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要愛啊。”我道。
我問夏侯瑾還有桃花粉嗎?夏侯瑾說剛才就那一小袋,用光了。
貓豆包里倒是有些桃花,搗碎的話只能是漿。夏侯瑾說這樣效果更好,持續(xù)的時間更久一點,我們可以涂到自己臉上。
貓豆趕緊拿出桃花來搗。陰兵越來越近了,我已經(jīng)能感覺到徹骨的寒氣了。
“貓豆,快點。”我催他。
貓豆反道,“別催,我比你著急。”
夏侯瑾道,“可以加點水進去。”
我苦笑道,“哪還有水啊……”
夏侯瑾道,“口水也行。”
我立馬轉(zhuǎn)向貓豆,“你別吐口水,太臭,要口水的話也得鐘靈來。”這樣涂抹到臉上我還舒服點。
陰兵前進的聲音砸在我的心臟上,簡直要給我踩碎。我已經(jīng)能看到最前排的陰兵了,大概十個,我瞬間關(guān)了手電,才想起夏侯瑾說陰兵都是瞎子。
“好了嗎?陰兵距離我們不到十米了。”我轉(zhuǎn)頭看貓豆。
貓豆的手跟電動小馬達似的,“馬上馬上馬上馬上……”
陰兵的跑步改為走步,看來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
“好了。”這時貓豆大叫道。
我們趕緊往臉上抹上桃花泥。
夏侯瑾道,“不要慌,我們混在陰兵的隊伍里進去。”夏侯瑾說完陰兵已經(jīng)到了跟前,桃花泥非常有效果,陰兵直接忽視了我們。
夏侯瑾一個側(cè)身進到陰兵的隊伍里,邁著一致的步伐跟著陰兵向前走去。
我們也模仿夏侯瑾,混跡在陰兵隊伍的空隙里,盡量跟他們的步伐保持一直,且不碰到他們。
我們跟陰兵一起順著這條唯一的路往前走,奇怪的,陰兵走過的地方路寬是一致的,并沒有變窄。
為什么我們走的時候就變窄了呢?障眼法?
這樣大約走了十五分鐘,陰兵們停下腳步,站住不動。我們在陰兵隊伍里面看不到前面的路,不知是不是走到了路的盡頭,也只好停下腳步,我小聲問夏侯瑾陰兵們怎么不動了?
夏侯瑾說她也不知道,這里很古怪,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先觀察看看。
可是時間已經(jīng)不允許了,因為我們臉上的桃花泥快要干透了,一旦干透我們就會被陰兵發(fā)現(xiàn),死在這里。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我們都沒有了注意,這樣下去的話完全就是等死。
“你們能跑多快?”夏侯瑾回頭問我們。
什么意思?這句話問的沒頭沒腦。夏侯瑾見我們沒有理解,又道,“我想道路已經(jīng)恢復正常了,咱們只能往前走,我們走出陰兵的隊伍然后一直往前跑,總之,一定要跑的比陰兵快。”
夏侯瑾說完開始行動了,我們也跟在她的后面走到前面去,我最后一個踏出陰兵的隊伍,剛邁出來一步,陰兵動了,我一摸臉上的桃花泥,徹底干了。
“跑。”我沖著前面的人大喊道。
我們一路狂奔,還好道路沒有再次變窄。
陰兵的移動速度并不快,我們輕而易舉的甩他們很遠,但是仍舊不敢松懈,繼續(xù)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沖,能甩多遠甩多遠。
耳朵里充斥著陰兵轟隆隆跑步的聲音,我發(fā)誓,我已經(jīng)對這種聲音過敏了。
跑著跑著前面的夏侯瑾停了下來。
“怎么了?”我問。
“前面也有。”夏侯瑾道。
我說怎么轟隆隆的聲音四面八方的,原來是前面的。
得了,這次被包餃子了。
死定了,我們拿出武器來,準備殊死一搏。沒有一分鐘,前面的陰兵到了面前,后面的陰兵姍姍來遲。
他們前后夾住了我們,卻停了下來,再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們要主動出擊嗎?”陸塵問。
夏侯瑾還未回答,忽然,我們面前的陰兵從中間分開一兩條小路,走出來一個穿著臟兮兮袍子帶著面具的人——終于出現(xiàn)了。
陸塵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舉起殺豬刀,指著兇手道,“是你……全是因為你,我今天不是來抓你的,是來手刃你的。”
向問天看都沒看陸塵一眼,絲毫不把陸塵放在眼里,而是走到夏侯瑾面前,開口了,“我們又見面了。”
夏侯瑾道,“我是來取我要的東西的,其他的與我無關(guān)。”
陸塵見向問天壓根不理自己,一把把小女孩揪了過來,殺豬刀架脖子上。小女孩不哭不鬧,就好像殺豬刀是玩具似的,一點都不害怕。
“向問天,你女兒在我手里。”陸塵道。
向問天這才轉(zhuǎn)向我們,“你覺得你們有命活著出去嗎?”他指了一下兩邊的陰兵,“把女兒還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陸塵道,“既然來了,我就沒打算活著出去,死也不會放過你。”
向問天道,“你好自私,自己想死還要拉上這么多墊背的——看到你們把我女兒救出來的份上,本想饒你們一命,你卻不領(lǐng)情。”
陸塵太陽穴的青筋暴起,發(fā)瘋似的揚起手里的刀,要砍小女孩。小女孩并不驚慌,微笑著看著向問天。
手起刀落,刀碰到小女孩脖子的一瞬間,小女孩的小手抓住了陸塵的刀。
我們都驚呆了,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一個小女孩擋住了刀?這是什么力氣?要知道陸塵用盡全力一刀能把大理石劈開。
我們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女孩拿開了陸塵的刀,跑到了向問天的身旁,向問天一把把小女孩抱起來,“不知道珍惜,你們的機會沒有了,你們今天都得葬身在這里。”
夏侯瑾打斷道,“你們一會再聊你們的私人恩怨好嗎?我是來拿東西。”
向問天對夏侯瑾道,“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的承諾呢?”向問天從袍子里拿出一塊白色偏黃的東西,好像是皮質(zhì)的,又拿出一只青碗,只把碗扔給了夏侯瑾,
夏侯瑾接住碗,然后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讓血滴進碗里。
夏侯瑾拿自己的血換那塊皮嗎?那塊皮是什么?向問天為什么這么需要中指的血?
