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狐貍沖我一笑,咯吱!脖子一扭,雙手抬起頭顱,直接拽了出來,提在手里,鮮血淋漓。
桀桀~
只瞧見光禿禿的脖子上,伸出一團(tuán)毛茸茸的東西,像只老鼠一樣鉆出來,原來是顆狐貍頭。
二爺不少的“古”里面都提及了,狐貍幻化成人,迷惑陽人吸氣精元,然后割了腦袋,戴在自己的頭上,就能隨意幻化成人。
那顆頭顱被它摘下,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干枯萎縮,眼珠子一突,跳了出來,頭發(fā)全掉光了。
它隨手一扔,晃晃兩只毛茸茸的狐貍耳朵,笑道:“貓捉老鼠的游戲,正式開始!”
此話一出,黑暗處冒出一陣陣黑煙,幾個(gè)人影踉蹌而出,皮包骨頭的身子,胸口的肋骨清晰可辯,兩條手臂直勾勾地垂到地上,爬滿了血色。
更可怕的是,全都沒有頭!
這些人是被吸干精氣割了頭顱被煉成行尸的。
“小七···”沐云雅已經(jīng)嚇都夠嗆,兩腿發(fā)軟。
“走!你就當(dāng)繼續(xù)做一場惡夢吧!”我當(dāng)機(jī)立斷,拉著她就往樓道跑。
空曠的樓道,回蕩著急促的腳步聲,那只狐貍詭異的笑聲回蕩迂回,十分刺耳。
哐!我瞅見一間木門,一腳把它踹開,鉆了進(jìn)去。
沐云雅嚇得癱軟在地上,臉色蒼白,半句話說不出。
我順手推了桌子貨物頂住木門,四下撒目一陣,這間屋子,琳瑯滿目的兒童玩具,像極了游樂場。
“咱們這是在哪?”我有些不安,辦公樓怎么會有這么間游樂場?
沐云雅聽聞,觀望兩眼,驚訝不已。
“小七,我聽過一個(gè)傳聞。”沐云雅大口喘著氣兒。
“你說!”我有些心急。
她說的,是有關(guān)這間游樂場的。
其實(shí)狐子燈作祟早就在一個(gè)多月前就開始了,搞得公司人心惶惶,那沐老板也請人來看過,但對方只做過一些簡單的民間法科,不敢強(qiáng)行干涉。
所以,只好魚目混珠,用了這么個(gè)法子,在公司頂樓建了隱蔽的游樂場,那些狐貍玩心一起,就不樂得出來了。
但這也是指標(biāo)不治本,沒過多久,狐子燈照樣夜夜升起,不少人半夜還聽到樓頂?shù)男[聲。
“糟了,那咱們不是進(jìn)了賊窩?”我眉眼一緊。
原以為進(jìn)了避難所,結(jié)果闖進(jìn)了狐貍大本營,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我也不耽誤,拖著沐云雅準(zhǔn)備出門。
但這時(shí)候,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時(shí),我意識到那幾只無頭行尸已經(jīng)追來了。
“小雅,堵門!”我喊道。
木門被一陣亂拍,拍得我心里一顫一顫的,眼看著木門就要被拍爛的時(shí)候,聲音卻戛然而止。
“走了么?”我松了口氣兒,額頭被汗水淹沒了。
“啊!”沐云雅突然尖叫一聲,摔在地上,不斷地倒退。
我順勢看去,只聽見門板下面發(fā)出嘰嘰的聲音,一個(gè)狐貍頭探了出來,露出詭異的笑容。
“老鼠在這?。?rdquo;臭狐貍一陣亂啃,直接把門板咬出個(gè)大窟窿。
“快找地方躲起來!”我拉著沐云雅四處躲藏。
這游樂場挺大的,到處擺放著兒童玩具。
我和沐云雅躺在了氣球池子里,屏住呼吸。
我的手還沒恢復(fù),不能正面沖突,何況對方那么多“人”,惡虎架不住群狼,我得先保護(hù)沐云雅。
“噓!別出聲。”我對沐云雅說道。
“我好害怕。”她不斷哆嗦著,身上的氣球被她弄掉了。
我重新將她藏好,并拿出三枚銀針,安慰道:“別怕,萬事有我,這三枚銀針你拿著,它會保護(hù)你。”
她盯著我,緊緊地攥住銀針,信了我的話,踏實(shí)地閉上了眼睛。
時(shí)間在度秒如年地過去,我能聽到這個(gè)小女孩和我微弱的呼吸聲。
“老鼠呢?讓我找找看。”那只狐貍在游樂場直囔囔。
不行,這樣太被動了,這游樂場是它們的主場,這樣下去會被找到的,我得想個(gè)法子。
“呦,原來躲在氣球池里呢?”那狐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瞅了一眼,剛才一時(shí)心急,把腿露在外面了,腿上沾滿了血腥味兒,狐貍的鼻子又異常靈敏。
“貓捉老鼠的游戲,就此結(jié)束!”它大喊一聲。
我也顧不得多想,能活一個(gè)是一個(gè),我立即從池子里跳了出來,囔道:“小雅,千萬別出來,它們找不到你的。”
我這么做無非是想轉(zhuǎn)移它的視線,確保她的安全。
“你殺了我二姐,我們老胡家不會放過你的。”它怒目而視,一凜殺意騰出。
“狐貍嘴不光臭,還沒把兒,都是老一套說辭。”我托出大定五子鏡,手掌摁在了上面,閃出了靈光。
既然避無可避,唯有殊死一戰(zhàn)!
