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宿舍,羅儷馬上就問:“你到底來這里干什么,那些學生的自殺是不是和你有關(guān)?”
“我去,羅警官,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壞么?我也是為這件事而來的。”葉寒說。
“你又不是警察,你管這件事干嘛?對了,商學院有女生自殺的事,一直沒有對外透露,以免引起恐慌,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羅儷追問。
“好吧,這件事很復雜,不過我你要相信我,我們是友非敵,我是受一個朋友的委托來辦這件事的,我以前干過一段時間的私家偵探,對于這種事有點經(jīng)驗,所以就來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什么時候又變成私家偵探了?你不是洗車工嗎?你為什么總是滿嘴跑火車?”
葉寒很無語,他當然不能說出是紅量基金會讓他來的,紅量是一個保密級別極高的組織,當然不允許葉寒私自透露有關(guān)他們的任何信息。
“好吧,我在當洗車工之前就是一個私家偵探,這可以了吧,總之我真的不是壞人,我是喜歡泡妞沒錯,可我逼人家自殺干嘛呀?自殺了還有得玩嗎?”葉寒苦著臉說。
“你最好不要亂來,那你查到什么線索沒有?”羅儷問。
“目前還沒有,這不剛來就讓你給逮來問話了嗎?不過女學生自殺嘛,大多都是因為愛情不順什么的,大多數(shù)的女大學生都有一顆玻璃心,經(jīng)不起打擊。”葉寒說。
“這好像沒那么簡單,自殺的三個女生都是很能干的人,不是那種林妹妹一樣柔弱不堪的玻璃妹子,但已經(jīng)恢復的兩個人死活不肯說她們?yōu)槭裁礇]自殺。”羅儷說。
“另外兩個自殺未遂的姑娘已經(jīng)恢復了?”葉寒說。
“是啊,不過她們還在醫(yī)院觀察,還沒有出院,我找她們聊過了,她們說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就想了結(jié)一切,但我查過了,她們都是品嘗兼優(yōu)的學生,也沒有經(jīng)歷什么感情和事業(yè)的打擊,我想不明白她們?yōu)槭裁磿詺ⅰ?rdquo;羅儷說。
“或許她們心中有一些不愿意說出來的秘密?”葉寒說。
“我也是這么想,但是如果問不出來,那秘密就只能永遠成為秘密,根本沒法知道。”羅儷皺眉道,看來她對這個案子也是操碎了心。
“那個不幸自殺成功了的呢,她是什么情況?”葉寒問。
“從教學樓頂樓的天臺上往下掉,當場身亡,她叫周小白。”羅儷說。
“那周小白有沒有遇到什么不順的事?比如說失戀什么的?”葉寒問。
羅儷搖頭:“沒有,周小白的男朋友叫孫謙,他們是同時考進商學院的,聽說在高中時就已經(jīng)好上了,感情基礎很好,孫謙也是一個不錯的人,周圍的人說,她們之間沒有什么不愉快。”
“這樣吧,我找周小白的男朋友孫謙談談,男人和男人對話么,總是會簡單一些的,如果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就告訴你。咱們警民合作一家親,美女帥哥搭配,干活不累,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我既然介入此案,就會全力以赴,你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我,我二十四小時免費陪吃陪喝陪睡……“
“閉嘴!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割掉你的狗舌頭!”羅儷怒道。
“你有本事來咬斷我的舌頭,那才算你有種!”葉寒嬉笑著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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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謙人如其名,看上去真是一個謙謙君子。五官清秀,就是眼鏡鏡片太厚了,近視得很厲害,葉寒在圖書館找到他說明來意,他很爽快地和葉寒走出圖書館,來到操場邊的桌椅上坐下。
“我是警方的特別顧問,想了解一下你女朋友周小白的情況。”葉寒開門見山。
“我不相信小白會自殺,她一直都是一個樂觀的人,我們馬上要畢業(yè)了,已經(jīng)有公司提前簽下我們,畢業(yè)后就可以直接去工作,她沒有理由去自殺。”孫謙一說到去世的女友,眼眶又紅了,情緒也很激動。
“據(jù)調(diào)查,有百分四十以上的女生自殺是因為感情原因,在她自殺之前,你們有沒有發(fā)生過不愉快,比如說吵架什么的。”葉寒問。
“沒有,絕對沒有。”孫謙的情緒更激動了,眼睛卻看向了別處。
這一舉動沒有逃過葉寒的眼睛,“你在撒謊!”
