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透過人的眼睛,往往能揣測出這個人的心理,繼而讓你了解到,你面對的會是一個什么人!
血紅色的眼睛,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用觸目驚心這四個字來形容我的感受,是最為貼切不過的了!
望著那雙眼睛,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邪惡這兩個字,隨后是瘋狂,總之那不是人該有的!
如果是人的,為什么會充斥如此強烈的負面東西呢?
可事實,那就是人的眼睛!
當我仔仔細細的去看時,發(fā)現那雙眼睛并非天生就是血紅的,而是沾染了鮮血,所以才會將那只眼睛渲染的如此恐怖。
注視著那雙眼睛,我后背泛起一股子寒氣的時候,右手也是摸向了手中的槍,一旦門后面的人,敢有所動作的話,我也能盡快做出反應。
嘎吱……
門被我推開了,一直貼到了墻壁上面,但是卻沒有人走出來,或者說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只有那只眼睛,此時還在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誰!”
將門猛然拉開的同時,我將槍拔了出來,但在門后面依舊沒有發(fā)現人。
只有一只眼睛,被透明膠帶黏在了貓眼上面!
嘶……
我見過的案子很多,殘忍的手段也見過的不少,但是諸如此類的還真是頭一次見,頓時就讓我的心懸了起來,許畫扇家發(fā)生了什么。
我沒有再去管那只眼睛,而是端著槍朝著里面走了去,當我一腳踏入院子的時候,看到的景象,差點兒讓我吐出來。
血,遍地都是鮮血!
那些血已經是將整座的院子都是給染紅了,不僅僅是地上有,墻上面也有,就屋子前面栽的玉蘭樹上,也是一樣。
入眼的整座院子,都是血紅色的!
在那樹下,此時蹲著一個婦女,我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是能看到她手里的斧頭,不斷的揮舞著,有著一堆堆的肉屑翻飛出來。
砰!
我故意弄出了一些動靜,目的就是為了讓那婦女做出反應,隨后我再去思索對策,然而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無動于衷!
只有手中的斧子,還在不斷的捶打著!
“不許動,舉起手來!”
婦女的反應,讓我有些茫然,只好舉起手中的槍,向著她靠了過去,可饒是如此,她依舊沒有任何起身或是搭理我的意思。
掏出手銬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那個女人,隨后將其給拷了起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終于看清楚了那木墩上面是什么。
那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殘缺的人!
四肢都被切除了下來,就扔在木墩子的旁邊,頭顱就掛在門口,雙眼都被挖了出去,那殘缺的身體橫躺在木墩子上面。
或許是因為斧子不斷砸著的緣故,那軀干此時已經成為了肉泥,內臟混著鮮血滴落在地上,活生生就是屠宰場的景象。
我見過的慘烈兇殺現場不少,可是我從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象,倒不是那些殘肢斷臂給了我沖擊,而是那個婦女。
她表現的極為平靜,而且我能看出來,她的精神很正常,至少那雙盯著我的眼睛中,流淌著的都是清明的神色。
這說明,她的精神沒有問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案發(fā)時越是平靜的兇手,越是說明他們已經徹底的心灰意冷了。
所以我不會去恐嚇她,因為面對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一切的雜念,將她當成一位朋友,如敘舊一般的去了解案情。
這聽起來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但實際效果,往往是最好的。
顯然,我的經驗奏效了,因為那個婦女開口了:“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就是殺人嗎,你覺得很奇怪嗎?”
“他是誰,你為什么要殺他?”這女人的反問,彰顯出她已經做好了迎接一些的準備,這是個十分不好的訊號。
“他是我老公,我不想他活著了,所以就殺了他!”女人聲音很是平靜,仿佛殺人在她看來,就是一件極為簡單正常的事情一樣。
“那為什么要分尸,還將他的眼睛黏在了門后面?”
這種分尸案,一般來說都是有原因的,更多的是因為兇手想要抹滅作案的動機和手段,從而躲避警方的偵查和抓博。
但是這個婦女似乎不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她恨極了她的老公!
“因為我恨他,我不光要把他分尸,我還要把他剁成肉餡,包了餃子吃了他,至于那眼睛為什么要黏在門后面……”
“因為他羨慕別人家的高樓,羨慕別人家的生活,那我就把他的眼睛黏在門上,讓他天天那樣看著,他想過卻永遠都過不上的生活!”
