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福超市……

這只是寫在袋子上的四個字，但就是這四個字，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因為我知道這個超市，而且還去過。

當(dāng)然，超市本身并沒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挨著超市住的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正是小張！

之前去機場的路上，我曾經(jīng)跟凌歌分析過案情，得出的結(jié)論是小張很值得懷疑，但出于謹慎，凌歌采取了暗中調(diào)查的方式。

從我的心里來講，我不愿意相信小張真的跟這起連環(huán)殺人案有關(guān)系，畢竟無論怎么說，我們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即便，我們的私交并不多！

我想凌歌一定也是這樣想的，不然的話，她是不會派人暗中監(jiān)視的，而會采取直接問話的方式，亦或是直接將小張抓捕。

看到了袋子，想到了小張，我心里的那一份僥幸，也在瞬間崩塌了！

因為是同事，所以日常的交際是不可避免的，小張剛剛?cè)肼毜臅r候，就曾經(jīng)請我們吃過飯，地點就是萬福超市的旁邊。

當(dāng)時，我和徐濤去萬福超市買的酒！

我記得清清楚楚，在醉意熏熏的時候，小張曾經(jīng)說過，他租的房子就在萬福超市的附近，因為女朋友家住這里，要求他在這里買房子，感覺壓力無比之大。

難道說，前天來看楊春娥的人，真的是小張？

我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并不僅僅是因為萬福超市的食品袋，還有的是就是楊春娥剛才說過一句話，她說我比上次來的時候，瘦了一些。

這一點，恰恰契合了小張的體貌特征！

警局所有的同事中，跟我體型最為相似的就是小張，而事實上，他的確是比我要胖一些！

將這兩點結(jié)合到一起，已經(jīng)能基本確定，前天來看楊春娥的人，就是小張了！

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小張來看楊春娥的目的是什么？

楊春娥說案發(fā)的當(dāng)晚，她看到了那個‘女人’，根據(jù)我在火葬場的所見，完全能確定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可為什么，前天小張會出現(xiàn)在楊春娥的家里？

是關(guān)心她，同情她，還是說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說，來確定楊春娥是不是真瘋了？

但這一切，都是說不通的，如果小張真的是為了辨別楊春娥精神分裂的真假，那必須要有一個前提支撐，就是楊春娥知道小張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害怕楊春娥會說出去，所以才過來看看！

但似乎這是不成立的，因為楊春娥說了，案發(fā)當(dāng)晚，她看到的是那個‘女人’，并不是小張，而且隨著案情的推進，小張跟楊春娥并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交集！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莫非小張是受到了那個‘女人’的指使？

這貌似也沒有道理，因為看到那個‘女人’的，并不僅僅是小張，還有我！

當(dāng)然，還有老王頭兒和王峰！

莫非……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的腦海赫然劃過一道光亮，我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鍵！

那個‘女人’，就是要掩飾他的存在！

楊春娥見過那個‘女人’但是她瘋了，所以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王峰也見過那個‘女人’，但最后卻死在了醫(yī)院。

我也見過‘她’，隨后便有了種種恐怖的經(jīng)歷，萬幸的是我承受住了那些壓力，精神沒有出現(xiàn)問題，而凌歌最終也選擇了相信我。

那么，老王頭兒呢？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我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于是直接對楊春娥說道：“阿姨，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兒，所以就先走了，等有時間了再來看您！”

“喂，小伙子……”

我沒有給楊春娥攔下我的機會，說完之后就急匆匆的沖出了小區(qū)，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之后，便直奔警局的宿舍。

到了小區(qū)之后，我沒有下車，而是直接讓司機開了進去，當(dāng)經(jīng)過門衛(wèi)室的時候，我往里面看了一眼，老王頭兒正抱著收音機悠閑的坐著。

他半瞇著眼，一只手在拍打膝蓋的同時，嘴巴還蠕動著，應(yīng)該是在哼著小曲兒，樣子看起來怡然自得的，這讓我懸著的心終于是放了下來。

“師傅，我們回去吧！”

