在同時進行的目標絕不止一個,也許學(xué)校里很多人都被她盯上了。
“是這樣呀,那就好。對了,剛才是誰呀,我看到好像有人。”
“沒有呀,這里除了我就沒別人了,你是把這里的一座雕塑看成是人了吧。”
絲絮說話時用身子盡量擋著我這邊。
“不對,我明明看到你在那邊跟一個男生說話,離得那么近,好像還挺親熱的。”
他說話的口氣有點不高興,好像在擔(dān)心自己的女朋友在跟別的男生約會一樣。我心想完了,這又是一個上當?shù)摹V幌M茉琰c察覺,快點跑。
但他完全不知道這個歐陽絲絮,一副漂亮的外表下有多么可怕,還在往我這邊找著。很快就發(fā)現(xiàn)我直愣愣的在這里站著,我因為沒法說話,也沒法動彈,只能對他頻使眼色,但是,他卻只當成我被他“捉奸”在此,尷尬的躲在這里呢。
“怎么樣,被我說著了吧,這是怎么回事,你還說沒有人……”
男生剛想跟他的絲絮理論一番,但就在他剛轉(zhuǎn)過身的功夫。歐陽絲絮閃電般的就用同樣的辦法把他也給控制住了。
也許是一下來了兩個讓她感到時間有點緊了,這次她沒有再耽擱。
正想她自己說的,那刀很快,她用得也十分嫻熟,只是順著男生的臉頰輕輕劃了一圈,接著用刀尖一挑,一張血糊糊的人臉皮就被揭了下來。
人的臉皮要是在臉上貼著的時候還怪好看的,但要跟一張面膜一樣給揭下來,可就沒那么好看了,軟塌塌,肉乎乎的,并且迅速的收縮成一團。
再看那個男生的臉,已經(jīng)分不出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了,只見是血淋淋的一片,整個一個剛從血缸里撈出來的骷髏頭。
但是,面對這恐怖的一幕,我是動也不能動,喊也沒法喊,真是生不如死。
歐陽絲絮用裁紙刀挑著這塊臉皮,轉(zhuǎn)著個,滿意的端詳了一陣,接著,她把臉上纏著的紗巾解下來丟在一旁,先是欣賞了一會兒她剛完成的這幅“作品”,然后就將它鋪在了臉上。
緊接著,她原來那張已經(jīng)被陽光嚴重灼傷的臉,馬上又恢復(fù)了原狀,而且好像比原來還富有光澤,更不像個鬼了。
我拼命的掙扎,心想她下一個肯定就是準備也對我這樣下手,但身體怎么都不聽使喚,只急出了一頭冷汗。
她轉(zhuǎn)過身向我走來了,用舌頭把裁紙刀上的血跡添干凈,臉上還是洋溢著那樣燦爛的笑容,雖然也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現(xiàn)在我可一點都不覺得可愛了,只覺得這比許霜雯那猙獰的右臉還要可怕。
突然,有一支手在我腦門上抹了一下,然后又推了一把我的肩頭,頓時全身像卸掉了千斤枷鎖一樣,手腳都可以自由活動了。
“快跑。”
不知道是誰還在我耳邊說了這么一句,因為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呀,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逃命要緊。
我突然可以動了,也讓她吃了一驚,但她的反應(yīng)好像比我還快,揚手一刀就朝我的脖子劃來,看來她是不準備慢慢料理我了,而是想把我一刀斃命。
這一刀我一退身險險躲開,刀刃幾乎就是擦著喉嚨過去的,但接著她反手又是一刀,這一刀比上一刀還快,只看見一道寒光奔著眼睛就來了,根本沒法躲了。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背后又被人推了一把,腦袋正好就從她的刀下溜過,只是左臉頰有點發(fā)涼,我用手一抹,發(fā)現(xiàn)也就是離眼睛不到兩厘米的位置,被劃出了一條口子。
就是這兩下,雖然她是個女生,但就憑她這股子狠勁,我能感覺到自己根本斗不過她,只能拔腿就跑。
進到了樓里面后,我先把門插上,然后迅速的跑到電梯跟前,幸運的是電梯正好在往上走,已經(jīng)到了十二層了。
背后傳來一聲巨響,我就感到一絲不妙,果然只見她手握著裁紙刀已經(jīng)朝我跑來。
進入電梯里,我拼命的按著關(guān)門的按鈕,但這破玩意卻在關(guān)鍵時刻不聽使喚起來,兩扇門來回一開一合的,就是不肯徹底關(guān)上。
她已經(jīng)到了電梯前只有兩三米遠了,這要是走樓梯我還有得跑,但現(xiàn)在困在這個地方,真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Fack,你tmd也是快點呀,我氣急敗壞的朝按鈕剁了兩腳,說來也怪,電梯劇烈的震動了一下,門在緩緩的要關(guān)上了,但同時她的刀已經(jīng)向我刺來,我馬上用雙手把門,用力往一起一合。正好把她刺出來刀跟半條手臂夾住。
