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壞了大家,高手兒壓著我一只胳膊,陸塵壓著我另一只胳膊,貓豆在一旁翻他的背包。不知哪里來的力氣,我一膀子甩開高手兒和陸塵,站起來,掐住前面的一個人把她低到后面的墻上。
這才看清是鐘靈,她被我掐著脖子,整個人都離地了,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翻著白眼。我疼得手不聽使喚,仿佛用力才能緩解一點(diǎn)點(diǎn)。
“鐘靈,快,開槍殺了我。”我竟然沒有放手。
陸塵和高手兒見狀趕緊上來又是勒我脖子又是掰手指,想讓我松手。
眼看鐘靈就被我掐死了,尚存的一點(diǎn)理智也被疼痛給侵蝕了,我覺得我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就會把她的脖子給掐斷。
“周文,那是鐘靈,你給我放手。”陸塵見掰不開我,直接把殺豬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雙目圓睜,感覺雙眼都燃燒起來了,“快,一刀殺了我……”
“周文,你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快……”
鐘靈掙扎著,雙腿不住地亂蹬……
突然,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隱隱約約聽到鐘靈在劇烈的咳嗽……
在一個四周漆黑的環(huán)境里,我的心臟漸漸地不那么疼了,胸口暖起來,越來越舒服了。我仿佛看到胸口發(fā)著紅色的光,透過我的T恤,微亮。
就好像母親的手,在撫摸我,在撫摸襁褓里的我。
老媽?我喊了一聲,我的聲音被周圍的黑暗立馬吞噬,但是我能十分肯定老媽就在不遠(yuǎn)處看著我,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只是周圍太黑我看不到罷了。
一定在,就在離我不遠(yuǎn)的地方,守護(hù)我、保護(hù)我。
她在呼喚我,她一定在我呼喚我。又仿佛在我耳邊說,“一直往前走吧,放心,我會保護(hù)你的,一直往前走就會看到真相……”
什么是真相?
真相向來都是殘酷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雙眼,看到貓豆的一張臉俯視著我。
我雙臂住起身子,問道,“我睡著了嗎?”
“昏過去了,高手兒給你一下。”貓豆道。
我摸摸后脖子,特別疼,“下手夠狠的啊。”
貓豆冷冷道,“那也沒你狠,鐘靈差點(diǎn)被你掐死。”
我突然想起,剛才我疼得發(fā)瘋,好像是把鐘靈給按墻上了。我立馬站起來,看到鐘靈正縮在沙發(fā)上,我走過去被她喝住,“你別過來。”
“鐘靈,我是周文……”
“你別過來。”
“對不起鐘靈,我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好嗎?”我說著小步往前挪。
也許她知道我恢復(fù)正常了,不再阻止我。我蹲在她面前,緩緩地把手伸過去,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一只手放在她脖子上的掐痕上。
“疼……”鐘靈倒吸一口涼氣。
我把她脖子上皮都掐掉了一層,紅腫紅腫的一圈印記,觸目驚心。我真的差點(diǎn)失手殺了她……
“對不起……”
“沒事。”
我低下頭,掃到手腕上的玉菩薩,竟然黑了,全黑了,黑透了!
“快看,我的玉全黑了!”我把他們都喊過來。
大家圍上來,玉菩薩完全黑透了。哎,老媽對不起,你給我的這塊好好的玉,成煤精了。
鐘靈趕緊扒開我的脖子看,“黑牙印子還在,但是已經(jīng)隱隱約約了。”
我立刻歡呼雀躍起來,嗨了十幾秒然后很真誠的向大家道歉。
陸塵道,“道什么歉,你這算工傷。”
大家一陣哄笑。
“你……你心臟還疼嗎?”鐘靈問我。我搖搖頭,“不疼了——看來兇手要置我于死地。”
陸塵道,“我看不至于,王富貴交代兇手只讓他咬你一口,如果要?dú)⒛愀陕锊恢苯狱c(diǎn)?”
有道理,那咬我一口究竟是什么意思?為了讓我以體驗(yàn)一下心痛的感覺嗎?好變態(tài)的說……
貓豆分析我心臟疼極有可能是黑氣已經(jīng)通過我的皮膚滲透到我的心臟了,巧的是又被我的玉吸收了一部分,所以我現(xiàn)在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真是拜了菩薩了。
我亮出自己的黑玉菩薩放在手心里合十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詞,“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老媽保佑、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老媽保佑、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老媽保佑、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老媽保佑……”
高手兒把我拽到他身邊,道,“今晚你在我邊上睡,我怕你又抽風(fēng)。”
我笑著說,“你不怕我掐你???”
高手兒笑道,“你的手太小了,掐不住我脖子。”
大家又是一陣笑,散去睡覺。
我跟高手兒到門口去睡,一來離他們遠(yuǎn)一點(diǎn),二來可以把風(fēng)。我和高手兒都睡覺輕,一有風(fēng)吹草動準(zhǔn)醒。
方才心臟疼得那么厲害,把我的力氣都用光了,所以一躺下就睡意襲來。
可是剛睡著不久,我又做夢了,還是夢見四周白光,刺眼,我以為還能看到鐘靈,我想她會不會再次殺死我?可這次沒有看到鐘靈,看到是一尊雕像,一尊黑色的巨大雕像,就是我的黑玉菩薩。
突然,那雕像跟活了似的,竟微笑起來……菩薩的微笑?
