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臥槽了一聲,說:“烽哥,咱們別下去了吧,誰知道這下邊是什么,萬一是老杜的陷阱,咱們豈不是都要死在下面?”
我點了點頭,又問大黑貓:“黑衣宰相,你說下邊安全嗎?”
大黑貓喵的一聲,搖了搖頭。李輝當(dāng)時就炸毛了,罵道:“你這個死貓,明知道下頭不安全,你還讓我們下去,你是何居心?說!”
大黑貓也是個暴脾氣,一聽李輝對它出言不遜,怪叫著一聲猛地就朝著李輝撲來,李輝趕緊要跑,但是無奈大黑貓速度太快,一下子就給李輝撲住了。
好在現(xiàn)在大黑貓跟我們關(guān)系好了,并沒有一開始見面時候那么戾氣十足,它只是在李輝臉上撲騰了一會,并沒有讓李輝掛彩。
我低聲說道:“唉,沒辦法,既然黑衣宰相讓咱們下去,肯定有它的道理,咱們還是下去吧。”
李輝將大黑貓從臉上拽了下來,說道:“好吧好吧,這事我覺得咱們得跟九爺他們商量商量,要不然等郝甜的隊友他們趕到了咱們一起下去?”
話音未落,大黑貓喵了一聲,顯然是對李輝的提議并不贊同。
我剛要再說,忽然看到客車的車窗戶上貼著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一張臉!正隔著車玻璃看著我們!
臥槽!
我大驚失色,驚叫出聲,指著車玻璃說道:“車上有人!”
李輝聞聲望去,那張臉卻十分靈活,一下子閃開了,鉆進車廂里頭看不見了。
我猛地掏出符箓,對李輝說道:“車上有臟東西,八成又是個走尸,快,小心了!”
大黑貓見勢不妙,喵的一聲從李輝身上竄下來,往帳篷那邊跑去搬救兵。
我跟李輝一前一后,躡手躡腳地朝著車門子走去。
我們兩個緊貼著大客車,豎起耳朵聽里頭的動靜,我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剛才我看的時候,車上的那張臉很明顯不太像是走尸。
就算是走尸,也肯定是個已經(jīng)成了精的走尸,因為那張臉十分靈活,看那樣子就是個反應(yīng)很機靈的人,或者是東西。
這時候,車?yán)镱^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我感覺是有個人在地上爬才能發(fā)出這種聲音,我腦袋一下子炸開了,這走尸難不成還是個善于耍手段的老狐貍?
李輝渾身哆嗦,我們倆又手無寸鐵,別說血尸了,就算碰見個綠毛僵尸都夠讓我們倆喝上一壺了。
就在這時,我已經(jīng)走到了車門,車門現(xiàn)在大開著,里頭黑洞洞一片,我之前分明已經(jīng)看過一眼,根本沒有沒看到任何痕跡,現(xiàn)在卻突然多出來了一張臉,難不成是這荒地上的鬼?
我點燃了符箓,猛地一個縱身跳上了客車,然后嘴里頭暴喝一聲:“呔!”
這招是我跟香港電影學(xué)的,我看里面的降妖除魔的人物一般都這么出場,但是至于這招究竟有沒有用處,我也管不著了。
在火光之中,我看到一個人影猛地從客車的地板上頭跳了起來,那人影黑黝黝,瘦瘦小小的不像是個走尸,但是卻活蹦亂跳,披頭散發(fā),他被我一叫,也是張大了嘴嘶聲叫了起來,整個客車?yán)镱^就是我們倆人的叫聲。
“啊……!”
李輝聽見動靜也馬上竄上了汽車,我二話不說,手里頭的符箓猛地就朝著前面的人影拍了上去,我心想:“管你三七二十一,先給你拍上一道符箓,就算是個血尸也得給我定上一時三刻!”
沒想到符箓拍下,面前的黑影立即倒了下去,符箓上的火焰一下子把他頭上的長頭發(fā)燒去了一大半。
我這時候借著火光能夠看得清楚一些,地上的家伙穿著一身老舊的道袍,十分骯臟惡心,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妖怪,瘦骨嶙峋,就像是餓死鬼一樣,然而他此時臉面朝地,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臉。
他倒在地上,不停掙扎,竟然還能說話:“我滴媽呀,你們是何方妖孽,為何對你道爺如此無禮,誰家的符箓,怎么他娘的能這般用法?”
