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瑾腳下一滑,竟生生躲開了近在咫尺的子彈。子彈打在遠(yuǎn)處的樹干上,留下深深的彈痕。
“鐘靈是吧,你當(dāng)我跟你開玩笑呢?掐死他看咱倆誰心疼?”夏侯瑾道。
“好,你狠,你們走吧,下次別落在我手里。”向問天開口了。
夏侯瑾松開我,我一陣咳嗽,大口吸氣……但是夏侯瑾并沒有放開我,她擒著我轉(zhuǎn)身對其他人道,“想活著出去的跟在我身后,想留下跟陰兵過家家的請便。”
然后我被夏侯瑾擒著原路返回。
我們一路好似逃亡,最后我們進(jìn)到一個特別小的了房間里,僅僅能容得下我們六個人。夏侯瑾終于放開了我,“不好意思周文,我只是想讓你們都活著出來,我不會弄死你的。”
我看了一眼夏侯瑾,分不清她是敵是友,“我知道。”
夏侯瑾敲了敲小房間的頂部,是空心的,然后一拳打出一個洞來。是木質(zhì)的,陸塵和高手兒幫著把頂部的拳洞破成能讓人鉆進(jìn)去的大小。
“好了,上去就到地面上了。”說完,夏侯瑾先爬了上去,然后是我,我爬上去之后發(fā)現(xiàn)空間更小,是長方形的一個空間,只能躺下一個人。
這個形狀?好像是棺材?不會是關(guān)鬼姬的那口棺材吧?
夏侯瑾翻開上面的蓋子,爬了出去,我跟著上去,果然是,現(xiàn)在我們呆的位置是建造的那座劍形塔的內(nèi)部,剛才我們就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
接著,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爬出來,從塔里出去。
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間,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活著真好。
大家互相打量了一下,灰頭土臉的,甚是好笑。我跟鐘靈他們說讓他們先回去我要跟夏侯瑾聊一聊。
在小區(qū)噴泉處我簡單的洗了洗臉,跟夏侯瑾一起坐在小花園的長椅上。
“你是誰?”我問道。
“夏侯瑾。”夏侯瑾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想知道你是誰?是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周文,聽我說,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那我是誰?”
“你是你?為什么問我?”
“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是誰了?”
“周文,你只需知道一點,那就是你必須活著;只要你活著,大家就會安全,你在乎的人就會安全,在乎你的人也會安全;只要你活著,你的父母、朋友、愛人都會好好的,相信我。”夏侯瑾務(wù)必認(rèn)真的道。
“為什么?你們?yōu)槭裁春ε挛宜廊ィ?rdquo;
夏侯瑾沉默了一會,“無論如何,我會保護(hù)你。”
“如果你想保護(hù)我就告訴我一切,讓我明白,讓我知道一切,好如何保護(hù)自己,別讓我像一傻子一樣蒙在鼓里。”我忽然失聲喊道。
夏侯瑾伸出手摸著我的臉,“不讓你知道就是在保護(hù)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對你最好的保護(hù)。”她的手很涼,能讓激動我的我稍稍平復(fù)下來。
我笑了,輕蔑的笑,“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呢?”
“我沒有騙你,你知道的越多一分,你的處境就越危險一分。”
“好!”我站起來,擺擺手,“無所謂了,就這樣吧。”
趁夏侯瑾不注意,我向前沖刺,一頭撞在長廊的柱子上。相信我,猛地撞上去不會覺得疼,只會覺得自己的腦袋像個西瓜一樣,裂開了,接著是頭暈,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
夏侯瑾抱起我的頭,“你想自殺?幼稚!”
我用盡最后一絲清醒,斷斷續(xù)續(xù)說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我就死給你……看……死給所有人看……因為這種掉進(jìn)謎團(tuán)的滋味比死還難熬……”
然后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鐘靈坐在床邊,溫柔道,“你終于醒了,你是不是傻?撞墻玩?你當(dāng)時想過我嗎?”
我摸了一下額頭,包上了紗布,現(xiàn)在才感受到腦袋時不時疼一下。
“對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鐘靈很生氣。
“夏侯瑾呢?”
“不清楚,她通知我來醫(yī)院,我來了之后就沒見到她。”
“好吧。”
鐘靈握住我的手,“答應(yīng)我,別再做傻事了,別再傷害自己了,既然你活著如此重要你就好好活著,至少你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答應(yīng)我好嗎?”
我點點頭,“我很累,想睡一會。”
“好,我就在這里,有事喊我就行。”
鐘靈坐到一旁看書,我閉上眼睛休息。
其實根本睡不著。當(dāng)時我撞墻只是想嚇唬一下夏侯瑾,想逼她告訴我一切,現(xiàn)在看來并不奏效。如果我要真自殺,還真沒這個勇氣,并不是沒有丟掉生命的勇氣,畢竟死里逃生很多次,而是被夏侯瑾的話給嚇到了,沒有一起丟掉那么多人的性命的勇氣。
因為我死了那么多人,雖然表面上看上去跟我沒有直接關(guān)系,也不是我殺死的,但是我相信,都不是無緣由的,一定都因我而死。
或者說,某一個人設(shè)計了一個特別大的局,這個局里面進(jìn)來了很多很多人,在布局的過程中肯定會犧牲一些人的性命,也許是為了保全某些人的性命。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局呢?
