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尋思著,我還是覺得第一個猜測真實性比較高一些。
想到這些,我滿腦子都是火氣,抬頭瞪著他:“你到底是誰?”質(zhì)問的同時,我緊緊的抱著王曼曼,悄悄的往后退。
渾身也是充滿了戒備。
鈴鐺人愣了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你這激動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是來幫你的?。?rdquo;
此刻我哪里還相信他的話,嗤笑了下,心里卻是砰砰的直跳,因為這時候,我又想到了一個可疑的地方,似乎我老爸被他帶下山之后,寺廟就恢復(fù)了沉靜,之前的那些死人也都不見了。
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沒準(zhǔn)我老爸已經(jīng)被完成那個邪氣的儀式,眼前這個人正要帶著他走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若是眼前的鈴鐺人不是來幫我的,那么他操控的那具軀體,沒準(zhǔn)也不是我老爸……
一時間,我腦子很迷糊,不過潛意識里,還是刻意的跟鈴鐺人保持了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懷里的王曼曼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嚀哼,然后悠悠的轉(zhuǎn)醒了過來,看到她睜開了眼,我又驚又喜。
“嘉南,我……我難受!”王曼曼渾身發(fā)冷,讓我駭然的是,她身上的冷意似乎在急劇的加深,給我的感覺好似抱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冰塊。
王曼曼虛弱的說了這些,臉就朝我懷里蹭了蹭,似乎在尋求我身上的溫度,還沒等我開口,她臉色閃過一絲的異樣,緊跟著就張嘴呼了口氣,不偏不倚的噴在了我的臉上。
然后讓我意料不到的是,噴完那口氣,她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那一刻,我只覺一股徹骨的寒氣撲面而來,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戰(zhàn),那冷意逐漸蔓延,滲透肌膚甚至浸入到了骨子里異樣,我渾身瞬間被凍住了,臉也完全僵住。
可是腦子卻是很清醒。
我有些晃神,尋思著王曼曼會不會有性命的危險,可是我努力的想低頭看,脖子動也動不了,就像是渾身被凍在了冰塊里一樣。
渾身上下唯獨眼珠子還可以轉(zhuǎn)動了。
這下我才算是真正的慌了,不是害怕王曼曼吐的那口寒氣,而是眼前的鈴鐺人,此刻我動也動不了,王曼曼又暈了過去,我們倆完全就是被放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我緊緊的看著眼前的鈴鐺人,隱約能聽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迅速從內(nèi)心深處升了起來。
之前遇到危險,還能跑,現(xiàn)在動都動不了,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虎口的感覺,才最是讓人接受不了的,……一時間,我有些絕望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我把王曼曼也搭進(jìn)來了。
鈴鐺人見我僵在那里,皺眉思索了片刻,然后嘆口氣,說道:“臥槽,真是出力不落好,到現(xiàn)在你還不相信我,算了,反正回去后,師父也少不了罵我,你愛怎么想怎么想吧!”
說著他撓撓頭,四下的在尋找著什么。
我心里一陣陣的忐忑不安,眼珠子隨著他的身影左右移動,也不知道這家伙再打什么主意,不過聽到他的話,似乎自己剛才考慮的太多了。
可是我還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雖然自己此刻不能動不能言。
鈴鐺人繞著我們轉(zhuǎn)了一圈之后,也沒找到什么東西,急得直撓頭,隨后他回頭看了寺院一眼,昏暗中我察覺到這家伙眼睛一亮,然后就大步走到寺廟大門口,接下來的一幕,我看的目瞪口呆。
只見他一手板著半扇門的門邊,身子微微的弓著,一腳暗暗的蓄力后,猛然抬腳踹了出去,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半扇寺院的大門,竟然被他踹倒了……
伴隨著那聲震響,我感到自己的心都跟著顫抖了下,瞪圓了眼珠子看著他拽著門的一端,就拖著朝我們走了過來。
這還是人么?