我一愣,聽這家伙說話說得頭頭是道,不像是個鬼怪啊,走尸肯定不會說話,鬼的話就算會說話,也絕對不能說得這么有邏輯。
而且這家伙完全不怕符箓,除了符箓將他的頭發(fā)燒掉了一大半之外,似乎對他完全沒有影響。
難不成,這家伙不是個邪祟?
想到這里,我趕緊對李輝使了個眼色,我們兩個后退兩步,讓開了點空間。
地上那個穿著老舊道袍的家伙緩緩爬了起來,說道:“俺滴娘,打死俺了……燙死俺了,俺這一頭濃密的秀發(fā),全都讓你們給糟蹋了……”
說完,他抬起頭來,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這是個男人,四十多歲,長得十分猥瑣,小眼睛,八字胡,臉蛋子上還長著一顆痣,十足十像電視里頭演的師爺。
他披頭散發(fā),蓬頭垢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乞討賣藝的假道士。
我瞪著他,問道:“你是人,是人是鬼?”
道士也毫不客氣的瞪著我,只不過他眼睛太小,雖說是瞪著我,但是乍一看還以為他是瞇著眼睛看我。
他問道:“你們是誰?是人是鬼?”
話音剛落,這家伙忽然伸出手向我抓來,說道:“哎呀呀,純陽血,天火命,俺揀著寶貝了!”
我豈能讓他得手,當(dāng)即猛地一拳擊出,正中這家伙的面門。
這家伙慘叫一聲,仰頭便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慘叫著罵道:“麻辣隔壁達,你燒了俺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還他娘打俺,王法哪?王法哪?”
我聽他口音很重,也不知道是哪的口音,但是至少現(xiàn)在確定這家伙應(yīng)該不是鬼了。但是這家伙鬼鬼祟祟的大半夜來到這荒郊野外,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興許還是個煉尸人,我當(dāng)即一腳踩在他胸口,問道:“你到底是誰,說,要不然小爺要你的狗命!”
那道士被我踩住胸口,咳嗽了幾聲,說:“哎呀,別動手,別動手,好朋友們,你們兩位是何方神圣???”
我啐了一口,說道:“甭廢話,再不說,我把你剩下半邊頭發(fā)也給燎了,讓你當(dāng)個和尚!”
那道士趕緊說:“哎呦呦……哎呦呦……別,俺說,俺說,俺不過是個抓鬼的道士,你們?yōu)殡y我干什么?”
我還沒說話,李輝伸著脖子罵道:“放屁,你是抓鬼的道士,大半夜的來這里干嘛?難不成這里有鬼?”
道士一聽,連連點頭:“這位少俠,果然好眼力,這里真的有鬼,要不然我也不會千里迢迢來這里了,快,兩位好朋友,先放我起來,咱們再慢慢說。”
我看他態(tài)度端正,這才松開了腳,道士連忙爬了起來,唱喏了一番:“無量天尊,貧道乃是龍虎山……”
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他罵道:“少他娘吹牛B,說實話,你叫啥,干什么來的。”
那道士灰頭土臉,說道:“這個……俺叫余乘風(fēng),就是個道士,前一段有人在西江挖墳偷尸,有人花重金請我追查,這才追到了這。”
我眉頭一皺,說道:“胡說八道,這里頭荒郊野嶺,你怎么追過來的?難不成你會御劍飛行?”
余乘風(fēng)搖了搖頭,說:“當(dāng)然不是,俺的家伙在外邊呢,這一路都是靠著它。”
說完他領(lǐng)頭下了車,我們下去之后才看見,在大客車的另一側(cè),停著一輛老舊的摩托車,看樣子這個余乘風(fēng)是騎著摩托千里迢迢從西江追到了這里。
我這才相信了他,說道:“追查挖墳偷尸的……怎么會追到了這里?”
余乘風(fēng)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從口袋里頭掏出了包煙,說道:“唉,這個……說來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