那幾只無頭行尸搖搖晃晃地立在它的身后,它坐在木馬上,咯吱咯吱搖晃起來,寒光一閃,說道:“獅子搏兔,不留活的!”
行尸一陣抽搐,身子流膿,肚子被那狐貍挖空,內(nèi)臟全都掏出來了。
我也不含糊,把大定五子鏡直立在地上,撥手轉(zhuǎn)悠起來。
這大定五子鏡是靈性的寶貝,它的光能避除邪氣,被我一轉(zhuǎn),閃出的靈光像條光柱橫掃過去。
嘭!嘭!···
果然,那幾只行尸不過是陰氣聚集,“見光死”,獨(dú)具一副臭皮囊,被五子鏡一照,風(fēng)吹麥稈一片倒。
“小子,得意早了!”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身后閃出一團(tuán)黑影。
原來那些行尸不過是佯攻的幌子,這狡猾的狐貍早就像條蛇一樣盤在身后,吐著信子,伺機(jī)而動。
“怎么···怎么會?”那狐貍突然停了下來,爪子離我的臉頰只要一公分,一滴汗水從額頭上掉落,砸在它那刀片似的爪子上,碎成花瓣。
“小七,我?”沐云雅顫悠著眼珠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我微笑道:“你做的很好。”
只瞧見先前交給她的三支銀針,扎在了狐貍的背上“三俞穴”。
這三穴是人體死穴,先前我就想探清楚狐貍的穴位,所以剝了那只臭狐貍的皮。
三俞穴,乃是肺俞穴、厥陰俞穴、心俞穴,“三俞被擊中,十人九人亡”。
三俞穴一旦被擊中,沖擊第三脅動、靜脈和神經(jīng)、震動心肺、破氣機(jī)而死。
當(dāng)然,沐云雅也只是胡亂施針,手法輕重不明,探穴不準(zhǔn),并不致死。
那狐貍一個(gè)回身兜轉(zhuǎn),吐了口血,惡狠狠地看著我。
這時(shí)候,那些倒地的行尸開始翻動,肚皮一劃拉,一只只的小狐貍晃悠著尾巴,從里面爬了出來,原來是它們在操縱尸體。
“三姐!三姐!”那些小狐貍直囔囔著,扎堆圍在了一起。
那狐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用舌頭鉤住嘴角,將鮮血舔了個(gè)干凈。
它望了一眼窗外,一臉詭譎地說道:“游戲結(jié)束,這筆賬先記下!咱們老胡家與你不死不休!”
說罷,在小狐貍的簇?fù)硐?,一個(gè)跳竄躍出了窗戶。
我伸開四肢,倒在氣球池里,大口喘氣,身子被我糟蹋得差不多了,心臟直突突,像快碎了一樣。
“小七哥哥,你沒事兒吧?”沐云雅一臉擔(dān)心地摸著我的小臉蛋,她的手有些冰涼。
“為啥叫我哥哥?”我莫名其妙地問道。
她晃晃腦袋,嘟著小嘴:“不知道,我很害怕,我想回家。”
她的眼里淹著水珠子,百般委屈。
“小七哥哥,你看月亮!”她突然指著窗戶說道。
我怔怔地看了一眼,被唬了一跳。
今天是滿月,月亮出奇的圓,但今晚的月亮卻是紅色,血紅色的,像鮮血一樣,周圍還暈著一片紅云,染紅了夜空。
我從地上抓起一只卡通表,時(shí)間顯示,凌晨一點(diǎn)四十三分。
“子時(shí)快過了。”我不安地嘀咕道。
子時(shí)是一天中陰氣最重的時(shí)候,一些野路子專挑這種時(shí)候出來,而今晚又是滿月,星象異常,指不定那些狐貍在籌劃著什么。
錯(cuò)不了,那些狐貍分明就是派來截住我,拖延時(shí)間的。不然,不會在占了上風(fēng)轉(zhuǎn)頭就走。
“沐云雅,你一口氣下樓,聽見啥都別回頭,出了大門你就安全了!”我吩咐道,這里太危險(xiǎn),我不能讓她以身涉險(xiǎn)。
她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己細(xì)白的小腳丫,疲于奔命,加上恐懼,她的腿已經(jīng)走不動了。
我嘆了口氣兒,輕輕地將她抱起,放在了玩具屋里。
“狐貍?cè)纷吡?,你躲在這里,暫時(shí)很安全。”
她拉著我的手,嘟著小嘴,水汪汪地眼珠子看得我怪心疼的。
“你會回來找我,對么?”她問。
“會。”我豁開嘴,強(qiáng)忍著撕裂傷口的疼痛笑道。
怕她不安心,我又給她三支銀針:“你別怕,萬事有我,你拿著這三支銀針,它們會像我一樣,護(hù)你周全,相信我。”
她愣愣地看著我,使勁兒磕了一下小腦袋瓜,攥著銀針。
我又搬了些椅子玩具,把玩具屋藏了起來。
我摸了一把脖子,先前被那臭狐貍咬了一口,還隱隱作痛。
窗外的滿月,紅得出血,樓頂上傳來一陣陣哀嚎,幾只鬼影子左閃右突。
二爺,你在哪里,如果是你,你會選擇一走了之,還是阻止那些臭狐貍作祟?
“驅(qū)邪治鬼,救濟(jì)沉疴,俯究因果,廣修善緣。”腦海一直回蕩著,二爺念叨的這四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