“我沒有!”孫謙說。
“是不是你移情別戀了,導致你女朋友傷心自殺?現(xiàn)在你擔心會承擔責任,你才說沒有?”葉寒冷冷地問。
“我沒有!”白皙的臉脹得通紅。
“你有事瞞著我,如果真是因為你出軌導致你女友自殺,從法律上來說,你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但是在道德上你是受到譴責的,如果你不說出來,這種良心上的內(nèi)疚會困擾你一輩子!你知道那個很久以前將黃蓉演得最好的港星翁美玲吧?她就是因為男友湯鎮(zhèn)業(yè)出軌而自殺的,后來湯鎮(zhèn)業(yè)在那件事上一直飽受指責,幾十年沒有走出低谷,你也想一輩子生活在陰影中嗎?”葉寒咄咄逼人,冷冷地盯著孫謙。
孫謙畢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葉寒卻是一個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生死考驗的老江湖,在葉寒面前,孫謙只是一個幼稚的小孩兒,他根本沒能力掩藏自己的秘密。
在葉寒的進攻之下,孫謙頭上開始冒出冷汗。
“人都是會犯錯的,有時我們的一些小錯會導致很嚴重的結(jié)果,讓我們一生都悔恨,但那并不是我們的本意,我相信你也是這樣,但你以后的日子還長,如果你一直把心事藏在心里不說出來,你的那些不為人知的心事會慢慢地變成你的心理疾病,讓你變成一個不健康甚至不正常的人,只有讓內(nèi)心暴露在陽光下,你的心才不會發(fā)霉長菌,你才能重新變得陽光和正常,告訴我你心里的事,現(xiàn)在就說,不管你犯過什么錯,你都有被原諒的機會。”葉寒的口氣緩和了許多。
一強一柔的節(jié)奏把握,讓孫謙對葉寒有了信任的感覺,“我們是吵過架,可是那不是我的錯,出軌的不是我,是她,我不是刻意隱瞞,我只是想保全她的名聲,我不想讓她在死后還留下不好的名聲。”
孫謙堂堂男兒,忽然就哭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傷心,而且他壓抑了很久,在葉寒的引導之下,他悲傷的情緒終于宣泄出來。
葉寒并沒有馬上追問他說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遞給他一張紙巾,讓他擦擦眼淚。
“你是說,周小白出軌了?然后你們就吵架了?然后她就跳樓了?”葉寒問。
“是的,但我覺得那不是她的本意,她是中了邪了,我和她感情非常的好,我們從高一就開始在一起了,我們的所有第一次都給了對方,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一直都非常的好,可是她從蕓南回來之后,她整個人就變了,她甚至拒絕和我……那個。我主動要,她會很驚恐地說不行,她完全不正常了。”孫謙說。
“我聽說她在蕓南時在東盟博覽會做自愿者?她還去過大里游玩是不是?她從蕓南回來之后,就拒絕和你同房了?不讓你碰她?你們之前有過嗎?”葉寒問。
“是的,她和管梅還有饒蓓一起去做的自愿者,她們是在網(wǎng)上應聘上的。我和周小白是在高中時候就戀愛的,我們早就有過那種事了,所以她沒有拒絕我的理由,我開始的時候以為她是變心了,但她說她深愛著我,所以才絕不能和我同房。”孫謙說。
“對不起,我不是要詆毀逝者,我只是猜測,她是不是患上愛滋一類的疾病了?所以才不能和你有性接觸?”葉寒說。
“我也問過她,但她否認了,她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人,不可能會患有那些方面的疾病。”孫謙說。
“那你說她后來出軌了,又是怎么回事?”葉寒問。
“她和我一直住在一起,有一天晚上她忽然不見了,我就四處找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在階梯教室和我們班的陸小峰在角落里做那件事,我當時氣壞了,搬了一張凳子就扔了過去,后來陸小峰提上褲子跑了,我問周小白為什么要背叛我,但她只是哭,說她愛的是我,但她沒有辦法。一定是陸小峰逼她那樣做的,一定是!”孫謙的眼里露出恨意。
聽到這里,葉寒也覺得這件事越來越離譜了。兩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一起從高中來到同一所大學念書,感情基礎非常的好,要說永遠不會變心,這恐怕沒有人可以保證,但突然之間就拒絕和男友同房,然后就閃電地和另外一個男生發(fā)生關(guān)系,還說是沒有辦法,這聽起來就太奇怪了。
這世上最難保鮮的東西無疑就是愛情,時間和環(huán)境的改變,總會讓一個人的心境和審美觀等內(nèi)在的東西發(fā)生改變,對原來喜歡的東西也會變得不喜歡,要么就是變得平淡無味,所以很多相戀多年的戀人最后因為平淡而分手,這本是沒有辦法的事,但是如果在一起多年,愛情早就轉(zhuǎn)化為親情,這樣突然的出軌,還是顯得突然。而且周小白不是一個放浪形骸的人,這件事實在是蹊蹺得很。
葉寒隱隱覺得,這事處處透著詭異,絕對不是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