婦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神色稍稍有了一些變化,我分辨不出那是怎么樣的情緒,有沮喪、有心痛、當然最多的還是仇恨。
“無論怎么說,他都是你的老公啊,你真下的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他根本就不是人,我殺了他,是等于鏟除了一個禍害!”女人振振有詞,而且義憤填膺。
“他怎么不是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就是許畫扇的父母了,她母親的這番話,讓我聯想到了之前的疑問,許畫扇為什么要拿著菜刀沖向她的父親。
之前,我以為那是抑郁癥的一種失常表現,不過此時看起來,似乎還有隱情,不然她母親為什么要殺死她父親,而且還要剁成肉餡包餃子?
恨一個人到了何種程度,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怎么不是人?”
許畫扇的母親冷笑一聲:“他的罪行,三天三夜都數不完,其他的事情我都能忍下來,但是我忍不了他對我女兒做出的那些事情!”
“他做了什么?”我知道,最關鍵的地方來了。
“我不想說!”
婦女搖搖頭,隨后說道:“那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雖然我沒有忘記,但已經沒有必要舊事重提了,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死后都不安寧!”
“你女兒叫許畫扇?”
婦女的態(tài)度很堅決,如果我繼續(xù)追問,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于是只能迂回一下,看看能不能從許畫扇身上打開一個突破口。
“對,我女兒就是扇子!”
婦女點點頭之后,眼中浮現出濃烈的悲痛之色:“如果她還活著,今年就該結婚了,但都是這個喪盡天良的王八蛋,如果不是他,我的女兒怎么會死?”
“許畫扇,是怎么死的?”
“跳河,自殺!”
“為什么?”話問到了這個程度,我不能再繼續(xù)隱忍了,所以直接問了出來,但愿這個婦女能夠給我一個解釋。
“還有必要說為什么嗎?”
婦女苦笑一聲,隨后陷入了失神之中:“人都已經走了,再去追問為什么還有什么意義,你不要問了,我不想說!”
“那你知道殺人的后果是什么嗎?”
“當然知道!”
她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不就是一死嗎,反正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其實你不來,我也會了斷了自己!”
“當然,在這之前我要把他包了餃子,吃完最后一頓飯,然后我就會自殺,去找我的女兒,這樣我們就能團聚了!”
哀大莫過于心死……
用這句話足以表述這個女人的一切,我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但我還是覺得她不值得,何必為了自己恨的一個人,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呢?
“如果許畫扇還活著,她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
“當然,如果扇子還活著,我也不會這么做!”
婦女說著,那雙眼睛又落在了我的身上:“今年本來是扇子最期待的一年,六月六日是她訂婚的日子,如果她還活著,明天的她,一定是最美的!”
“但是……”
許畫扇,就是這個婦女最不能碰觸的逆鱗,但是兩個字出口之后,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凄厲了起來:“但是這一切都毀了,都是因為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如果不是他,我的扇子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毀了,都被這個畜生毀了……”
面對許畫扇的哭訴,我感覺喉嚨有些發(fā)堵,可我清楚現在不是安慰她,或者去同情她的時候,因為我終于聽到了我想要的。
六月六,明天……
從我聽到錄音筆中的錄音時,我就在想那個約定是什么,又是哪一天?
到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原來那約定就是訂婚,日子就是明天,就是六月六號!
“凌隊,派人來許畫扇家里吧,她的父親被殺了,兇手是她的母親!”走出大門之后,我掏出手機給凌歌打了個電話。
當然,我告訴她的不僅僅是這些,還特意叮囑她要帶著尸體袋,許畫扇父親的尸體,可以直接拉去火葬場了,兇手已經被我抓住了,已經沒有了繼續(xù)去尸檢的價值。
“我知道了,這就讓徐濤過去!”顯然,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凌歌沒有預料到的,至少她的聲音之中,透出的都是吃驚和無奈。
“凌隊,我已經查到了那個約定和日期,明天,小張很有可能出現在清水灣,抓住了他之后,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恩!”
凌歌應了一聲,隨后問我:“蘇童,作案動機我們已經弄清楚了,就等抓住小張之后,讓他供述出作案的手法,我們就可以結案了。你做了這么多,那么抓捕工作……”
“我想參加!”
這起案子到現在,可以說我是最受折騰的那一個,所以我不想錯過最后的抓捕,而且審訊工作也是一樣,我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小張來給我解開!
“好吧,那明天等我電話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掛掉電話之后,我朝著胡同外面走了去,來時我是帶著疑惑的,走的時候某些疑惑雖然解開了,但心情卻更加的沉重了。
一步步向外走著,對于明天的抓捕工作,我也變得期待起來,這起連環(huán)兇殺案終于到了結案的時候了,可我所有的疑問,真的能解開嗎?
小張,又是怎么做到的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