想到剛才自己那石頭拍他的時候,這家伙愣是一點事兒都沒有,別說暈過去了,連一絲血都沒見,此刻看到他拖著門板跟玩兒似的,我心里更加的驚恐了。
沒等我緩過神,鈴鐺人就把門板丟在了我們面前,然后拍了拍手,活動了下筋骨后,俯身雙手撐著我的兩只胳膊,將我提了起來。
那一刻我心都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而且,我身子依舊冰冷僵硬,懷里還抱著王曼曼,是以他提起我的時候,連帶著把王曼曼也拎了起來。
我們倆加起來,至少也兩百多斤重了,這鈴鐺人將我們穩(wěn)穩(wěn)的放在門板上,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放好了我們,他舒了口氣,好似也知道我不能開口說話,就自言自語的說道:“好了,總算是可以走了。”
說著,他抓著門板的一頭,拖著我們就順著寺廟旁邊的小道,朝著山下走去。
我已經(jīng)無法形容此刻自己是什么感覺了,看著眼前鈴鐺人的背影,身材不是很魁梧,可是偏偏力氣大的驚人,而且,他用了寺廟的門板拖著我和王慢慢走,這情形光是看著就覺得詭異,更別說坐在上面的自己了。
門板摩擦著山間的石階路,發(fā)出哧哧啦啦的聲音,在死寂沉沉的山上顯得很是刺耳,鈴鐺人走得很穩(wěn),而且沒走幾步,還會回頭看看我有沒有歪倒一邊。
不說我和王曼曼的重量,單就那個門板就很沉,可是鈴鐺人卻走得很穩(wěn),山間的路凹凸不平,那門板完全是被他硬拉著走的,所以很顛簸,還沒到下坡的地方,我就感到五臟六腑都被顛的移位了一樣,一股嘔吐的感覺涌上喉頭,我?guī)缀跞滩蛔∫铝恕?/p>
下坡的時候,鈴鐺人抬起了門板的前段,以此來保持平行,那一刻,我?guī)缀跻罎⒘?,不過還好他走的是緩坡的土路,不是我們來的時候走的臺階,要不然到了山下,我不被顛散架,也好不到哪兒去。
終于到了老爸藏身的地方,鈴鐺人放下門板,蹲在那里喘息著,然后找來了一塊石頭,墊在門板的前端,休息了下之后,他回頭看了看門板上我和王曼曼。
一路的顛簸,王曼曼早就從我懷里震了出去,不過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就那么爬在我的大腿上,看著有些曖昧的味道,而我則是身子歪在一邊,由于渾身僵硬,似倒似不倒的樣子,這也正是我難受的地方,一路上不知道罵了鈴鐺人多少遍,既然拖著我們下來了,好歹給我一個舒服的姿勢啊。
看了我們一眼,鈴鐺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妥,走過來,將我和王曼曼推到了一邊,尋思著說道:“拉兩個也是拉,拉三個也是拉,嗯,給你爸騰個位置,讓他也上來吧!”
我感到自己的心猛然跳了跳,隨即就看到,他從草叢里把老爸拖了出來,然后穩(wěn)穩(wěn)的放在了門板上,似乎怕掉了,還刻意的把老爸?jǐn)[了一個平躺的姿勢,那一刻,我內(nèi)心世界已經(jīng)由驚愕轉(zhuǎn)變成了麻木了。
放置好了老爸,然后他呼了口氣,拖著門板繼續(xù)上路。
終于到了山下的公路上,這家伙終于累了,放下門板,坐在路邊呼哧呼哧的喘氣,還不時的摸著額頭的汗,休息了幾秒,他想到了什么,從身上摸出了那個彩旗,看了看似乎放心了不少,然后又放了回去。
他放下門板的一瞬間,我感到知覺似乎回來了一些,屁股被硌得生疼,痛覺傳到了大腦神經(jīng),然后我忍不住的吸了口冷氣。
然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能說話了,只是渾身還有些冰冷發(fā)僵。
“你要帶我們?nèi)ツ膬海?rdquo;我咧著嘴,忍著渾身的麻痛問道。
鈴鐺人偏頭看我一眼,微微的喘著氣說道:“帶你們?nèi)ノ規(guī)煾改莾骸?rdquo;說著,他咦了一聲,似乎很驚訝,然后走過來,好奇的上下打量著我:“竟然恢復(fù)的這么快?”
說著,他從身上拿出一個藥瓶,昏暗中那藥瓶白潤晶透,好像是個玉瓶,然后鈴鐺人用手指在里面沾了沾,屈指就在我額頭上彈了幾下。
雖然能說話,可是我還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的感受著那些細(xì)如雨霧的水珠,灑在了臉上,一開始清清涼涼的,不過很快的,我就感到臉上明顯的有了些溫度,很舒服。
我眨著眼睛,避免被灑到眼睛里,納悶的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清除你身上的陰氣用的,過一會兒你就能恢復(fù)正常了,不過需要點時間!”鈴鐺人說著,又朝我額頭彈了幾下,這才收起了玉瓶。
我先是一愣,隨即之前心里的那些憋火有升起來,只覺得自己被耍了一樣,瞪著他:“臥槽,你剛才怎么不用?”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他之前一開口就先爆臟字,我竟然不自覺的也爆了粗口。
鈴鐺人忍不住白了我一眼,似乎我之前一直懷疑他,此刻他對我的態(tài)度也沒之前那么客氣了,沒好氣的說道:“你以為那么簡單的?你這朋友用了太多的安魂符,沒達(dá)到安魂的作用,反而引起了反噬,這山上的陰氣本來就重,她身子吸收了太多的陰氣,所以才會昏迷,不過有安魂符所以沒事,可是體內(nèi)的陰氣就必須要釋放出來,喏,剛才一口氣全噴在你身上了!”