我之所以讓司機開車回去，是因為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隨身帶著的手電，落在了楊春娥的家里，我必須要拿回來。

誰知道，在我顧及不到的時間，小張會不會再次來到楊春娥的家里，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那根警用的手電，勢必會引起警覺。

在回去的路上，出于保險起見，我給凌歌打了一個電話。在將我所了解的這些情況告訴她的同時，也讓她調(diào)查一下小張的女朋友。

順便，去銀行了解一下小張的賬戶信息，看看最近有沒有大數(shù)額的錢轉(zhuǎn)入轉(zhuǎn)出！

如果兇手真的是小張的話，那么他一定是有著目的性的！

根據(jù)我對他的了解，他最大的心病和苦惱，就是怎么能在萬福超市附近買一套房子，說的直白一些，小張很缺錢。

隨后我又特意的叮囑了凌歌一聲，讓她加派人手，千萬不能讓小張脫離了視線，案情已經(jīng)逐漸明朗化，我可不想最后兇手逃脫掉。

返回楊春娥家的時候，我沒有回避小區(qū)的人，低著頭急匆匆沖進了樓道，隨后一口氣爬了上去，來到了楊春娥家的門前。

“阿姨，大晚上的您怎么不關(guān)門呢？”

來回折騰了一趟，耗去的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不清楚楊春娥到底是在等那個‘女人’，還是故意沒有去關(guān)門。

總之，門是開著的！

但是當(dāng)我走進屋子之后，卻發(fā)現(xiàn)楊春娥躺在了地上，腦袋下面有著一灘鮮血，浸濕了她的頭發(fā)，看的我觸目驚心。

“阿姨，你醒醒，醒醒，阿姨……”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要先救人，唯一讓我松口氣的是，她的頭上的傷口并不是很大，而且還有著呼吸。

將她從地上弄起來之后，我看了看她頭上的傷口，那傷口雖然流了血，但似乎并不是很嚴重，我自己完全能夠處理。

翻了翻楊春娥家的柜子和抽屜，我找到了一些紗布和藥水，用白酒清洗了傷口之后，我給楊春娥好好的包扎了一下。

弄完這一切，我用毛巾蘸著冷水擦了一把楊春娥的臉，刺激她的同時，又狠狠的掐了掐她的人中，隨后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啊……

然而，就在眼睛睜開的瞬間，她發(fā)出了一聲驚恐的慘叫，連滾帶爬的蜷縮到了墻角，望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驚恐。

“你不要過來，我求求你，你不要過來……”

“阿姨，你別怕，是我，我是東子的朋友啊……”

楊春娥的反應(yīng)讓我感覺很是不安，情緒的突變，是精神分裂患者的通病，所以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只能細心的寬慰全解。

“東子，你是東子的朋友？”

我說話的語氣很柔和，而且說帶了王東，這似乎起到了效果，楊春娥看上去情緒舒緩了一些，臉上的惶恐之色也在變淡著。

“阿姨，您別怕，我是東子的朋友，您能告訴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嗎？””

“剛才，剛才……”

楊春娥透出幾分回憶的神色，緩慢的說道：“我剛才在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然后聽到了腳步聲，當(dāng)我抬起頭來的時候，看見……”

“看見了什么？”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楊春娥突然倒在地上，到底是她自己造成的，還是說有人來過她家，當(dāng)然我很不希望是第二種。

可偏偏，還真是第二種！

“是你……”

在我等著楊春娥繼續(xù)說話的時候，她猛地抬起了頭，宛若見鬼一樣的望著我，身體瑟瑟的抖動了起來：“是你，是你把我打暈的，你滾啊……”

“阿姨，你別激動……”

我知道，我的一番話又刺激到了楊春娥，所以只能趕緊哄著她，但這一次的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而且她的聲音更凄厲了。

“你滾，你滾啊……”

“阿姨，我……“

我想去拉一把楊春娥，讓她看清楚之前來的并不是我，但是當(dāng)我想要靠近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突然變得刷白了起來。

尤其是盯著門口的目光，更是充斥著難以言說的驚恐！

這樣的神情和目光，讓我意識到，有東西在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