老媽、吳道子、虎子、夏侯瑾、鬼姬、向問天、高手兒、鐘靈、貓豆、陸塵……等等等等,這些人,都是局中人嗎?
我迫切的需要答案,卻得不到答案。
光明正大的知道幾乎是不可能了,我相信暗中不止夏侯瑾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或想我死,或想我活。不然夏侯瑾不會說那樣的話——“會暗中保護(hù)我的性命。”
一定是還有其他什么人。
夏侯瑾對向問天說會讓我活到那一天,這個那一天是哪一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說到死,我倒是在夢里死過幾次,都是死在了鐘靈手里。說真的,我現(xiàn)在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壞人哪個是好人。
鐘靈為什么忽然接受我了呢?總覺得這個轉(zhuǎn)變有點生硬。是因為當(dāng)時我們都絕望了鐘靈為了喚起我的信心嗎?
夏侯瑾是敵是友呢?是友的話她為什么跟向問天有交易?是敵的話為什么還要救我們,以及保護(hù)我。保護(hù)我這件事為什么要跟向問天做出承諾?
我活著對壞人以及對好人都是一件好事嗎?
他們有共同的目的。
一定是這樣的。
胡思亂想著便睡著了,再次醒來天都黑了,我讓鐘靈幫我辦了出院手續(xù),一起回DIG。
高手兒他們準(zhǔn)備了一桌大餐,為了慶祝我們逃出生天以及我出院。
“好久不吃東西,都忘記肉是什么味兒了。”我一進(jìn)屋說道。
高手兒舉起手里的酒,“還有這個呢。”
鐘靈立刻制止道,“周文有傷,不能喝酒。”
貓豆笑道,“喲喲喲,這么快就管上了。”
陸塵嘆了口氣,“我算是沒機(jī)會了,到頭來警花還是讓你搶到手了。”
我笑道,“這叫人格魅力。”
插科打諢了一會,我們坐下來吃東西。邊吃邊聊這件事怎么處理。陸塵表示一定要把向問天解決掉才行,他好像很需要血的樣子,一定還會再殺人的。
我們都心知肚明,一百個我們加起來也不是向問天的對手。所有人齊齊看向我,他們知道夏侯瑾和鬼姬是突破口,只要她倆幫忙,應(yīng)該有機(jī)會。
貓豆道,“根據(jù)夏侯瑾的敘述,現(xiàn)在向問天掌控著什么所謂的鬼域,本來鬼域是鬼姬的,是向問天起兵造反搶來的,那么鬼姬跟向問天之間一定有宿仇。咱們只要找到鬼姬,提出跟她聯(lián)手對付向問天,她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的。”
鐘靈道,“那夏侯瑾呢?看起來油鹽不進(jìn),咱們也沒有什么合作的籌碼。”
我道,“你們別看我,很顯然夏侯瑾和向問天之間存在著某種交易,估計不會跟我們合作。”
陸塵直勾勾看著我,“誰說我們沒有籌碼,天底下最大的籌碼在我們這呢。”
“又要拿我當(dāng)人質(zhì)?”我皺著眉頭說。
高手兒道,“蚊子,演戲嘛,你也不想再有人遇害吧?”
陸塵補(bǔ)充,“只要劇本寫的漂亮,咱們就有勝算。”
我站起來,手里握著一只雞腿,狠狠咬了一口,“我演技差,你們最好少給我寫點臺詞。”
陸塵也站起來,道,“好好好,只要你同意就行。”陸塵舉起一杯酒,“我代表那些死去人敬你。”
我端起鐘靈給我茶,“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不用你說我也會一戰(zhàn)到底的。”
所有人鼓起掌來。貓豆招呼大家吃飯,先美美吃一頓,再美美睡一覺,具體的事兒,明天睡醒了再商量。
這晚大家都特別高興,高手兒、陸塵、貓豆三人喝大了。趁著酒興陸塵批準(zhǔn)高手兒正式成為DIG成員。
我一聽不高興了,嚷嚷道,“憑什么他一下就成正式的了?我還實習(xí)著呢?你給我轉(zhuǎn)正,不然我不給你演這劇本。”
陸塵一揮手,“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
“盡快給我證件啊,迫不及待用它裝逼呢。”我笑道。
鐘靈微笑著看著大家,說道,“大家從沒這么高興過。”
我握住鐘靈的手,“我最高興的是你高興。”
鐘靈推開我,“油嘴滑舌。”
我在鐘靈耳邊小聲說道,“高手兒也是DIG正式成員了,你知道的,二樓的房間有限,咱們幾個已經(jīng)住滿了,總不能讓高手兒一直擠在我房間吧,兩個大男人,多不好啊,況且我還是有女朋友的人,會叫人誤會我是彎的。”
“那你想怎樣?”
“我是這樣想的,我把房間讓給高手兒住。”
“然后你住沙發(fā)?”
“……我睡沙發(fā)你舍得嗎?我受傷很嚴(yán)重的,疼……”我扶著頭道。
“……好吧,難得今天高興就答應(yīng)你吧。”鐘靈湊近我的耳邊,“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不讓你睡地鋪了。”
YES!我大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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