碗里已經(jīng)有小半碗血了,她這樣一真滴下去會休克的……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屏氣看著這一切。一直等夏侯瑾滴滿了整整一碗才停下,她的嘴唇都蒼白了。
鐘靈嚇壞了,抓住我的胳膊。我又何嘗不膽怯?
夏侯瑾端著滿滿的一碗血走到向問天跟前,向問天用那塊皮交換了夏侯瑾手里血。
向問天道,“后會有期。”
接著,我們身后的陰兵讓開了一條路。
看樣子夏侯瑾跟向問天還有點交情她要是這么走掉了,我們就死定了,向問天會讓陰兵亂刀砍死我們的。
“夏侯瑾,你能不能跟你的交易伙伴商量商量,也放我們走?”實力懸殊太大,我們根本不是向問天的對手,抓他簡直是天方夜譚,倒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將來一定有機會的,我用眼神示意陸塵,意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夏侯瑾走到我的跟前,道,“我跟他不熟,你也看到了,這里幾千陰兵,就算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出你們?nèi)?,況且我剛才流了那么多血,沒多少力氣了。”
她說的是事實,我絕望道,“算了,你走吧,我們認了。”
“除非……”夏侯瑾的嘴角勾起來。
這兩個字讓我聽到了希望,忙問,“除非什么?”
“除非你求我。”夏侯瑾道。
我一聽就樂了,這還不簡單,為了這么多人命讓我跪下磕十八個響頭都行,“求你,救救我們,求求你。”
夏侯瑾一個側(cè)身閃到我的身后,右手掐住我的脖子。
這是唱的哪一出?
“周文!”鐘靈失聲叫道。
高手兒拿砍刀指著夏侯瑾,“你要干嘛?給我放開。”
夏侯瑾根本就理他們,直接對向問天道,“放他們走,不然我掐死周文。”
我還成人質(zhì)了?莫名其妙,我可跟這個向問天非親非故八竿子打不著。
向問天冷哼道,“夏侯瑾,這你就不人道了,咱倆做咱倆的交易,你插手其他的事兒是幾個意思?”
夏侯瑾說道,“他們對你又沒用,不如就行個方便就放了吧。”
向問天道,“他們找到這里來是想殺我好不好?”
夏侯瑾道,“憑他們的本事又能奈你何?”
向問天道,“你別威脅我,我最恨別人威脅我了,一不高興把你也宰了。”
“好啊,看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手快。”夏侯瑾用力一掐我的脖子,我立馬喘不上氣了,憋得我直翻白眼。
“我就不信你真敢掐死他,他死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我無所謂,真的。”
“把周文留下,你們走吧。”
“不,要么我掐死周文,要么我?guī)麄冏?,我向你保證,會保護好周文的安全,讓他活到那一天!向問天,快點決定,不然我會失手的。”夏侯瑾又加重了掐我的力氣。
我的腦袋已經(jīng)缺氧了,身體難受極了,發(fā)出痛苦的呻吟。鐘靈拿槍指著夏侯瑾的腦袋,“放開周文,不然我開槍打死你。”
夏侯瑾對鐘靈道,“你們真奇怪,你們不是想保命出去嗎?我這是在幫你們。”
鐘靈道,“放開他,我們五個活著進來的,就要一起活著出去,如果周文死了我就跟你同歸于盡。”
夏侯瑾笑道,“真是感人。”
鐘靈道,“你放開他,我真的會開槍的。”
砰!
鐘靈的槍聲近在耳邊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