如果是一尊正常的菩薩微笑起來倒是挺和善,可是這是一尊黑色的雕像啊,笑起來就很詭異,詭異中還透著邪魅。
“喂,你是活的嗎?”我沖她大聲喊。
她不應(yīng)我,反而睜開了眼睛,看來是活的。
“喂,你是啞巴嗎?”我又沖她大聲喊,我知道這樣對菩薩很沒有禮貌,而且是救我兩條命的菩薩,可是面對一尊黑色的菩薩像我怎么也虔誠不起來。
菩薩張大了嘴巴,并未說話。
那嘴吧里面黝黑黝黑的,好似一個通道,嘴巴就像門一樣。是在邀請我進(jìn)去嗎?
我試探著往前走,一只腳踏進(jìn),我覺得不對,不能她讓我進(jìn)去我就進(jìn)去這樣太沒主見了。我正要往回收腿,忽然一陣風(fēng)往里吸我,我趕緊跑,卻來不及了……
猛地,我睜開眼,大口喘氣,好奇怪的夢。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總是做夢,之前不這樣的,之前我都是一覺到天亮,連廁所都不帶上的。
我站起來打算去撒泡尿,發(fā)現(xiàn)屋里已經(jīng)沒人了。躺在我身邊睡覺的高手兒不見了,客廳中間的陸塵和貓豆也不見了。我拿起手電筒掃了一遍屋里,只有鐘靈還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人呢?
先到廁所和廚房里查看了一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這一室一廳總共巴掌大點(diǎn)地方,人去哪了?我是守著門口睡的,他們?nèi)绻鋈サ脑?,得開門,開門必得驚動我——我不閃開他們是打不開門的。
“高手兒……”我輕聲喊了一聲。沒人回應(yīng)。
我走到沙發(fā)前輕推鐘靈,想把她叫醒。推了兩下,見鐘靈不醒,臉還有點(diǎn)紅,我把手放在額頭上——天哪,滾燙滾燙的,鐘靈發(fā)燒了。
這地方,從哪找退燒藥去啊?
好在貓豆的包還在,我從里面拿出毛巾和瓶裝水,把毛巾弄濕,敷在鐘靈的額頭上。
“鐘靈,你怎么樣?還難受嗎?”我輕聲問道。
鐘靈緊閉著眼睛,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好熱,好難受……”
“我喂你點(diǎn)水喝。”我說完,把倒了一瓶蓋水,送到鐘靈嘴邊,一點(diǎn)一點(diǎn)沾濕她的嘴唇。
鐘靈嘴里依舊喊著熱,她的身體扭動起來,手胡亂抓自己的衣服,她的臉上出了很多汗,脖子上也是……
我用手當(dāng)扇子給她扇風(fēng),她卻突然把自己的衣服撕開了,嘴里喊著,“好熱……”
瞬間滿眼的春色,我趕緊給她把衣服拉住,不讓她再扯了。一個不小心,卻碰到了鐘靈的胸脯,軟軟的。我像觸電似的,把手抽回來。
“熱死了……”
我記得小時(shí)候我發(fā)燒老媽會用濕毛巾給我擦身子,或者擦酒精進(jìn)行物理降溫,這樣身體會舒服很多。
我在貓豆包里翻騰了一陣,把酒精燈給翻了出來,擰開蓋子倒在毛巾上。
“對不起了鐘靈,無意冒犯,我這是想讓你舒服一點(diǎn)。”我說完開始解鐘靈的襯衣扣子。我這是第一次解女孩衣服,還是解鐘靈的衣服,一時(shí)間幸福沖昏了頭腦,忍不住瞄了兩眼。
把襯衣給鐘靈脫下來,又在心里罵著自己——偽君子,打著給人擦身子的旗號偷看人家。
我用沾濕酒精的毛巾給鐘靈擦,漸漸地她安靜了下來。嘴里不再喊熱了,應(yīng)該是舒服了不少,眼睛也睜開了。
“周文?”
“你發(fā)燒了,我給你擦擦酒精。”我道。
她的臉更紅了低下頭,“謝謝。”
“不用,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我擦,這句話真欠扁。
“他們?nèi)四兀?rdquo;鐘靈也注意到他們不在了。
“不清楚,我醒來的時(shí)候他們已經(jīng)不在了。”
一段沉默。
“還熱還難受嗎?”我問。
“好多了,有點(diǎn)冷。”鐘靈道。
“那是正常的,酒精揮發(fā)比較快,所以會感到冷。”我把衣服給她拉上。
“你能抱抱我嗎?好冷。”鐘靈依舊低著頭說。
咦?這是什么節(jié)奏?愛的抱抱?還是主動的?不會吧?我不是聽錯了吧?鐘靈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好。”我抱住鐘靈,她的身子很熱很軟,貼在我的胸膛上像火一樣燃燒著,我不禁想大喊一句——請把我燃燒殆盡吧!
“吻我。”鐘靈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
她的眼睛里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