雖然只是伸過來半條胳膊,但她仍然胡亂揮舞著裁紙刀,想要砍我,我把住門也不敢躲開,那鋒利的刀尖就在我鼻子底下亂晃。
明知道有東西被夾在門中間,電梯門是不會動的,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慌不擇法了,仍然朝電梯按鈕連踹了數(shù)腳,但也正是這架破電梯救了我一命。
它就跟得了癲癇一樣,劇烈抖動了兩下,開始往下走了。
啊——
一聲慘叫之后,接著又是咔嚓一聲,再看她被電梯門夾住的那半條胳膊,已經(jīng)被齊刷刷的截斷了,胳膊的斷口噴了一地的血,卻仍然不“死”,就像壁虎掉的尾巴一樣,還在那兒亂蹦亂跳。
它仍然緊緊抓著裁紙刀,手上的青筋都爆裂著,好像在四處探著我的位置,竟然還爬到了我的腳邊,還想要砍我。但好在沒過一會兒,便只能在那兒抽搐了。
電梯在緩緩的下降著,電梯的門頂端是一大片血跡,一道血溝正順著門縫在往下流著,頭頂上還傳來一聲聲凄慘的叫聲。
再看地上的那半條手臂已經(jīng)化成了一灘血水,只留下了那把裁紙刀。
這怎么跟華春艷“死”的時候是一個樣子,她是個鬼這一點已經(jīng)確定無疑了。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好像隨時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一樣,渾身也抖個不停,腦袋里更是一片空白,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太突然,完全來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
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電梯上按鈕的燈,一格格的走下去,雖然只有十幾秒的時間,我卻感覺想過去了半個世紀一樣。
終于到了一層,我走出樓,回想起剛才的情景真是差點就玩完了,沒想到這么一個外表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生,竟然會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這種巨大的反差,以至于親眼目睹過這一切后,還覺得難以置信。還有她怎么就在我腦門上用筆畫了一下,就把我給束縛住了呢。
還有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幫我把額頭上的那道血跡給擦去了,這才救了我。
我邊走邊回身張望著,外面的林蔭小路仍然是那么的安靜,看來她并沒有追過來,心里這才稍微踏實點。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就感到頭頂惡風(fēng)不善,感覺好像有什么特別沉重的東西,從上面壓下來,我抬頭一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想我砸來。
我下意識的迅速閃身到一旁,一個不小心絆倒在路邊的花叢里,那個東西就幾乎擦著我的頭皮,啪嚓一聲落在地上。
竟然是一個人,而且從衣服上能判斷出,就是剛才也到了樓頂?shù)哪莻€男生,他是倒栽蔥,上邊先落的地,半個腦袋已經(jīng)摔得粉碎,濺了一大灘的血,腦漿子都噴出來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的腦漿子是個什么樣子,那是一種乳白色的塊狀物,有點像是豆腐腦,想到我早飯的時候最愛吃這個了,就惡心的想吐。
如果不是剛才這個比我還倒霉的倒霉鬼,也許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就是我了。
我抬頭望向樓頂,在星空之下,只見一黑影站在那里,還在朝下面張望了一下,然后就消失了,雖然看不清楚,但我能猜到那會是誰。
“原來你還沒死呀。”
我此時仍然是驚魂未定,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禁讓我懷疑,難道她一眨眼的功夫又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